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哥站起來的同時,宿舍諸人除了我以外都站了起來,但是建築系顯然是有備而來,兩個兩個的過來把肉蛋他們都按住了,就這他們還能剩下七八個來回晃動,看看有誰不老實的。不過他們沒有按我,可能是因為劉國棟和我有話要說。當時我的筷子裡夾了一塊魚肉,看到這種情況卻還是不為所動,小心翼翼地剃了魚刺往嘴巴裡優雅地塞著魚肉。
劉國棟似乎對我更感興趣了,擺擺手讓其他人把肉蛋他們拉開,直接站在了我的對面。被制住的宿舍諸人裡,最不老實的就是肉蛋了,口中不停的罵罵咧咧還死命掙扎,結果被四五個人圍著暴打,其他人就聰明一些,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暫時都沒有再吭聲,當然也可以說是他們怕了。劉國棟站在我旁邊,一言不發、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讓我一度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玻璃。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仍舊細嚼慢咽地吃著面前的菜,其實腦子裡在想著該怎麼對付這個傢伙。磚頭不在的話,同時對付二十多人是有點難度啊。
過了幾分鐘吧,劉國棟終於失去了耐心,一把將我面前的盤子推到了地上,冷笑道:「鎮委書記的兒子,挺牛逼的哦?官二代啊,到這裡來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這個頭銜會被嘲笑!媽的,鐵塊到底怎麼安排的啊。我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劉國棟說:「我對你這種跋扈的官二代非常不屑,今天你從我的褲襠底下鑽過去這事就算完了,建築系從此和你們系沒有任何恩怨。」
我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面相黝黑的學生,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傻逼,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吶?還從褲襠底下鑽過去,現代社會還有人玩這套?劉國棟有點怒了,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怒吼著說:「你笑你媽?是不是想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把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折了一下,露出中間銳利的尖刺之後,猛地朝著劉國棟的脖子紮了過去。筷子瞬間刺了進去,鮮血淙淙地流了出來。我放開手,筷子還在他脖子上紮著。我拍拍手,若無其事地說道:「趕緊去醫院吧,再晚一點你就掛了。」當然,我下手很有分寸,第一沒有紮了他的大動脈,第二沒有紮著他的氣管,力度和角度都比較刁鑽,看上去非常可怕,在一般人心裡,脖子可是個要命的地方。但其實就是皮肉傷,只要及時送醫就沒事。劉國棟愣了一下,隨即「嗷」一聲叫了出來,捂著脖子就往食堂底下跑。其他學生也都傻了,他們哪見過這種場面,紛紛跟著劉國棟往下面跑。
喻強他們也都傻了,一個個站那一動不動。
我跟沒事人一樣站起來,走到他們面前說:「還喝不喝了?」
晚上回到寢室,大家都喝了不少。喻強有些不太高興,躺在床上一言不發,我知道他心裡不舒坦,被劉國棟那麼一通侮辱,是誰都要鬱悶上幾天的。我躺在床上,把今天的事在心裡過了一遍,突然想起來有個地方不對勁。我坐起來,看著宿舍醉成一團的眾人,問道:「還有活的沒?跟我出去辦個事。」其他人都是哼哼兩聲,唯有肉蛋說他還活著,結果從床上下來就趴地上了。我無奈地笑笑,下了床把肉蛋扶到床上,然後一個人醉醺醺的出了寢室。
走廊碰見不少人,我就問他們建築系在那棟宿舍樓。問清楚以後,我就來到建築系所屬的a3宿舍樓。這裡不是我的主場,碰見的人也都不認識,不過也不會有人找我的麻煩,畢竟這裡是新大嘛,還不至於那麼危險。我見人就問劉國棟在哪個寢室,這傢伙不愧是建築系的老大,幾乎是人人知曉的名人。到了劉國棟宿舍門口,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孤身一人,再加上又喝了這麼多酒,沒準一不小心就栽到裡面了。我還是比較聰明的,就返身進了廁所,在裡面尋摸了一圈。嘿,好巧不巧,窗台下面扔著一截廢棄的水管,長短粗細都非常合適。我拿起水管,試了一下手感,在窗台上敲了敲,聲音脆脆的,一聽就有殺傷力。
廁所還有幾個人在蹲坑呢,看見我這個模樣都不敢使勁了。我也沒理他們,拿著水管就出了廁所,再次來到劉國棟的宿舍門前,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還沒熄燈呢,裡面的人正聚在一起打牌,劉國棟坐在床邊叼著根煙,脖子上沾著一塊紗布,看來已經滿血復活了。我進去的時候,都沒有引起多大注意,可能是因為他們打牌太專注,或是竄寢很正常,所以沒人抬起頭看我。我走過去,直接把水管戳過去,「叮」的一聲打在了劉國棟的額頭上。
劉國棟抬起頭來,兩眼冒火:「你他媽的……」等看清楚是我以後,整個人又像洩了氣的皮球,連臉色都變得煞白煞白。這個宿舍都是跟著劉國棟到過食堂的,看見我突然出現都是嚇了一跳。我雖然醉醺醺的,但是腦子清醒著吶!我嘿嘿笑著說:「還記得我不?」
劉國棟冷汗都流出來了:「記……記得。」
「成,我問你個問題。」我說:「誰讓你來找我麻煩的?」
沒錯,這就是我突然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喻強剛剛當了我們系老大,就算別的系老大嗤之以鼻,但也不會這麼快就來找麻煩吧,也太不把我們系當回事了,好歹我們系也是大系呢。除非劉國棟昏了頭,才會主動找我們的麻煩,他就不怕挑起兩個系的大戰?
