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坐在新師門口抽煙。兩個小時以後,一輛紅色三菱停在了我的面前。周墨不愧是當初的飆車小天後,速度還是出乎意料的快。她下了車,看看一地的煙頭,皺眉道:「我實在想不通,有什麼事能難到北園的黑道之王,竟然還需要我這個小女生出馬?」
「坐。」我言簡意賅。周墨二話不說,立刻坐在了我的身邊,根本不顧她身上昂貴的風衣是否髒了。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我把白青的事情娓娓道來,周墨聽了以後比我還要生氣,哇啦哇啦地叫喚著要把衛曼賣到窯子裡去。她和我一樣,惡狠狠地說:「老娘和叫『曼』的女生槓上啦!」先前她就把李珊曼收拾的服服帖帖,這次衛曼是要栽個大跟頭了。
我說:「教訓一下,讓她以後見了白青躲遠點,至於賣到窯子什麼的就算了。」
「廢話,那還用你說。」周墨咬牙切齒,甩了甩手掌說,「一會兒非把那個小賤人破了相。」
有周墨在,我就放心了,比我這個大老爺們出手可強多了。我說:「我有她的電話,咱們現在想辦法把她騙出來吧。」周墨說:「還用騙?把她電話給我。」然後拿出了手機。
我把衛曼的號念了一遍,周墨撥過去以後就破口大罵:「小逼,在哪呢,給老娘滾出來,我在新師門口等著你……問我是誰?你認識白青不……對,我就是給她出頭來的……對,我就是北園的……滾你媽的,新香才是農村呢……你他媽少在這廢話,你就說敢不敢來吧……我就一個人,一個人也足夠弄死你了,速度點給老娘滾過來。」
周墨一邊掛電話一邊罵:「媽的,敢說北園是農村,新香個屁大的地方……」然後抬起頭對我說:「她說現在有點事,兩個小時以後在教學樓底下見面。」
「你真牛逼,真厲害!」我豎起大拇指。我對周墨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先前還在想該怎麼把衛曼騙出來,是裝作送快遞的還是裝作查水表的,沒想到周墨一通大罵就把衛曼給騙出來了。周墨得意洋洋,和我一起往校門裡走,準備去教學樓下面等衛曼。這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了,整座校園都被太陽覆蓋,處處都是金燦燦的陽光,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雖然沒有平時上課多,但是也不能算少,照樣還是女生居多,這學校典型的陰盛陽衰。
選在教學樓下面解決,也比較符合我們的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收拾衛曼,讓白青以後免遭這些煩惱。路上,周墨撇了一根樹枝,惡狠狠地說:「一會兒抽死她,專門照她的臉抽。她不是長得醜嗎,讓她以後更醜。」五鳳的刁,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那個衛曼今天確實要倒大霉了。走著走著,我又說:「兩個小時以後啊,到時候都12點多了,學生們正好出來吃飯,看的人可不會少了。對了,人家要是叫人來怎麼辦?」
「叫人就叫人!」周墨繼續恨恨地說:「如果叫女的,我來解決;如果叫男的,你來解決!」
「ok。」我倆分好工,來到教學樓門前的台階上坐下。周墨長得漂亮,穿的也很張揚,一頭的紅色短髮更是引人目光,來來往往的學生都盯著我倆看。周墨用手托著下巴,無聊地擺弄著手裡的樹枝,不時地揚起來擺動兩下,想像面前站著的就是衛曼。等待是很無聊,我倆就開始聊天。我就說:「白青現在的變化太大了。」
「是啊。」周墨說:「因為二姐。自從二姐死了以後,我們姐妹都挺受打擊的。」
我歎了口氣:「她現在變成這樣的性格,對她來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是壞啊。」周墨說:「被人甩耳光都不還手,你說是不是壞?」
我無言以對。難道我能說,被人甩耳光不還手的對的?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不對的。沉默了幾秒,周墨突然站了起來。我狐疑地說:「你幹嘛啊?」周墨歪著頭,似乎在想事情,突然她一跺腳說:「我去辦個事,你在這等等我的。」然後就往校門口跑。
我急了,連忙問道:「你要去哪啊?什麼時候回來?」
