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瞬間,我能感覺到大操場上投來無數驚詫的目光。包括我的身邊,喻強、鵬哥他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還有不遠處的李娜等人,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好像四周傳來一些「怎麼是他?怎麼是他?」的聲音。當時的感覺,真別提了,比當上黑道之王還過癮。在我眼裡,權傾天下也不如美女在懷,我這樣的要是當個君主,肯定得是周幽王那樣的昏君。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夏雪和桃子這個無意間的舉動真給我漲臉。
沒錯,鵬哥說的兩個系花,引起大操場無數轟動的兩個美女,竟然就是夏雪和桃子!
也是,我高一的時候就認識她們兩個,那時她們就已經是女生裡的佼佼者了,各自的追求者能排出一個連隊。現在四年過去,當年青澀的女孩如今出落的更加漂亮。
給我遞水的是夏雪,給磚頭遞水的是桃子。磚頭這個完蛋玩意兒,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刻有多重要,接過水來擰開蓋子就咕嚕嚕喝起來。而我微笑著說:「你們怎麼來啦?」
「來看看你們,軍訓可累了,給你們拿瓶水。」夏雪也微微笑著,像是冬日的陽光一樣暖人。
磚頭已經喝完了,把瓶子往地上一丟,說道:「來的正是時候,剛才可渴死我啦!」
周圍的人還在看著我們。我覺得有點不自在,便叫了她們到隊伍外面,坐在操場邊緣的石階上說話,但是仍有零星的目光看過來,只能說夏雪和桃子確實太扎眼了。聊了一會兒,就是說來到這適應不適應啊,昨天晚上幹什麼了啊之類的。我一一說了以後,她們又問中午是否一起吃飯。我說我剛來,還是和舍友多處處吧。磚頭則說要和夏雪、桃子一起吃飯,還說要當她們兩個的保鏢。這樣也好,她倆太扎眼,免不了被狼盯上,有磚頭陪著我也放心。李明洋不是也在這個學校嗎,而且看情況還是沒對夏雪死心。
聊了一會兒,教官就吹哨集合了,我和磚頭趕緊往隊伍跑去,夏雪和桃子就先走了。這是上午的最後一次訓練,解散以後就該吃飯了。隊伍一散,喻強他們就圍過來了,紛紛問我和系花是什麼關係。我說我們是高中同學,以前關係特別好,我是復讀一年才考上的。眾人更興奮了,嘰嘰喳喳的和我聊天,想從我這套取夏雪和桃子的一些信息。他們倒也不是想追,就是想多瞭解一下美女。鵬哥又問:「她倆有對象不?」我故意板著臉說:「有啊,她倆的對象是我們那的黑社會,殺人都不帶眨眼的那種。」
眾人都是啞然,誰也說不出話來。鄭飛感慨地說:「真納悶,現在的美女為什麼都喜歡黑社會呢?唉,好逼都叫狗草了。」這你媽,聽了這話,我差點當場就幹他。還好喻強巴了他腦袋一下,說道:「你別亂說,那是耗子的朋友。」鄭飛連忙就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隨便瞎說的。」我也就沒法再生氣了。但是看他們的臉色,估計普遍抱著這樣的想法。
也是,男生在街上看見美女身邊相跟著混混啊、醜男啊,基本都要牢騷一句:好逼都叫狗草了。其實按現在的說法,這就是**絲心理,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
大家一起朝食堂走去。磚頭一開始就沒影了,估計已經去找夏雪和桃子了。到了食堂,已經人山人海,打飯的窗口排成一條長龍。這次我們不到四層了,普通學生哪能天天吃炒菜。肉蛋和鵬哥拿著我們的飯盆衝進去,採取粗暴的方式不一會兒就打了飯出來。我們都誇這兩人威猛,肉蛋豪邁地說:「剛才還有個愣子跟我裝逼,我一腳就把他踹邊上去啦!」我們就問是怎麼回事,鵬哥告訴我們,剛才搶飯的時候,和一個學生發生了點肢體衝突,那個學生還說讓肉蛋等著點。對於這種話,我們都是哈哈一笑,並沒有當回事。
吃完飯回到宿舍,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我們宿舍的門突然就被踹開了,十多個學生齊刷刷闖進來,直奔到肉蛋的床前,領頭的一耳光就甩了過去,開口就說:「你還賤不賤了?」
