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人太多了,但是我相信大部分都是出來看熱鬧的,他們甚至都沒搞清楚要打誰,只知道是大一的上來搗亂了。我就大喊:「都散了都散了,就幾個大一的而已,智哥他們已經搞定了。」反正我在新大非常低調,面孔和聲音也很陌生,基本沒人能認識我。我現在必須找到喻強他們,現在整個走廊都是人擠人,根本看不到這幾個傢伙哪了。
我喊了以後,還真奏效了,他們以為我是馮智身邊的人,還真就返回宿舍不少的人。結果偏偏有人壞我好事,喊道:「大家別信,那小子就是大一的!」這麼一喊,又有不少學生聚攏過來,衝我怒目而視、揮拳相向。我是真急了,這麼多的人,打一打得到猴年馬月啊,這幫人就是再脆,車輪戰也該弄死我了。我就大喊:「磚頭,磚頭你在哪呢。」剛才出來的時候,人群一下把我倆給衝散了,不知道他在哪旮旯和人打架。喊話的同時,我也揮拳相向,這時候哪有什麼章法,都是王八拳亂捶,我的臉上、背上挨了不少,當然我也打了好幾個。
這時候就聽見磚頭的聲音飄過來:「我在這我在這,不用操心我!」聲音很遠,好像都跑到樓梯口那邊了。媽的,誰會操心他啊,這不是指望他開路嗎,結果自己打上癮了。沒辦法,我又往馮智他們宿舍裡沖。宿舍裡已經沒人了,只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我一進去就把門關上了,外面開始砰砰砰的踹門。我衝到宿舍裡面,找到昏倒的馮智,拖著他的領子走到門口,將他的身子頂在我的前面,再猛地把門一開。外頭人著急往裡沖,結果一下看到馮智都愣住了。我用手捏著馮智的喉嚨,在後面壓低聲音說道:「都給我滾出去。」
如果是在北園,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真敢就這麼殺了馮智。但是新香的這些學生,肯定不瞭解我的品性,所以我的心裡還有些惴惴,擔心他們不會被我脅迫。好在,他們也沒見過這種場面,頓時都有些嚇呆了,接著都往後退了出去。我押著馮智的身體出去,這小子的腦袋歪著,身子也軟綿綿的,讓他保持站立的姿勢,還用手捏著他的喉嚨,著實有點費力氣。不過這招很有效,走廊上立馬安靜下來。我「押著」馮智來到走廊,冷冷地說道:「認得這是誰吧?咱們系的老大馮智。不過從今天開始,他就不是咱們系老大了,其他人誰有意見的就站出來。」之前說過,大二、大三混的好的,都在這個宿舍喝酒,已經被我和磚頭幹掉,現在走廊上一大片的人,實際上都是跟著過來亂的,在這個場合下誰都沒有說話,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了。
這時候,磚頭也過來了,有些沮喪地說:「你幹嘛啊,我還沒打夠呢。」這小子也掛綵了,臉上頭上都有傷,但是看上去激情滿滿的。
「滾。」我罵道:「別得瑟了,趕緊找找喻強他們,咋不見影子了呢。」
「哦。」磚頭轉身,開始在四周找,但是人太多,還是有點困難。
我又說:「行了,都回去睡吧,這是我們和馮智之間的事,和你們這些人都沒關係了。」
人群中一陣騷亂,於遠他們這些大一的都過來了,浩浩蕩蕩的也有二三十號人,過來就問怎麼樣了,用不用幫忙?我說什麼來著,他們就是牆頭草,上頭亂了半天,早幹什麼去了,現在看見勝局已定,才假裝帶著人過來了。不過也好,正缺人手呢。我說:「讓大二的都散了吧。」於遠他們就開始轟人。其實不光是大一的,大二也有好多牆頭草,一看這個情況都開始回宿舍,本來就是跟著出來亂的麼,再加上於遠他們氣勢十足的趕人,走廊瞬間就消失了一大半人,只剩下些膽子大的在這看熱鬧,看情況也不會再和我們動手了。
但是於遠他們為了顯示仗義,還在大大咧咧的趕人,而且語氣非常不善,「滾」之類的字眼都用上了。這些大二的看上去都不滿意,但還是不情願地回去了。這些人走了以後,走廊立刻空蕩起來,地上躺著大概十幾二十個人吧,其中有被我和磚頭干翻的,也有喻強他們幾個人。沒錯,喻強、鵬哥、肉蛋、鄭飛、黃鑫五個人,全都在地上躺著一動不動!他們先前就負傷在身,又被這麼多人圍著打,不躺了才是怪事。