「一會兒就回來了!」周墨一邊跑一邊說:「要是衛曼來了,我還沒有回來,你就讓她多等一下!」她跑的速度很快,一會兒就沒了影子。我無奈地坐下,繼續等著衛曼。先前還是兩個人坐著,再傻也還有個伴吧,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在這個女生遍地的學校非常扎眼,來來往往的學生沒有不看我的。我覺得挺尷尬,就站起來在校園裡溜躂一下,反正距離衛曼約定的時間還早。
新師又小又破,比起新大來差遠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就把新師溜了個遍。
路過籃球場,還不錯,有幾個男生在打球。應該是組不起來人吧,幾個男生就在那無聊的投籃。我一過去,他們都挺激動的,叫我過去一起打球。他們五個人,加我正好六個,可以三對三開半場玩了。我打球的水平不是很高,但是應付一下應該沒有問題。我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呢,那就和他們玩會兒吧。我把衣服手機鑰匙放在籃球架下面,就過去和他們分好了將開始打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就說不玩了,要去辦點事。
已經中午了,他們也要去吃飯,就和我分開了,商量下次有機會再打。我看看時間,剛好12點,但是周墨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很奇怪,就往教學樓那邊趕。還不到教學樓,遠遠地看見那邊站著十幾個女生,其中並沒有紅頭髮的周墨。我一邊走一邊給周墨打電話,周墨接起來說:「你讓衛曼等等,我馬上就到了。」看來是還沒有過來。
我走到教學樓下面,一眼就看見那十幾個女生裡面,就有那個叫衛曼的女生,確實就是那天晚上罵白青的女生。我一看見她,怒火又猛地湧上心頭,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弄死她。衛曼也看見我了,立刻叫囂了起來:「喲,那不是白青的男朋友嗎?剛才罵我的那個小逼呢,怎麼沒有一起滾過來?」我冷笑著說:「你等會兒的,她馬上就過來了。」
「讓她快點,老娘沒心情等人。」衛曼把雙臂抱在胸上,一臉的趾高氣昂,其他女生還站在她身邊,同樣一臉輕蔑地看著我。我才發現,原來這十幾個人都是衛曼叫來的幫手。這個妞也太狠了,知道周墨是一個人,竟然叫了這麼多過來。看到這,我心裡就有些惴惴,周墨能搞得定嗎?後來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周墨可是敢拿鋼管幹架的女生。
她把鋼管亮出來,這十幾個女生根本不夠看的,能把她們打的鬼哭狼嚎!不過,前提得是周墨帶了鋼管才行。我知道她車裡就有,所以就低頭髮了個短信,說衛曼帶了十幾個女生,讓她過來的時候拿上鋼管。發完短信,周墨沒有回音,不過應該看到了吧。我把手機放了,抬頭看著衛曼,不能讓她跑了。衛曼就罵:「你看個幾把,一會兒連你一起打。」
我冷笑了聲沒理她,要是把她給激怒了,真在這打起來,就算我佔了上風也佔不了理,估計這學校的都會指責我,所以還是忍一忍,等周墨來了再出手。結果衛曼還來勁了,不停地破口大罵,不是罵白青就是罵我,或者是罵那個小騷逼。她不知道周墨的名字,就用小騷逼三個字替代。她一直在這罵,就引來不少學生,好多人連飯都不吃了,就跟這看熱鬧。
週末時間,連老師也沒有,所以半天也沒人來管。衛曼罵的起勁,我是越聽越火大,幾乎要忍不住上去幹她了。好在這時,周墨終於來了,一頭紅色的短髮,英姿颯爽的走過來。我叫苦連天地說:「姑奶奶,你總算是來了。」再一看她手上,還是拿的那截樹枝!
我驚訝地說:「你沒收到我短信?」
「收到了。」周墨走到我身邊,目光冷冷地看著對面一堆人,她還不知道哪個是衛曼,口中說道:「不用鋼管,現在就足夠收拾她了。」
「可她們有十幾個人啊。」
「十幾個怕什麼,老娘照樣掃平。」
周墨雖然這麼說,但我也有點不放心。周墨是彪悍,但赤手空拳的話——樹枝真心算不上武器啊,不一定能打過人家十多個姑娘吧?這時候,衛曼也發現端倪了,就叫道:「你就是剛才叫我過來的那個騷逼?」女生罵女生,一般都是罵騷逼,很少罵傻逼。
周墨說:「就是你娘我,你在那等著的,我馬上就過去收拾你。」說完了,她又悄聲說:「王浩,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千萬不要過來插手!」
「啊?!為什麼?」
衛曼又在開罵了,罵的話非常難聽,大意就是讓周墨趕緊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