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以後,二狗拍拍武勝利的肩,然後就上床睡覺了,那些平時喜歡欺負二狗的小混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使喚二狗去做些什麼。二狗說,這是他踏入黑道以來最爽的一天。
我告訴他,受劉老師之托,我會照顧你,但不會帶著你混,所以一切還是要靠你自己。下一步,你要想辦法取代武勝利成為四線。想要成為四線,不是簡簡單單的幹掉武勝利就行,還需要獲得三線的認可,所以武勝利留著還有作用」「。
「只要你按著我的方法做,我保證讓你快速成為四線,怎麼樣?」
「謝謝浩哥!」二狗激動不已。就他這個智商和閱歷,已經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了。
接下來的幾天,在葉展的刻意安排下,森林酒吧裡兜售毒品的都被驅逐出去,只留下二狗一個在這販賣,生意自然好的呱呱叫,業績逐漸是他人的兩倍、三倍。於是,他開始向武勝利申請多進些貨。武勝利自然願意,幾乎有求必應,要多少給多少。有我們的大力協助,武勝利的業績幾乎翻了一番,並且受到了上線的大力表揚。
「不過,這武勝利真不是個東西。」二狗自從痛毆過武勝利一頓之後,也敢在私底下直呼其名了,說道:「他在上線面前絲毫沒有提到我,好像那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似的!」
我和葉展相視一笑。這太正常了,哪個領導會向自己的上級坦誠功勞全是手下的,那不是變著法說自己的平庸無能嗎?那麼接下來,就是要讓這個上線,知道武勝利的平庸無能,以及二狗的優秀突出。這點應該不難,像武勝利這個級別的,分分鐘就能換掉。誰能給三線帶來更多利益,那誰就能成為新的四線。
很快的,武勝利就要去找三線拿貨了。那天晚上,他叮囑手下守在屋裡,誰也不准外出。同時,他高興地說:「這次要拿多點貨,咱們的二狗這麼能幹!」
二狗躺在床上玩著一把蝴蝶刀,可惜技術還不怎麼熟練,蝴蝶刀掉在床底下好幾次。武勝利剛出去,二狗也站起來出去了。雖然武勝利不讓大家出去,但是屋子裡沒人敢管二狗。二狗出去以後,就坐上了我和葉展的車。
二狗手裡還玩著那把蝴蝶刀,在我們的熏陶和培養下,他的膽子已經越來越大了。我覺得我和葉展適合搞傳銷,教唆人犯罪什麼的特別擅長。我們尾隨著武勝利的車,很快就來到一棟尚未竣工的大樓前。我們遠遠的停下,看到武勝利往樓上而去。大樓還沒蓋好,但是樓道裡已經安裝的聲控燈。武勝利每上一層,聲控燈就亮一下,最後亮到四層沒動靜了。
「去吧。」我對後座上的二狗說:「按我教你的做,記住一定不要慌張!」
「放心吧。」二狗下了車,耍著蝴蝶刀往前面走去,他確實比以前變沉穩多了。
二狗上樓的時候,一個聲控燈都沒有驚動。最終,他來到了四層。側耳傾聽了一下,朝著有聲音的房間走去。淡淡的燭光映射,武勝利和一個漢子席地而坐,在漢子身邊放著兩個黑色的塑料袋,那裡面裝著的就是令無數人瘋狂的毒品。
「勝利,最近不錯,業績這麼好。幹得多賺得就多,這幾天可是發了吧?」
「哈哈,再發也得靠著魚雷哥照顧啊!我掙得都是辛苦錢,手下那幫小弟不打不成器……」
聽到這,二狗就走了進去。兩人警惕地站起來,魚雷哥問道:「誰?!」人如其名,他長得就像個魚雷,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炸的力量。武勝利卻藉著燭光看清了二狗的面容,他驚愕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二狗說:「魚雷哥別緊張,我是勝利哥的兄弟,之前一直在他的手下幹活。」
魚雷哥惱怒地說:「武勝利,你怎麼能讓人過來這裡!」
「我沒有……」
武勝利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胸口一痛,他看到一把尖刀扎進了自己的胸膛,鮮紅的血液隨之咕嚕嚕冒了出來。二狗再一推,武勝利就倒下了。魚雷哥一見此狀況,立刻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不過他看到這個混子出手這麼狠,有點後悔自己出來沒有帶槍了。
「魚雷哥別緊張,我不是衝著你來的。」說著,二狗把沾血的蝴蝶刀丟在地上,同時把雙手舉在了上空,以此來證明自己絕對沒有惡意,「我是來和你談事情的。」
武勝利已經沒有知覺了。魚雷哥看看地上的武勝利,又看看舉著手的二狗。
「你想和我談什麼?」
「坐,魚雷哥坐。」二狗率先坐了下來,魚雷哥也坐了下來。二狗直接進入正題:「武勝利不仗義。我們把貨賣光,而他只分給我們幾百塊錢。我們早就心生不滿,所以決定把武勝利幹掉,然後自己出來和魚雷哥做買賣。反正您是掙錢,掙誰的不是掙呢?」
