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便再沒有七龍六鳳的成員過來鬧過。『.我跟葉展去廁所的時候偷偷說:「所謂的追殺、圍剿是不是真的?我怎麼覺得七龍六鳳很坐得住呢?」葉展也很是納悶:「我以為我來學校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得過來揍我,現在這個情況也讓我摸不著頭腦。」
「行了,咱倆別賤了。」我笑著說:「沒人來找麻煩正好,你還盼著別人來打啊?」
「不是不是。」葉展說:「這就好像上了斬頭台,斬頭刀遲遲不落下一樣,這個過程實在太煎熬了,還不如一刀給個痛快的,一了百了算了。」這話說的倒也有道理。
回到教室上課,我尋了個機會問周墨:「哎,你們七龍六鳳是不是放過葉展了。」
周墨瞥了我一眼:「浩哥,您老覺得可能嗎?您都是有仇必報的,何況我們?」
我特無語地說:「那你們的人咋遲遲不來,就不能給葉展個痛快的?」
「呵呵,我們老大說了,得慢慢折磨。」
「……」我繼續無語地說:「用不著這樣吧?葉展是想來解決問題的,他很有誠意。」
「很有誠意就是把那件事給忘記了?」
「不是。」我連忙說:「那是我瞎編的,其實葉展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周墨想了想,說道:「那我告訴你實話吧,我跟他們說了,這件事讓我來解決。」
我心裡一個激靈,有點感動:「周墨,謝謝你。」那就是說葉展沒事了?
「不,你誤會我了。」周墨說:「我會對付葉展的,只是還不到時候。坦白說,這是家醜,我不想鬧得沸沸揚揚。哥哥姐姐們之所以放心交給我處理,是因為他們知道我的手段,也知道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葉展。總之,我一定會在期中考試前給葉展一個教訓。」
周墨頓了頓,冷哼一聲:「一個大大的教訓,一個讓他終身難忘的教訓!」
我的心裡一涼,直覺周墨絕不是開玩笑的,她很認真,很認真。這個和我同桌了兩個月的女孩,這個和我關係很好很好的女孩,終於免不了要和我走上對立的局面嗎?
我忍著痛說:「周墨,這事不能用其他方式解決嗎?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我不知道自己的面子夠不夠大,不知道周墨看我看的到底有多重。
周墨卻輕輕地把手伸過來,輕輕地放在了我的手上,輕輕地說道:「耗子,對不起。」
我抖了一下,把手縮了回來,用冷到讓自己都害怕的聲音說道:「任何人傷害葉展,我都不會放過他……包括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很痛。
周墨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然後說:「好啊。」
決裂。我和周墨之間,已經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然後,我和周墨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晚上回宿舍的路上,我把周墨的話告訴了葉展。葉展苦笑了一下:「早知道會這樣啦。五鳳向來刁,六鳳蠻的怕,她若不刁,就不是她了。」
我一頭霧水:「什麼什麼?什麼叫『五鳳向來刁、六鳳蠻的怕』?」
「你不知道啊?」葉展說:「有這麼兩句話是形容七龍六鳳的。大龍精,二龍傻,三龍四龍像一家,五龍色,六龍義,七龍脾氣大;大鳳搞百合,二鳳急等嫁,三鳳特別寡,四鳳騷到家,五鳳向來刁,六鳳蠻的怕。基本上就把他們的性格脾氣全概括了。」
「哈哈,聽著蠻有意思的。」我說:「其他的都好理解,這個二鳳急等嫁和三鳳特別寡是啥意思?這個二鳳才多大啊就著急要嫁?」
「二鳳也才十七歲。」葉展說:「但是二鳳對待感情特別認真,如果談了戀愛就必須讓對方立下字據,對天發誓將來一定會娶她,嚇跑了不少男人。至於三鳳嘛,那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孩子,對旁人的事從來不管不問,包括自己七龍六鳳的兄弟姐妹,除非是大龍侯聖朔親自命令他。所以便有個『薄情寡義』的稱號,這就是『三鳳寡』的由來了。」
「看來這七龍六鳳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啊。」我苦笑道:「葉展,你真是得罪了不簡單的人物啊。」
「誰說不是呢。」葉展說:「我就是覺得你也在北七,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來,反正你一定會陪著我挨打。」我笑著踢了他一腳:「你是訛上我了啊?」