但我還是急了,把馮智一扔就衝過去了。於遠他們也都圍過來,幫著我一起把他們幾個抬到樓下的我們宿舍。進了宿舍,把他們放到床上,準備查看一下他們的傷勢——說來慚愧,因為打架經驗豐富,我多多少少也對外傷有了一些瞭解。磚頭也是老手了,所以就幫我一起查看。宿舍裡滿登登的,都是於遠他們的人。我就說:「於遠,你們幾個留下就行,讓其他兄弟們先回去吧。」於遠就扭過頭去說話,不少人就都出去了,宿舍只留下了幾個人。
就在這時,肉蛋突然坐了起來,看看四周說道:「沒事了吧?」
「我草。」我罵了出來:「你他媽的沒事啊?!」
剛罵完,鵬哥、鄭飛、黃鑫也坐起來了,竟然看著都沒事,宿舍裡的人都有些愣住了。肉蛋不好意思地說:「看見那麼多人出來,我們趕緊躺在地上裝死,是不是挺丟人啊?」
我一下就笑了出來:「沒事沒事,挺機靈的,做的挺好。」當時那麼亂,他們躺下以後,肯定就沒人再找麻煩了。但是他們都坐起來了,唯獨喻強還是一動不動。我們圍過去一看,喻強雙目緊閉,頭上剛縫好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淙淙地往外流了不少。肉蛋說:「雖然都躺下了,但是強哥是大一老大,還是遭到不少人的拳打腳踢。」
我的面色一沉,說道:「送喻強去醫院。」想了想又說:「肉蛋,你們幾個也去醫院。」
肉蛋他們都說不用,雖然受了點傷但是還能扛住。我說你們傻啊,今天晚上鬧這麼大,明天學校肯定要處理,咱們這邊要多住院幾個,這種事情參與的人越多,學校就越沒法處理,所謂法不責眾就是這個意思。這個方法不僅適用學校,在社會上也非常好用,一般都是處理幾個帶頭的。大家心領神會,七手八腳的開始忙,抬著喻強往宿舍樓底下走,於遠他們也過來十幾個幫忙。這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但是我們故意把動靜鬧的很大。
剛走到宿舍樓門口,進來幾個男老師,其中有我們系的導員和書記。他們一看見我們這麼多人,馬上就問這是怎麼回事。不用說,肯定是之前動靜太大,宿管老頭已經報告學校了。鵬哥是學生會的,馬上竄出去說:「大二的把我們大一的打了。」算是惡人先告狀,但也不是特別無理,因為確實是馮智先打喻強的。馮智昨天晚上和孫凱鬧,今天晚上又和我們鬧,這些男老師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馮智這次慘了,連著打了兩次大架,百分百的要被開除。
書記看了看喻強他們,也看出都受傷不輕了,皺著眉說:「趕緊去醫院吧。」其實我們學校有醫務室,而且是二十四小時開的,但是喻強他們受的傷太重了。我們趕緊出去,而書記他們則上了樓,看來要去看看馮智他們。經過一番折騰,總算來到醫院,他們都是普通學生,哪有什麼錢,當然都是我先墊著。我跟護士說,全都住院,該弄什麼就弄什麼。可能醫院也把我們當冤大頭了,什麼ct、核磁都往上整,主要是看看腦袋有沒有問題。
之後開了兩間病房讓他們住下,我讓護士把各種單子都送過來交給鵬哥,學校那邊的事就讓他明天過去處理。安頓下來以後,已經凌晨三點了,我讓於遠他們都回去休息,我和鵬哥就在病房裡休息,正好還有兩張空床。磚頭沒過來,他在宿舍呆著。
第二天早上,我和鵬哥一起回到學校。他對學校門裡門外都清,過去半年所積累的人脈開始發威,所以一切後續事宜都交給他來處理。先是幫喻強他們請了假,然後和學校交涉昨天晚上打架的事,而我則心安理得的該上課上課。我發現我們宿舍,已經初具一個成功團伙的雛形,喻強是白紙扇,鵬哥是草鞋,肉蛋是紅棍。
我?我當然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的**oss啦哈哈哈。
這事最好的結果,肯定就是馮智被開除,喻強當上我們系老大。我都想好了,如果鵬哥辦不成這個事(畢竟馮智他們也有關係),我就要動用葉家的關係把馮智趕出去。按理來說不應該的,這也是殺雞焉用牛刀。可是不知為何,我對這個宿舍的感情越來越深,那幫傢伙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