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你在做什麼?」龐國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過來啊,開始談判吧!」
我抬起頭,看到白閻羅已經走到了龐國宏身前。我的眼睛紅了,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傷心。我扭過頭去,看著隨我而來的那些兄弟姐妹。
黑虎幫眾人、孟亮眾人、黑閻羅、高琪、四大天王、七龍六鳳、十三太保……
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都是滿滿的期望」「。
而我,卻要愧對他們的期望了。
我滿懷著羞恥和憤怒朝前走去。一直走一直走,最終來到了龐國宏身前,和白閻羅面對面站好。龐國宏站在旁邊,說道:「開始談吧,我會做你們的見證人。」
「好。」白閻羅說:「王浩,交出楠楠,讓我們倆的婚事繼續,我可以放過你和宇城飛。」
「做夢。」我只說了兩個字。
「你……」白閻羅瞪著眼睛,看向旁邊的龐國宏:「龐局長,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
龐國宏皺著眉說:「王浩,你剛才不是也說希望好好談談嗎?你這個態度,還怎麼談?」
我不滿地說:「你看他提的什麼要求?楠楠是宇城飛的愛人,他們兩個兩情相悅,他憑什麼在中間插一腳?別他媽的提婚約,現在是法治社會,沒領證屁都不算。」
龐國宏說:「那你想怎麼樣?既然要談,你也該說說你的要求。」
白閻羅氣的呼呼直喘,說道:「你說吧!你有什麼要求!若是超出我的心理預期,那咱們還是決戰好了!王浩,你帶了2000老弱病殘,真以為我就怕你了?」
我轉頭看向龐國宏:「龐局長,我沒什麼要求,就是希望白閻羅能死。」
「什麼?!」龐國宏瞪大了眼睛。
白閻羅一下急了:「龐局長,你可聽到了啊。這不是我不想談,是王浩根本沒那心思。得了吧,您也回去吧,您這個調解人不行,王浩根本不把您當回事,他眼裡根本就……」
他話還沒說完,我突然一腳狠狠踢出,死死的踹在白閻羅的下體。我是男人,我知道從哪個角度踢最痛。既然殺不了他,那我就廢了他,讓他和蘇小白做伴去吧!
白閻羅「嗷」的一聲,捂著下體就倒在了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慘叫聲直上天際,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這個場面鎮住了所有人,無論是東西朝向,還是南北朝向,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傻了,誰都沒想到我會突然來這一腳。
現在的我,和當日踹蘇小白的我,已經完全判若兩人。剛才那一腳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我發誓白閻羅已經完蛋了,從此和男人雄風揮手告別。看著白閻羅痛苦的模樣,我的心裡才稍稍痛快了一些。我指著白閻羅,哈哈大笑起來。白閻羅那面的人最先反應過來,大概有十幾個人連忙奔跑過來。但龐國宏指著他們大聲吼道:「不許過來,都不許過來!」
他們一過來,我們這邊的人也要過來。兩邊勢必打在一起,再多軍警也控制不住了。龐國宏急忙下令,幾十個警察手持盾牌,奔過去攔住了白閻羅的那些人。
白閻羅還在地上哭嚎,龐國宏一把揪住我的領子,吼道:「王浩,你想幹什麼?!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幫你們調解關係了!非得鬧的城南腥風血雨是不是?!」
「龐局長,你不是我,不能理解我心中的恨!」我瞪著眼睛:「我想讓白閻羅死!」
就在這時,只聽「嘩啦」一陣玻璃碎響。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輛江鈴皮卡從旁邊店裡的落地窗裡衝出,發動機肆意咆哮,像一頭猛獸般衝了過來!白閻羅似乎知道這輛車是衝他兒來,在垂死之際竟然猛地站起,大叫著朝對面跑去。但是來不及了,皮卡車「砰」的一聲撞向他的身體。白閻羅的身子飛向空中,足足轉了三四個彎子,才「啪」的一聲落到地上,一攤鮮血頓時從他身下流淌出來,染紅了周圍的一面地面。他的頭歪向一邊,似乎在為自己的不平經歷叫屈。先是被廢了蛋,接著被車撞死,還有比這更悲慘的死法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異變一個接著一個,像是看大戲似的讓人目不暇接,所有人的大腦再這一刻都感覺有些不夠用了。