既然知道七龍六鳳在期中考試以前不會再找葉展的麻煩,我們兩人也就稍稍安下心來。雖然周墨說會給葉展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但那畢竟還沒有到時候不是?算算時間,距離期中考試還有兩個星期,與其整日擔驚受怕,不如及時享受生活。
姚偉他們把我們班的門修好了,玻璃也安上了,還送來一些賠償費。五塊十塊的都有,想必是很多人湊起來了。姚偉送到我這的時候戰戰兢兢地說:「那個,有五千塊,夠不夠?」
我心裡說夠了,可夠了,我都沒想到有這麼多,還想著有幾百塊就不錯了,給班上同學買點煙抽,買點飲料喝就可以了。所謂的醫藥費根本沒什麼,小伙子們個個生龍活虎的。少年仔嘛,挨兩頓打算什麼。但還是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樣:「差強人意。」
姚偉誠惶誠恐的走了,到了下午竟然又送來五千塊,可憐巴巴地說:「浩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這尊大佛。您老就行行好,把我當個屁一樣放了吧……」
……這人倒是能屈能伸。我點點頭:「行了,以後長著點眼睛,回去吧。」姚偉這才樂得屁顛屁顛走了,就好像佔了多大便宜似的。我看著手裡的一萬塊錢,真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當老大就是好啊,來錢竟然這麼快。不過我也知道這錢不是我的,便把雷宇叫過來說道:「把這錢給兄弟們分分,咱班和2班的當醫藥費,其他班的當車馬費。」
雖然有一萬塊錢,但是分下去的話,每個人手裡不過幾十塊錢。雷宇拿著錢去辦事了,忙活了一天,回來苦逼地跟我說:「浩哥,沒人要啊。尤其是其他班的,說就是站了站場,實在不敢要錢。咱班和3班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身體倍棒,說不用醫藥費。」
「哎,這不行,這錢總不能退回去。」我說:「雷宇,我不管你,你得想辦法解決了。」
雷宇只好又拿著錢走了,忙活了一天又奔回來了:「浩哥,真不行啊,您另覓人才吧。」把錢擱在我桌上就走了。我看著這一萬塊錢實在發愁,便扭過去跟葉展商量著怎麼辦。
齊思雨在旁邊特別開心地說:「王浩,咱們四個出去吃一頓吧。」雖然已經確定七龍六鳳短期內不會來找麻煩了,但齊思雨還是每天賴在葉展身邊不走,說是要防著五姐周墨。
我看了看周墨。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說話了,之間的隔閡幾乎越來越大。齊思雨的這個提議恐怕不會實現,不過為了體現我的大人大量,便說道:「我無所謂啊,怎樣也行。」
齊思雨便趴到了周墨的背上,哼哼唧唧地說:「五姐,和我們一起去嘛。你看你都好幾天不笑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跟王浩重歸於好嘛。」周墨無語道:「我跟他就沒好過,何來重歸於好一說?」齊思雨說:「好好好,你們沒好過,但是好幾天不說話啦,大家都是好朋友嘛,有什麼事說不開呢。五姐,就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嘛……」
周墨被纏的沒辦法了,只好說:「行行行,你快鬆開我,想壓死我啊?」
「嘻嘻。」齊思雨樂了:「太好了太好了,咱們今天晚上就去!」
下午下了課,我們四個出了學校,走到周墨的三菱跑車前面。拉開車門正準備坐上,周墨突然說道:「葉展不能坐我的車,我就是把車燒了也不讓他坐。」
這話比扇葉展兩個耳光還難受,他果然有些受不住了,冷笑道:「我就是腿斷了也不坐你的車!」周墨聳聳肩:「那再好不過了,六妹、王浩,上車吧,讓他自己打車去。」
「不用了。」我冷冷說道:「我陪著葉展一起打車。」
旁邊的齊思雨一聽,連忙說道:「那我也陪著葉展打車去。」
周墨的臉猛然沉了下來:「不行,你不能走,讓他倆打車去吧。」齊思雨要是再走,她就徹底下不來台了。齊思雨只好眼巴巴看著葉展,說道:「那咱們在南街的『老湯鴨煲』見吧。」
周墨開車帶著齊思雨走了,我和葉展站在路邊等出租車。葉展還是氣得不行,說道:「我不想去了。耗子,你一個人去吧,還不知道周墨會怎麼刺我呢。」
「不,你一定要去。」我拍了拍葉展的肩,很認真地說道:「這是個解決事情的好機會,和周墨談要比和其他七龍六鳳的成員談容易許多。在外面吃飯,只有咱們四個人。我和齊思雨也都會幫著你說話,咱們爭取今天把周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