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起來。」我也掏出自己的掌心雷,「我也想試一下是不是真的。」說著,我朝著劉國棟的腿也是一槍。劉國棟跟著「嗷」了一聲,也捂著腿倒在了地上,面上呈現出痛苦和恐懼的神色。劉國棟和陳炳文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恐懼也像是瘟疫一般迅速染遍整個食堂,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槍這個東西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遙遠到和「死亡」一樣是那麼的不可接近,以至於他們連轉身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是的,上千名學生,沒一個人敢逃跑,誰也不知道自己在轉身的一剎那,會不會淪為下一顆子彈的擊中者。或許,只要有一個人逃跑,整個場面就會混亂起來,所有人都會瘋一樣的離開,但是現在沒人敢做那一隻出頭鳥。現在的我,也像是被惡魔附體,確認自己被喻強他們背叛的那一刻,我渾身的血液變得冰涼徹骨,殘酷的殺意在自己胸間蕩漾。
我晃了晃槍口,衝著喻強說道:「你,過來。」
喻強不敢違背,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用結結巴巴的聲音說:「耗……耗子,我是有苦衷的。你看在咱們以前關係的份上……」不等他說完,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的身體往餐桌上狠狠一摔,七八個盤子嘩啦啦摔碎在地上。我一手壓著喻強的腦袋,一手用槍頂著他的後腦勺,用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說道:「你他媽的敢背叛我?!知道背叛我會有什麼下場嗎?!」喻強嚇得渾身癱軟,褲襠也傳來一陣陣臊臭之氣。
與此同時,葉展晃了晃手槍說:「行了,沒事的都走吧,以後記住一件事,耗子不是你們能惹的。」陳炳文、劉國棟、喻強三人都留下來了,其他人不過都是炮灰而已,所以走了也沒什麼影響。葉展很聰明,他知道我現在憤怒到了極點,極有可能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所以率先疏散人群,避免我誤傷了誰;而且還能賣個人情,這些學生會將葉展看作恩人,這就是葉展身為極品草鞋的獨到之處。學生開始散去,每一個人都走的匆匆忙忙,生怕走的晚了會落到陳炳文他們的下場。
陳炳文和劉國棟掙扎著也想離開,葉展揮了揮手槍笑著說:「你們不能離開。」
與此同時,我用手槍頂著喻強的腦袋,沉聲說道:「背叛我只有一個下場——死!」
喻強痛哭流涕,大呼著耗子,我錯了。我不為所動,手指慢慢叩向扳機。人群快速散去,食堂很快空蕩下來,在這種情況下連只蒼蠅都知道躲的遠遠的。就在這時,葉展卻輕輕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嗯?」我抬起頭來,想問問葉展怎麼了,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夏雪的媽媽。
夏雪媽媽站在二十多米遠的地方,正表情震驚地看著我、葉展,以及桌上的喻強,地上的陳炳文和劉國棟。我的腦子轟隆隆的一陣響,突然想起先前吃飯的時候夏雪說過,媽媽會過來給她送生活費,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巧,所有的一切都被夏雪媽媽看到了。
我感覺全身無力,手槍也跌落到了地上。這支3.5寸的勃朗寧袖珍手槍,即便躺身在地也散發著令人心顫的幽冷光芒。喻強也滾到了地上,他的雙腿已經完全癱軟,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似乎正在為自己撿回一命而感到僥倖。我呆呆地看著夏雪媽媽,想開口解釋什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夏雪媽媽突然轉過身去,快速地離開了食堂,腳步都有些發抖的跡象。我歎了口氣,知道完了,這樣一來,夏雪媽媽更不會同意我和夏雪交往了。
「耗子!」葉展突然叫了一聲。
我驚醒過來。就走了那麼一下下的神,喻強已經撿起了地上的槍,並且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葉展也指著喻強,大吼道:「給老子把槍放下!」
「是你該把槍放下才對。」喻強雖然還在喘氣,但是已經變得鎮靜許多,每一個人在生命垂危之際都有可能迸發自己的潛力。「我不說第二遍,如果你還不把槍放下,我現在就打死王浩!」喻強發著狠,似乎知道自己不拼就是死路一條。在沉默了將近十秒鐘之後,葉展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揚起手來將手槍遠遠地丟到了一邊。