「沒……沒啊……」
「叮」的一聲,我一管子重重戳在他的額頭上,不耐煩地說道:「我沒那麼好的耐心,再不說實話下次戳的就是你的眼睛。」
劉國棟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是我們專業的王偉,他給了我十萬塊錢,讓我打你一頓。我一看這錢好賺,就接了下來。」還不等我問,他又接著說:「王偉是本地的,但平時也住校,我可以帶你去找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找你的麻煩。」
我點點頭,把水管收了回來,示意他帶我去找王偉。劉國棟帶著我走出寢室,來到另外一間宿舍。劉國棟沒進去,而是在外面喊:「王偉,你出來一下。」過了一會兒,王偉出來了,一看穿著打扮,就知道家庭條件不錯。王偉不認識我,問道:「咋啦棟哥?」
劉國棟說:「這是王浩。」
王偉一下子露出驚恐的神色,轉身就往宿舍裡跑,看來已經知道我在食堂的事跡了。我哪能讓他跑了,伸手就抓住他的後領,又把他往旁邊牆上一按,酒氣沖天地對他說:「怎麼著哥們,為什麼見了我就跑啊?」
王偉確實嚇壞了,話都說不利索:「我……我……」
而劉國棟已經跑了。跑就跑了吧,反正他也沒用了。我用水管架著王偉的脖子,說道:「說說吧,怎麼回事啊?」這動靜挺大的,走廊裡不少人都探出頭來看。
王偉嚥了口唾沫,說道:「我朋友小哲,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在學校收拾你……」
說起小哲,我立馬想起來了,就是之前開奧迪a8那個傢伙,耳朵還被我削去了一邊,當時就覺得這傢伙有可能會報復,沒想到還真的就敢報復,而且出手真大方啊,二十萬就為了揍了一頓,這對我是有多大恨,估計是另外一邊耳朵不想要了。得到答案以後,我就嘿嘿笑了出來,這個小哲也就這點本事了,用錢買通一些學生來對付我。有仇不報非君子,看我接下來怎麼收拾他。我收了自來水管,王偉嚇得直喘氣,還跟我求饒:「真沒我事啊……」
我也沒廢話,一管子敲在他的肚子上,他「嗷」的一聲就彎下了腰。我也沒多打,拿著水管就往出走。剛走了兩步,酒勁上來了,腦子一陣眩暈,有點想吐的感覺。說吐就吐,我把水管一扔,扶著牆就哇哇吐了出來。正吐著呢,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腳,本就不穩的身子往前趴了出去。不過在趴的一瞬間,以我豐富的打架經驗來看,就知道不能趴在地上,否則更多的攻擊將如暴風驟雨一般襲來,所以我在倒地的一瞬間又就地滾了兩下才站起來。
扭頭一看,我草,黑壓壓一片人,足足有幾十個吧,都是拎著凳子腿、臂力棒什麼的,還好剛才沒有到底,不然就完蛋了。踢我的人就是劉國棟,這小子大罵道:「敢來我們建築系撒野,今天你就別想活著回去了!」然後就帶著人衝了過來。
這你媽,還打個毛啊?老子撒腿就跑,酒勁也在瞬間就沒了,全身的汗毛都跟著倒豎起來,心裡也是砰砰的跳個不停——我草,我竟然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