魚雷哥的眼神變幻了幾下,說道:「你能保證比武勝利做的更好?他的業績剛剛翻番。」
二狗笑了出來:「沒有我,他能翻番嗎?那些貨,那一顆是他賣出去的?實不相瞞,我有個兄弟在森林酒吧看場子。有他幫忙,除了我以外,沒人能在那裡兜售毒品。森林酒吧一晚上的消耗量是多少,魚雷哥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而且,我這位兄弟在黑虎幫混的不錯,還能給我好幾家店。當然,前提是你得把貨給我,給別人做嫁衣的事我可不幹。」
魚雷哥考慮了一下,又看了看地上的武勝利估計是已經死透了。
「成,就這麼著吧。」魚雷哥把旁邊的兩包貨推給二狗,說道:「記一下我的拷機號,有什麼事就呼我,然後我會告訴你在哪裡見面。」
二狗瞪著眼:「都什麼年代了,還用拷機?」
「呵呵,安全。」魚雷哥報了一串數字。當時北園的尋呼台,就為這幫毒販子服務了。後來這幫毒販子栽了,尋呼台也跟著倒閉了,終於退出了歷史的潮流。
「我先走。」魚雷哥可不想和一具死屍做伴,他逃也似的離開了這棟大樓。
二狗提著兩包貨下樓,想到自己錦繡的前途,高興的吹起了口哨。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身後一陣冷風撲來,緊接著兩條胳膊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要你的命!」武勝利大吼著,原來他還沒有死。
二狗嚇得魂飛魄散,兩包貨不由自主地鬆了手。兩個人瘋狂地扭打在一起,二狗來不及掏出蝴蝶刀,所以只能和武勝利赤手肉搏,同時也在大聲呼救。武勝利能當十幾個人的大哥,身手自然不是蓋的。武勝利手勁極大,掐著二狗的喉嚨不鬆手。二狗拚命捶著他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但武勝利就是不鬆手,而且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二狗呼吸不上來了,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他感覺自己距離死神祇有一步之遙。可就在這時,武勝利的手沒有再使勁下去,只是保持著一個「卡」的狀態不動了。
武勝利終於死了,剛才不過是迴光返照,又經過剛才一番折騰,身體內的潛力已經用盡。
我和葉展聽到呼救趕過來的時候,二狗正在拚命地掰著武勝利的手。任憑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卻怎麼也沒法將武勝利的手卸下來。我和葉展上去幫忙,很吃力地才把武勝利的手掰開來。武勝利的身體歪在一邊,我們幾個大口大口呼著氣。二狗的脖子上勒著一圈紅印,他回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過程,再看著歪倒在一邊還沒有閉眼的武勝利,真是嚇得渾身如同風中的樹葉一般發抖。就在這時,聲控燈也恰好滅了,一陣涼風吹來,二狗嚇得哭了出來。
我和葉展也有些害怕,連忙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這棟大樓。回到車上,我們開到鬧市區,找了家火鍋店吃著壓壓驚,二狗的情緒終於漸漸地緩了回來。我找個機會,出去給龐國宏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畢竟出了人命,還是要向警方報備的。龐國宏聽了,說道:「一個毒販子,死了就死了吧,我隨後讓人把屍體收回來。還有,反正人是二狗殺的,等這事完了把他抓起來就行。」
我「嗯」了一聲,絲毫沒覺得不妥,返回火鍋店坐下。二狗端了杯酒,認認真真地衝我和葉展說:「浩哥,葉哥,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對我好,我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二狗沒啥文化,也只能整出這些詞來。我和葉展連忙說不客氣,只要你能成才我們就心滿意足了,說的我倆好像是辛勤的園丁一樣。吃完了飯,我們舒舒服服的從店裡出來,正巧看到一個交警正在往我的車上貼罰單。我還沒說什麼呢,二狗一個箭步衝出去罵道:「知道這是誰的車嗎你就貼貼貼!」
交警「啪嗒」一下來了個立正,敬禮說道:「不管是誰的車,違反交通規則就要受到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