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件就是,回到矮騾子更衣的房間,將他的手機拿出來,按著蘇澤的指示,找到其中三個號碼,然後編輯了一條短信統一給他們發過去:「把保險櫃的鑰匙給南財神用一下,不要打電話給我,我在干小姐不方便。」
發完以後,又細心的清除痕跡,把手機放回原處,然後回到了浴池外面等著矮騾子。
按照蘇澤所說,確實有這麼一個賬本的存在」「。製毒工廠有一個秘密的地下室,每次出貨的時候矮騾子和四大財神就在這裡見面。出貨多少,銷貨多少,每一個人都需要簽字畫押,防止出現爛賬和壞賬。地下室裡有一個特製的保險櫃,賬本就放在這個保險櫃裡,保險櫃需要四把鑰匙和一個密碼才能打開。四大財神每人拿著一把鑰匙,而密碼在很久以前就被蘇澤記在心裡了。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另外三把鑰匙搞到手。
蘇澤還說,矮騾子經常使用手機短信命令他們,還要求他們看完以後就刪除。
綜合以上條件,所以我們才想出了現在這個辦法。我坐在浴室外面,聽著俄羅斯小姐的**聲,心想矮騾子也蹦達不了幾天了吧。半個小時以後,蘇澤給我打了電話,說賬本已經拿到手了。我說:「好的,按照原計劃,你把賬本交給葉展,然後帶著何娟浪跡天涯吧。」
蘇澤從畢業之後就做南財神,到現在已經積累了不少的財富,足夠和何娟在外面過著隱姓埋名的優渥生活。我心想可真好啊,真羨慕,自己有一天也會帶著四個老婆離開這裡吧。
過了十幾分鐘,葉展又打來電話,說已經拿到賬本了,蘇澤也已經帶著何娟離開了。我告訴他,細心保管好賬本,等海上交易之後再交給龐國宏可以讓蘇澤有足夠的時間跑路。掛了電話以後,我長長地呼了口氣。這次計劃非常成功、順利,讓我自己也非常滿意。坦白說吧,自從來到北園,從城高到北七到職院再到城南,沒有一次計劃是不出簍子的,沒有一次行動是不用宇城飛幫我擦屁股的。
那麼這回,終於可以靠我自己來打贏一次了!這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大概只有我能體會得到。
我會讓宇城飛知道,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單獨面對敵人。
現在,只要最後的海上交易,我就可以順順當當的將矮騾子踢出遊戲,拿下城北!
一個小時過後,俄羅斯小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來沒少遭矮騾子蹂躪。過了一會兒,矮騾子也出來了,一臉的滿足,連聲直呼太爽了。
我們回到房間,約定了交易的時間。後天晚上八點,城北的港口見。
最後的時刻終於要到來了。第二天,我又和李正陽、龐國宏做了最後一次碰面。龐國宏幫我裝上了微型攝像頭和微型定位器。因為現在已經冬天了,身上穿的衣服很厚,這些東西也很好隱藏。設置完畢之後,龐國宏告訴我說就不用摘了,這玩意兒的電量夠用一個禮拜,而且和天上的衛星直達,反正就是特別高科技又牛逼的玩意兒。
接著,龐國宏又給了我一塊微型定位器,讓我想辦法放在矮騾子的身上。「這後面有一點點雙面膠,你隨便黏在他衣服的某個不顯眼的位置就行。當然,裝上最好,裝不上就算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上船以後,找地方隱蔽起來,我們的海警很快就到。」龐國宏拍著我的肩膀,最後說道:「完成這件事,你就是北園市的大英雄!」
我嘿嘿笑著:「大英雄不敢當。只要龐局長以後能多多照顧,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龐局長也一笑:「你放心,只要不是特別嚴重的問題,我都會盡量去照顧你的。」
交易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當天晚上八點,我準時來到了城北的港口。北園市四面環海,四個城區各有一個港口,交通十分便利。正因如此,經濟非常發達。矮騾子的毒品,苗晨江的槍支,馬唯山的水貨,都是這麼過來的。即便是冬天,港口依然非常熱鬧,數十輛大型船塢靠在邊上,有出海的有歸來的,「嗚嗚嗚」的叫個不停。
碼頭上,站著不少漢子,身穿軍大衣,戴著皮手套,不停地跺著腳,在這等著活幹。天上的月光慘白,地上的冷風直吹,浪花一陣陣捲來,無情地拍在碼頭上。我等了一會兒,矮騾子就來了。我熱情地握著他的手,拍著他的肩說:「兄弟,凍死我了!」
矮騾子也笑了:「走吧,再吃會兒苦,上了船就不冷了。」便拉著我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冷颼颼的海風不停灌進我的衣內。我不停地說:「真他娘的冷啊。」然後假裝摟著矮騾子的肩膀取暖,趁機把微型定位器黏在了他衣服下擺的裡面。走著走著,周圍已經沒有一艘船、一個人。我奇怪地說:「船呢?」
矮騾子一指下面,我才看到有一艘摩托艇。我驚愕地說:「不是吧,開這玩意兒出海?原材料能放的下嗎?」矮騾子說:「咱們的船已經提前出發了,現在就停在海上某個位置。咱們坐摩托艇過去,然後坐上船繼續往前走,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明白。」我點頭:「那咱們就走吧。」
「嗯,你先上船,我在後面扶著些你。」矮騾子攙著我的肩膀,讓我往摩托艇上跳。
我小心翼翼地踩到碼頭邊緣,正要往摩托艇上跨的時候,突然覺得後腰一涼,似乎被什麼利器刺了進來。緊接著,一股疼痛感自腰間傳出,並迅速蔓延至整個身體,同時渾身的力氣也在源源不斷的消失。我知道自己被刺了,拚命想回身去打矮騾子,但是雙臂已經被矮騾子緊緊箍住,身子也根本轉不過去,面前就是黑暗無邊的大海。
「兄弟……」我喘著氣:「我沒有哪裡對不起你吧?」
「我不知道。」矮騾子說:「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但我肯定知道你沒安好心。」
「為什麼?」
「你為了高琪,不惜半夜帶人狂砸解放街,不惜和城北發生血戰;可是轉眼,你又為了毒品生意,心甘情願地把高琪拱手讓我雖然說是事後,但這仍然讓我疑心陡起。所以,我確定你沒安好心。這次出海,我就不帶你去了,你就安心在這大海裡安眠吧。」
矮騾子不是麥子,他說殺人,那就一定是殺人,絕不會有絲毫的手軟猶豫。
他輕輕一推,我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跌入海裡,「啪」的一聲拍起無數的水花。
而矮騾子跳上摩托艇,大笑著飛速地離開了海岸。
其實我的水性還不錯,但這個時候全身氣力喪失,只能任由身體無限下沉。眼前的世界越來越黑,嘴巴和肚子裡也灌滿了海水。自從踏上這條道,我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死亡,卻從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個地方。我想呼救,但是呼不出來,四周都是冰冷的海水。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腦海中飛快地閃過許許多多的人物……東關鎮、城高、北七、職院、城南……這些地點一個又一個的在我腦海中閃現。
奇怪的是,在這一刻,雖然我的胸中充滿了悲傷,但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念頭卻是:四個老婆還沒有娶到手,就這麼死掉實在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