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燈紅酒綠的世界裡,勁爆的音樂充斥在耳邊,俊男美女們喝酒玩樂,各自尋找著目標下手。我和一幫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除了黑虎幫的眾人,還有宇城飛他們一夥。宇城飛送了塊大匾,上面寫:王者天下、浩然正氣。道上的都喜歡送匾,這是個風俗。這塊匾當然和酒吧氣氛不合,所以我把它放進了辦公室,掛在身後的牆上。除此之外,宇城飛還給了88888的紅包,我樂呵呵的收下了,宇哥的錢不拿白不拿呀。
酒吧的生意進入正軌,已經完全不需我去操心。按著宇城飛的建議,我繼續上學、當保安隊長,關心著黑虎幫的事。這段時間,阿九一直當我的司機,把蘇小白的車開來開去。倒是怪事,一直沒見蘇亞明的人過來要,所以我們也開的心安理得。這一天,阿九又開車把我拉到工地。剛到門口,就聽見一陣陣輪胎磨地、引擎轟鳴的聲音,空氣中還隱隱飄著一股子的燒焦味。透過前擋風玻璃,我驚訝地看到前方的空地中間,一輛本田雅閣正在做著原地甩尾漂移的各項高難度動作,一陣陣青煙隨著輪胎摩擦裊裊升起。
我草,那不是我的破雅閣嗎?!
自從受傷,我就把雅閣扔到工地,有半個多月沒有開了。今天一來,就看到這個場面,這還沒讓我吃驚,或許是哪個保安開我的車玩。讓我吃驚的是,我的那輛雅閣,開到路上都動不動熄火的破車,竟然還能做出這樣高難度的動作?!我草,我不是眼花了吧?
進了工地,阿九給我打開車門。我下去,站在車邊。雅閣的司機看到我,竟然開車朝我直撞過來。阿九大叫一聲:「我草。」就要準備把我撲倒。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雅閣的速度超過八十邁,來到我身前的時候卻輕輕一個甩尾,在距離我一公分的位置處停下了,而且副駕駛的車門正好對著我。阿九大罵起來:「**的。」就要衝過去把司機拽下來。
主駕駛的車門一開,我立時目瞪口呆。小松站在車邊,正笑容滿面地看著我:「浩……」
「哥」字還沒出來,就已經被阿九撲倒在地。「**的,**的。」阿九一邊罵,一邊拳打腳踢。小松嗷嗷直叫,數次想回擊,但是完全沒有能力。我連忙說道:「好了好了,快起來吧,別打了。」阿九這才站起,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衣服上都是土,阿九拍打著自己的衣服。小松也站起來,一臉的苦瓜相,又恢復往日呆呆的模樣。被打的面頰有些腫脹,臉頰上還掛著淚水。阿九拎著他領子,又問:「說,為什麼要撞浩哥?」
小松說:「沒有啊,我就是開過來。」
「媽的你剛才快一百邁的速度了吧……」
「沒事,我有把握,肯定撞不著的。」小松說起開車,竟然又不呆了,有點精神奕奕。
我連忙用屁股把阿九頂開,興奮地看著小松:「你技術不錯啊,能把破車開成這樣?」
小松說:「車不錯,進口的,原價二十多萬呢,檔次不低了,就是不注意包養,拉缸了。這幾天你沒來,我就拾掇了一下,現在這車絕對沒問題,開到路上完全不鳥他們。」
我更興奮了:「小松,你還懂這個?從哪學的?」
「我以前在修理廠幹過,但是師傅嫌我心煩,就把我趕出來了,只好來這當保安了。」
「為什麼嫌你心煩?」
「我老挑他毛病,說他這做的不對,那做的不對。他一怒之下,就不要我了。」
「你咋這麼大本事呢,敢挑你師傅的毛病?」
「他本來就做的不對啊……有些車壞了過來修,我一聽引擎就知道咋回事,他還在那拾掇半天。我和他說,他還不高興,說我是放屁。最後檢查出來,和我說的一樣,他又不高興。這麼弄了七八次,師傅頂不住我了,就讓我滾蛋了。」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小松,行,有本事。以後別當保安了,跟著我混吧!」
「哎,你不是說我不夠狠,不適合混嗎?」
「你不用去打架,收拾黑虎幫的車就行,工資是你當保安的十倍,怎麼樣?」然後我轉過頭去看阿九:「小九,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小松的眼睛放出光來:「好啊,只要能在黑虎幫,叫我幹什麼也願意!」阿九則說:「知道知道,放心吧浩哥,肯定讓他有用武之地。」