這次輪到喻強露出笑容了。他慢慢的站起來,繼續用手槍對著我,並用眼神瞄了一下旁邊因為失血過多而快要昏迷的陳炳文和劉國棟。「你們倆撐著點,警察應該快來了。」喻強說的很誠懇。沒錯,食堂發生這麼大的事,總有人會報警的。
「我在想。」我說:「給你一支槍,你敢開嗎?」
喻強冷笑著說:「只要你敢動,我就敢開。王浩,我現在可是正當防衛,打死了你也不是我的錯。」不愧是大學生,這點法律常識還是有的。沒錯,喻強現在打死我也不會擔負任何的責任。「那就來吧吧。」我指著自己的腦門說:「朝這打,別手軟。」
「王浩!」喻強大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敢!你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宿舍就你一個狠人?口口聲聲說不做老大,可是哪次不是讓你出了風頭?!要麼你就乾乾脆脆的做老大,要麼你就老老實實的做癟三。你表面上扶持我,卻把人心都往你那邊聚攏,現在外面都說我這個系老大是傀儡,真正的系老大是你!我不服,我要幹了你,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比你強!」
喻強紅著眼睛,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
「你要是早這麼有骨氣就好了。」我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被畢松壓著!到後來的左強、馮智、孫凱,你哪次不是被壓的死死的?到頭來,你反倒怨我擋了你的路。喻強啊喻強,好一招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你不去玩政治簡直是他媽的屈了才……」
「少他媽廢話,老子現在就要弄死你!」喻強咬著牙,目光中充滿了對我的憎恨。
我知道,和這個人已經無話可說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腦門:「來吧,朝這打,弄死我以後就沒人說你是傀儡了。」一邊說,一邊朝著喻強走了過去。
「別過來,別過來!」喻強晃著手槍,雙手在劇烈的顫抖,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浸下來。我沒聽他的話,走到了他的身前,將自己的腦門頂在他的槍口上,冷笑著說:「你倒是打啊。」
「王八蛋!」喻強大吼一聲,手指已經叩向了扳機。
在這種情況下,葉展還是保持著笑容,看向喻強的眼神裡充滿了嘲弄。
槍聲並沒有響起,喻強瞪大了眼睛。
「你連槍都不會開。」我歎了口氣:「上膛、開保險會嗎?你以為開槍就是簡簡單單的扣扳機?」我笑著搖了搖頭,從喻強的手裡把槍拿了回來。喻強完完全全的傻了,先前的銳氣消失的乾乾淨淨。我按著他的頭,使勁朝餐桌磕了過去。
砰砰砰、砰砰砰。
鮮血在餐桌上盪開,喻強被我磕的七葷八素,估計離昏厥已經不遠了。磕著磕著,我的心又軟了,畢竟是和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的舍友啊……我放開手,喻強像是一灘爛泥,軟倒在了餐桌下面。葉展已經把槍撿了回來,說道:「這三個人怎麼處理,要通通都殺了麼?」
就在這時,食堂外面傳來警笛長嘯的聲音,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刑警衝了進來。我和葉展把槍扔掉,雙手高高舉起。就這樣,我和葉展被押上警車,在全校師生的注目下離開新大。還是第一次踏進新香市公安局的大門,不過我和葉展一點都不擔心,葉家會把我們撈出來的,法律本來就是給普通老百姓定的。中間的過程不再敘述,三天之後我和葉展就平安的走出了公安局。鐵塊親自來接的我們,一如既往的露出白癡般的笑容,上下兩排白牙熠熠生輝。
「花了兩百萬才搞定。」鐵塊笑著說:「我不是欠你錢嗎?這次連本帶利可還清了。」
鐵塊在北園的時候欠過我五十萬,當時他說過會連本帶利的還給我。我苦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這次給你添了麻煩。」鐵塊說:「多添點吧,我欠你的人情太多了。」
一起來接的還有磚頭、桃子和白青。夏雪沒有來,她又被媽媽軟禁了,這次已經嚴令禁止和我再有一絲的來往。七龍六鳳的汪海也來了,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接我們出來,而是接葉展回去北園。葉展已經來了好幾天,身為黑虎幫二當家的他,很多事已經不能再推了。鐵塊和葉展走了以後,我和磚頭、桃子、白青找了一家飯館吃飯,簡簡單單的幾個菜,沒有酒。
我吹噓著自己和葉展在局子裡的待遇,頓頓大魚大肉,而且是局長親自陪同等等。說了一會兒,桃子問道:「夏雪姐姐那邊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