這你媽,直接上門挑釁啊。我正準備下床,發現寢室裡其他人都沒動。我皺了皺眉,也就沒有下去。肉蛋也懵了,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不用說,打他這個就是和他在食堂發生衝突的學生。十多個學生闖進來,整體的氣勢壓住了我們寢室,竟然使得沒有一個人敢動!我當然敢動,不過我沒有動,我看看喻強他們要怎麼處理。
肉蛋在挨了一個耳光之後面呈怒色,但是還沒有反抗之前,那個學生又「啪啪」的甩了他兩個耳光。這兩個耳光把肉蛋打的喪失了反抗的勇氣,那個學生指著肉蛋罵了起來:「你不是在食堂踹我嗎?你不是牛逼嗎?你再牛逼啊!」
打了幾下,罵了幾句,那學生放了一句狠話:「以後縮著點,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說完就帶著人走了,匡當匡當的陣勢很大,外寢都站出來看熱鬧了。鵬哥過去把門關上了,宿舍裡死一般的沉靜,大家都保持著沉默。肉蛋躺在床上,默默地點了根煙抽,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而其他人也不知該怎樣安慰他。過了一會兒,肉蛋就嘟囔起來:「媽的,我還沒被人這麼打過呢。」過了一會兒又說:「媽的,我還沒被人這麼打過呢。」
來來回回地說了四五遍,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話。寢室裡還是保持沉默,能感覺到大家都很不好意思,因為剛才沒有出手幫他打架。肉蛋說了四五遍,就把煙頭扔在地上,坐起來憤怒地說:「老子要砍死他!」站起來從床下一抽,一柄砍刀就出現在他手裡!
我也驚了一下,沒想到肉蛋還有這玩意兒。不過他現在拿出來有啥用,剛才被打的時候怎麼不抽刀?現在他把刀拿出來,就是充個面子,等著舍友拉他呢。果不其然,喻強和鵬哥立刻衝上前去,一個拉著他右臂,一個拉著他左臂,都在說著「算了算了,你砍了他,你就被開除了」之類的話。肉蛋紅著眼說:「他剛才扇了我好幾個耳光,難道我就這樣算了?!我以後還在新大混不混了!我以前在我們學校可是老大,現在到這來受這個氣?!」
能看出他是個混子,但真沒看出來他是老大。喻強說:「你在這等等,我去找一下孫凱,咱們寢室的保護費不是白交的!」說完,他就奔出門去,鵬哥則把肉蛋推到了床上。鵬哥還在勸著肉蛋,說你現在出去也沒用,你知道人家是誰嗎?知道人家在哪住嗎?人家能打聽到你的信息,還能帶著十幾個人過來,顯然就是根本不怕你!
肉蛋還嘴硬,說著些狠話,什麼管他是誰,一刀過去神仙都救不了他等等。
而我則有些驚訝,因為剛才聽到「保護費」三個字。以前職院那麼亂,都沒有人出來收保護費,新香大學竟然還有人收保護費?我和鄭飛頭對頭,就問他怎麼回事。鄭飛小聲說,他們第一天到校的時候,就有大三的學長過來收錢了。不過說的不是保護費,而是生活費,一共一百塊錢,臉盆毛巾什麼的都有了,但是算下來價格卻比外面的貴一倍。學長就說:「貴是貴一點,不過你們以後在學校有什麼事可以去找孫凱。」於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原來這就是保護費,而孫凱就是我們系的老大,學校裡的團伙都是按系來劃分的。
大一新生軍訓的時候,大二、大三的都還沒有開學,但是就有人提前到校收生活費了,這證明人家就是吃這一行買賣的。收錢的時候,是孫凱親自帶隊,也算是趁機會在大一新生面前立威吧。我聽了以後恍然大悟,沒想到這個已經成為他們的產業鏈了,還是大學生的腦袋夠靈光啊。鄭飛告訴我,等會兒孫凱一來,看見宿舍多了個人,肯定還要和我要錢的。我點點頭說知道了,便拿了兩百塊錢放在枕頭下面,我也不至於去壞了這個規矩。
過了一會兒,宿舍的門被推開,喻強領了幾個人進來,其中一個是板寸頭,身上帶著些威嚴之氣,看來就是他們說的孫凱了。宿舍裡的人紛紛叫著:「凱哥,凱哥。」我可以交錢,但是不能叫人哥。好在一團亂,孫凱也沒注意到,就是點點頭,算是回過招呼,然後就問肉蛋是怎麼回事。肉蛋就把情況說了說,孫凱點點頭,說這事你倆都有錯,不過你是咱們系的,我肯定要向著你,你放心,這事交給我。說完,他就讓人去外面打聽中午來打人的是誰。
我暗自點頭,感覺這個孫凱處理事情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