那低頭行禮的女子,直起身來,眸子裡水一般的平靜溫婉,帶著同樣溫婉的笑,低低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他那二叔嘴角原本帶著客套的笑。
驀地,眼中一厲,五指成抓,直接探向女子手上脈門——
蘇流觴皺眉,隨後,又很快的恢復舒展。澄澈的眸裡,一絲寒芒一閃而過。
他瞥了瞥身側的紫金香爐,看了看那不斷妖嬈的白煙,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你要幹什麼!」
外頭,女子的聲音勃然尖銳,帶著怒意和恐懼。
蘇流觴瞥見他家坐在輪椅上這兩個老人,四肢突然猛烈的動了。
「呲——」
那是女子衣裳被撕破的聲音。
同一時間,蘇流觴疾步俯身蹲至兩位老人身旁,背對著屏風,望著二老,面露驚慌,「爺爺、奶奶,你們這是怎麼了?」
兩位老人的四肢抖得更厲害,連帶著輪椅,都發出「咯咯——」的聲音,隱有,受到刺激馬上站起來的衝動。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聲音越發的大了,而外頭似沒有人察覺到這裡的異動。
他耳力極好,即使面前噪聲愈發的大,但,仍是能聽的外頭又傳來衣服被撕破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間或的聽到女子幾聲叫喚。
尖銳、大聲、帶著幾分沙啞,若鳳凰泣血般哀怨憤怒。
嘖嘖,這聲音,叫得真淒慘。
他腦海不禁想像,這個女人在和她那不待見她的夫君於床上**時,是否叫喚得也是這麼動聽?
他忍不住偏頭去看廳外的境況。
嘖嘖,禽獸呀!
白色的青紗,一塊一塊的被扯開,飄落,滿地都是那刺眼的白。
他那「禽獸」的二叔,仍在扯著她的衣服。她被他二叔的身子遮擋著,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身影。
倏地,他眼前一亮。
只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於那微微散開的發間拔出一根銀簪。
一頭秀麗的青絲,沒了束縛,如瀑布般灑下。
女子皓腕潔白如雪,銀簪猛地在半空劃過一道白光——
耳旁輪椅晃動得愈加快了,更快了——
「哧——」
銀簪插入脖頸。
快、狠、準、連力道也控制的恰當好處。
蘇流觴的眼睛了瞇,這女人,真歹毒。一口氣也不肯給他那「禽獸」的二叔多留。
屍體倒地的瞬間,輪椅向後晃了,還來不及他反應,他那「病重」的爺爺奶奶已經推開他,衝出來屏風。
他的唇角逸出笑來,再看了看身側已經不再冒煙的香爐。整了整衣服,也做出一臉驚慌的模樣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