黑虎幫那些拉土方的泥頭車,將近一半都是快報廢的車,經常走到路上就熄火了。黑虎幫也沒個懂車的,只能拉到修理廠,任人家黑、宰。現在有了小松,我們完全可以自己開個修理廠。而且黑虎幫以後越做越大,車肯定是越來越多,有小松在也好有個照應。
我們正說著呢,小胡也跳了出來,嚷嚷著說:「我也要去黑虎幫,我要跟著松哥!」
幾天沒見,小松竟然當哥了。小松衝我說:「浩哥,小胡不錯,肯吃苦耐勞,對車也挺感興趣。收了他吧,我保證把他訓練出來。」我說:「你看著辦,把黑虎幫的車拾掇好了,以後給你開個修理廠。」小松兩眼放光:「謝謝浩哥!」
阿九帶著小胡和小松走了,門崗的保安一下就少了倆,還得再招。招保安的事,就是隊長來干的。我問剩下倆保安,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他們說有,然後就開始打電話。周圍村上的閒散人員太多,招幾個保安根本不是難事。不到半個小時,就有兩個村民過來應聘,都是三十多歲的中年,老實憨厚也靠得住。我簡單問了下他們的基本情況,就把他們的身份證收了做個登記。我手不方便,就讓另外兩個保安代勞。
正忙活著,突然我手機響了。我讓保安幫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周墨打來的。一看見她的名字,我臉上就露出笑容。保安幫我按了接通鍵,放在耳邊。我又撩騷起來,問道:「幹嘛呢媳婦?」周墨頓了一下,說道:「膽兒肥了啊?以前沒這麼囂張的。」我嘿嘿笑道:「開個玩笑,有什麼事嗎?」周墨就問我在哪,有沒有時間,我也如實說了。
周墨說:「那你等著我,我現在去接你,咱們一起吃個晚飯。」
我瞧瞧外面的天,說道:「這還早啊,怎麼就吃晚飯。」
「你笨啊,不能先去看個電影?」
我就沒話說了。過了一會兒,周墨就把車開了過來,紅色的車,紅色的發,相當漂亮。坐了她的車,到開元路一家影城。那個時候我們看電影,大多還是看盜版碟,根本沒有看正版的意識。後來慢慢的,才知道要看正版電影,這是對導演和演員的支持、肯定。尤其是周星馳的,他的電影帶給過我的童年那麼多歡樂,所以只要是他的電影我必然要到電影院支持。同理還有周傑倫的專輯,無論多少人說他江郎才盡、江河日下,但是只要他還出新歌,我必然要購買正版專輯,以此來謝謝他帶給過我無數感動的歌聲。
不過我們當天的運氣很爛,看了一部特別不好看的愛情電影。這電影真是尿點無數,不去上個廁所都對不起這麼無聊的劇情。周墨扶著我進男生廁所,每次都能把別人嚇一跳。
看完了電影,天也差不多黑了。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廳,期間周墨接了個電話,一直「嗯嗯嗯」的說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在和誰通話。選了二樓靠窗的一個座位,周墨和我並排坐下了。我有些懵,說:「你咋不坐對面。」周墨說:「這樣好喂啊。」我說:「對面也好喂吧,而且是兩人吃飯,並排坐著多難看啊。」周墨說:「我就坐這,你要怎麼著?」
這姑娘一刁起來,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就讓她這麼坐了。然後她點餐,什麼牛排鵝肝培根咖喱蔬菜湯點了一堆。我說:「姑娘,就算你家有錢,也不用這麼折騰吧。」周墨說:「你廢什麼話,待會兒還想不想吃了?」
我又無語。我隱隱覺得,周墨今天晚上有點不對,難道她大姨媽來了?看著不像啊。
菜還沒上來,周墨又接了個電話。她皺著眉說:「你來了沒有?讓個女孩子等你,你好意思嗎?」然後就掛了電話。我驚愕地說:「還有別人?」
周墨說:「有啊。」一臉無奈的表情,似乎有些男銀只因。
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一個西裝革履的優雅青年突然走過來,看上去剛剛二十歲的樣子,本來還是笑容滿面的他一看到我,整張臉都僵了下來,沉聲問道:「這是?」
周墨淡淡地說:「我同學。」
青年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咱們兩個約會,你帶個同學過來幹什麼,而且還是個男同學?」
周墨一拍桌子:「我樂意,你廢什麼話?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