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笑著說:「楠楠姐果然神通廣大,佩服佩服。」也沒再多說感謝的話,我知道她並不需要。掛了電話後,我告訴馬武龍:「是我一個姐在背後幫的忙。」——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出身於普通家庭,還特意說明了只是認的一個姐。
「連一個認的姐都這麼幫你!」馬武龍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由此可見你來頭多大!」
……我是徹底無語了。我迅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葉展,葉展高興的跟什麼似的,還說他都準備留級等我了,我住幾年牢他就留幾年級,完全按照我的節奏來。我們聊了好一會兒,知道了他們昨天去了夏雪家裡,也知道了桃子留下來陪夏雪的事情。桃子本來就是那種「你敬她一尺,她便敬你一丈」的女孩,會主動留下來陪著夏雪,我一點也沒覺得奇怪。只是心裡覺得毛毛的,夏雪會不會把我們的事情說給桃子聽?
那天晚上的我狀如禽獸,形若人渣,桃子知道了也會對我十分十分的失望吧。
葉展說:「耗子,這兩個女孩都不錯,你可以坐享齊人之福了。」
我笑著罵他:「那你怎麼不收了齊思雨和蘇婉。」
「不一樣。」葉展認認真真地說:「我喜歡蘇婉,不喜歡齊思雨。」
相對於葉展的果斷來說,我就更為自己之前的優柔寡斷而感到慚愧了。
只聽葉展又說:「對了,我們昨天去的時候,本來想讓夏雪重新開始上課的。結果桃子現在也不上課了,只是今天過來轉了一圈,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是夏雪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希望可以幫到你。富二代就是富二代啊,你猜卡裡面有多少錢?」
我對卡裡有多少錢不感興趣,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狂喜了一下。這證明夏雪心裡果然還是有我的,為了幫我出來不惜動用自己的小金庫。如果她真的恨極了我,不扭頭去報我個強姦罪已經很好了,怎麼還會出錢幫我呢?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出去後一定要主動去找夏雪,誠懇地向她道歉,告訴她我失去理智是因為太在乎她。
「竟然有十萬!」葉展的驚歎從電話裡都傳了過來:「果然是個名不虛傳的小富婆啊。」
我的心也是「咯登」一下,不用說十萬,就是一萬,對我們這種學生來說也是天文數字。
「不過你既然已經沒事了,隨後我就把這張卡退回去。」葉展繼續說:「耗子,瞧夏雪多愛你啊,你可不能再對不起她了……啊!」
話還沒說完,葉展驚叫起來,我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只聽電話裡響起蘇婉的背景音來:「王浩不能對不起夏雪,就能對不起桃子啊?總不能誰有錢就要誰吧……」然後葉展和蘇婉開始圍繞著桃子和夏雪辯駁起來,根本沒空來和我說話了,只好悻悻掛掉電話。
然後我又給宇城飛打了過去,想必楠楠一定已經告訴他了。電話一通,我先笑了起來:「嘿嘿嘿嘿嘿嘿嘿……」電話裡沉默了很久,宇城飛才說道:「耗子,我知道你在裡面快被憋瘋了,但是千萬別自暴自棄,別破罐子破摔。你很快就能出來了,相信我。」
我被搞的一頭霧水,這都什麼也跟什麼啊。然後我就聽見電話裡說:「還是按照原計劃,元少,你去對付那個白襯衣黑褲子的;孟亮,你還是那個退伍兵……」說了好一會兒,我突然明白過來了,宇城飛這是正準備打架呢,聽這個意思已經準備開干了。
等宇城飛佈置完,才又跟我說道:「耗子,不跟你說了啊。你睡一覺,睡醒了就能出來了。」
這話倒是說的一點也沒錯,怪不得他又優哉游哉去打架了。現在想想,仍是一身冷汗,如果當時我聽話的掛上電話,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收拾不住了。還好我多嘴問了一句:「你們準備和誰打架呢。」言外之意是就不能等我出去一起打?