龐國宏抓著我的領子,眼睛卻呆呆地看向已經死掉的白閻羅。撞死白閻羅的江鈴皮卡「吱」的一聲剎車,停在我和龐國宏兩人的旁邊。
窗戶就是放下來的,坐在駕駛座上的宇城飛神采飛揚。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衝我打了個招呼:「哈嘍,耗子。還好搜走了你的刀,否則你這傢伙非得做蠢事不可。」
「嗨,耗子。」副駕駛的楠楠也笑靨如花,她朝我做了個飛吻,「驚喜嗎?」
我的熱淚湧淌而出,結結巴巴地說:「宇……宇哥,你們怎麼來啦?」
宇城飛拍了拍方向盤說:「我就是覺得啊,這麼跑路好像有點虧啊。你說我一沒犯罪二沒殺人,憑什麼要跑路啊?元少好歹是殺了個人才跑的,等他回來還不笑話死我?」
然後,他指了指死在五六米遠外的白閻羅,繼續說道:「現在值啦。」
龐國宏放開我,指著宇城飛怒氣沖沖地說:「你當眾殺人,罪不可恕,給我抓起來!」
先前所有人愣住,誰都沒有反應。龐國宏一聲令下,無數的刑警、武警、軍警奔來。副駕駛的楠楠委屈地說:「叔叔,是我呀,你忍心抓我嗎?小時候我還給您撓過背呢!」
龐國宏歎了口氣:「楠楠。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要和這種殺人犯攪在一起,我……」
「算了算了,我不為難你了。那我就走啦,你和我爸說一聲,我可愛可愛他了。」
「跑?你們跑的了嗎?」龐國宏怒氣沖沖:「現在天羅地網,你們怎麼跑!」
宇城飛一拍方向盤,衝我說道:「耗子,這車我開了三天。嘿,真他媽絕了。今天,就上演一場警匪追車記,看看我和楠楠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再見,回見!」
說完,宇城飛把兩邊窗戶關上,車子迅猛地飛出。我本來計劃讓我們這邊的人讓路,但宇城飛卻朝著那一大堆警察而去,而且瞬間把速度飆到了一百二十,發動機的轟鳴聲,輪胎的磨地聲,交匯成一曲別樣的音樂。那幫奔跑過來的警察連忙閃開,皮卡車「嗖」的衝入南邊大街的警車之中。「砰砰砰……」已經有人開始開槍,但是子彈無法穿透車子。
皮卡車以極快的速度衝過槍林彈雨,期間還橫七豎八地撞了不少警車,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眼界之中。有數量警車跟了過去,登時全城警笛大作,四處圍捕這輛皮卡。但是我想,宇城飛一定玩的很開心,他一向比我還愛冒險。
留在現場的人還處於驚呆之中,無論是黑道份子,還是各路警察,都傻傻地看著這一地的狼藉。我看看旁邊破了個大洞的落地窗,再看看外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白閻羅,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從來、從來、從來沒有這般痛快過啊!
宇哥,走吧,放心的走吧!等你歸來之日,就是我稱霸北園之時!
我一笑,龐國宏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揪住我說道:「來人,把他先抓了!他和殺人犯是一起的,他們密謀好今天的計劃,故意置白閻羅於死地!」
我輕蔑的一笑,要真是密謀就好了,我才不會那麼費勁呢。我高高的把手舉起,隨便他們怎麼抓吧,事情又不是說不清楚。沒有證據,他們能奈我何?幾個警察過來抓我,其中就有李凱。李凱別了我的胳膊,小聲說道:「差點毀了你宇哥的計劃,還好把你小子的刀收了。」
我嘿嘿笑著,也同樣小聲說:「你不和我說一聲。」
一見我被抓,我們那邊的人都急了,紛紛衝過來說:「憑什麼亂抓人啊?」「我們浩哥又沒殺人,你憑什麼抓人啊?」還有人動手動腳,還去抓龐國宏的胳膊。
人群瞬間圍擁過來,和警察們發生了一些肢體摩擦。龐國宏氣的對天鳴槍,但是也沒有人理他。我看著這個場面哈哈大笑,但同時也在勸著:「行了兄弟們,都安靜一下!」
大家安靜下來。我的雙手已經戴上手銬。我說:「今天這事,我確實不知情。大家放心,我去局裡說明情況,龐局長很快就放我出來。大家等著我,誰也不要衝動!」
這般說了一下,眾人才安靜下來。白閻羅死了,對面沒有主心骨,一個個都傻了,也不知該怎麼辦,在警察的驅趕下紛紛散了。我被押上警車,一時半會兒還沒開走。透過窗戶,我看到有救護車開過來,一個醫生蹲在白閻羅的屍體面前做著檢查。過了一會兒,他微微搖了搖頭,旁邊幾個助理便給白閻羅蓋上了白布。
看到這個場面,我是笑得更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