宇城飛接下來的話驚得我差點把手機摔下去:「我們在蘇小白的病房附近,準備劫持蘇小白他媽。」「為……為什麼啊?」我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為了救你啊。」宇城飛奇怪地說:「不這麼做沒其他辦法了。放心吧,我們自己有分寸,不會出事的,耐心等著!」
「宇哥!」
我大聲吼著:「千萬別!楠楠姐已經找人把我救出去了!」
「草。」宇城飛在電話裡低聲罵了一句,然後也跟著吼道:「元少,回來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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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亞明從警局出來,這才趕往醫院,擺在他面前的還有一道難關,就是如何說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妻子黎小芸頗為強勢,這是最麻煩的,有時候女人無理起來根本不考慮後果。
蘇亞明來到兒子的病房門口,十個保鏢立刻列成兩排向他們的老闆問好。蘇亞明面色沉靜地點點頭,推開病房走了進去。只見床頭的凳子上坐著個警察,正埋頭寫著什麼大學,兒子半坐在床上,正說著:「我哭著求他別踢了,他還是不停的踢,不停的踢……」
蘇亞明面色一沉,知道妻子已經自作主張,叫警察過來錄口供了。黎小芸看到蘇亞明,站起身迎到:「你來啦,兒子正在做筆錄呢,你看看應該怎麼說?」
「以後有什麼事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下?」蘇亞明皺著眉,走到警察身前,拿起錄了一半的口供細細看著。黎小芸奇怪地說:「這種小事和你商量做什麼,不過是錄歌口供而已?」
「小事?」蘇亞明看了黎小芸一眼:「口供要真這麼錄,咱們一家三口別在北園過了。」
「什麼意思?」黎小芸驚愕地看著蘇亞明。
蘇亞明將那份做了一半的口供突然撕掉,那警察連聲說道:「哎哎哎,這個不能撕的,你這是毀壞……」話沒說完,蘇亞明直接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來塞到警察的手裡,就好像按了什麼「靜音」的功能一樣,警察一句話都不說了。
「你先出去一下。」蘇亞明對警察說:「我跟我家裡人說點事,隨後再叫你進來。」
警察點點頭,逕直走出病房外,和那些保鏢站在一起。
「怎麼回事?」黎小芸急急的說道。
「恐怕咱們這次得忍氣吞聲了。」蘇亞明歎了口氣:「李正陽上午把我叫了過去。」
「李市長?」黎小芸也是非常訝異:「他找你做什麼,莫非是那個文化廣場的事情?」
「是也不是。」蘇亞明說:「李正陽說這個工程可以給咱們。」
「這是好事啊。」黎小芸也有些開心起來,他們公司拿下這個工程,實力會更進一步。
「是有條件的。」蘇亞明搖了搖頭。
「什麼條件?」
「放王浩一馬。」
「什麼?!」黎小芸驚愕地看著蘇亞明:「李正陽和王浩是什麼關係?」
蘇小白也著急道:「爸,你可不能為了個工程就真的放過王浩啊。」
「不知道是什麼關係。」蘇亞明搖搖頭道:「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有派人詳細調查過王浩的身世,確實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突然殺出個李正陽,讓我很是措手不及。只不過,有些關係是不會呈現在明面上的,咱們查不出來,不代表就沒有。而且李正陽肯拿這麼大一個工程來換王浩的平安……」蘇亞明不想再說下去了,他相信黎小芸已經十分明白。
黎小芸確實已經明白,但蘇小白還不明白,他低吼著說:「不行,別說一個工程不行,就是十個工程也不行!爸,你不能拿我的睪丸去換工程啊,咱們家賺的錢還不夠花嗎?」
「兒子交給你了。」蘇亞明看了黎小芸一眼,起身走出病房,他不願說這些婆媽的事情。
「兒子,你稍安勿躁,你聽我說……」蘇亞明關上門,把黎小芸的聲音也關在裡面。
十個保鏢筆挺地站著,個個人高馬大,隨便一個都能把王浩輕易捏死,可是蘇亞明不能那麼做,也不敢那麼做。等著做筆錄的警察百無聊賴,不過拿了人家的錢就只好等著。蘇亞明坐在病房門口的排椅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滄桑,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沒有什麼,比保護不了兒子更讓人覺得痛苦了。在李正陽辦公室,他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拍著桌子罵:「老子就是要讓王浩付出代價,憑什麼我就得放過你私生子?他踹爛了我兒子的睪丸,睪丸!你給我一個大工程,就能把我兒子的睪丸換回來嗎?」
但是蘇亞明最後縮了,軟了。他知道得罪李正陽不會有好果子吃,一個手握重權的副市長想整垮他的公司也只是分分鐘的事而已。睪丸雖小,牽連卻大,一不小心傷筋動骨啊……
蘇亞明坐在排椅上,一根煙接一根煙的抽著,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憂愁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