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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幫我,那你就只當幫我 文 / 小鬼兒兒兒

    ()瑞元等三方聯合主辦的新聞發佈會,一來操之過急,二來半途又殺出了一個史迪文。總之,本旨在搶佔先機,借第一個發佈做單軟件這一新概念引發用戶熱烈反響,如今收穫的熱烈倒是預期的,但是是熱烈的質疑丫。

    解決東昇電子系統上的rg漏洞,是當務之急。姜絢麗隨同東昇電子的項目負責人,飛赴美國求援。

    五分鐘前,我才從秦媛嘴裡耳聞姜絢麗登了機。

    五分鐘後,我便接到了於小界的電話。

    若史迪文消息無誤,於小界也是時候行動了。而或許是巧合,巧合地發生在了姜絢麗登機的五分鐘後。

    這一天一早,各大報刊的財經版塊,首要顯著的位置,無一例外地刊登出喬先生和康尼電子的平井先生握手的合照。雙方有條不紊地宣佈,將致力於做單軟件的研發,第一代系統將在兩個月後問世媲。

    暫不問系統含金量,單單說進程:兩個月後,這將比「我們」領先三十天。

    只有個別照片中,有史迪文的一席之地。

    他英挺地身著黑色西裝,雙眸神采奕奕得如同娛樂版塊中炙手可熱的明星,可兩片薄唇笑得既精明,又有妥妥當當的分寸,被貼在財經版塊中,一樣合情合理。

    我沒有「借口」於小界的邀約,致電史迪文。

    他所說的「克制」,我在照貓畫虎。

    那一日,他率領一對天線寶寶來一解我的綿綿相思,艷光四射,童心未泯,陪我散步,百依百順。而為此,他放了平井先生的鴿子。

    他終究是日理萬機的。有時候,不是抽不出個把小時和我碰碰面,不是連通電話的三五分鐘都沒有,只是他也會欲罷不能,像是被勾了饞蟲,卻又不能大快朵頤,更水深火熱。

    所以「克制」,似乎反倒是好的。

    於小界將我約至十八號藝廊。我按時抵達。

    十八號藝廊位於北京西山山腳之下,新張不久,名氣不大,才舉辦過寥寥無幾的幾次畫展,而今天這裡的主題,是出自於小界鏡頭下的人像展。

    我幾經問路,才尋至隱在清碧寺後的確切位置。

    參觀者不算熙熙攘攘,但也總有百十來人。我跨進去,沒有一眼找到於小界,索性先順延著轉了轉。

    大多是抓拍的人像,貴在張張擁有鮮亮的色彩,我外行也有外行的好處,只管看個熱鬧,嘖嘖稱好。但也有人竊竊私語,說某某大師級別的,慣用黑白色調,照樣將人物詮釋得多姿多彩……

    這時於小界登場,反駁說慣用黑白色調的,十有八-九忌憚於駕馭色彩,另外謝謝光臨。

    今天的於小界,穿了黑色長褲和深淺不一的灰色色塊拼接的襯衫,微微清瘦了一圈,但精神卻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他的皮鞋是尖頭的,蛇皮紋的,極襯他藝術家的頭銜。

    我和他握手:「真有你的,不聲不響地又高調回歸藝術界了。恭喜。」

    於小界在和我握手後,手腕一反,就再沒鬆掉:「來吧,我親自給你做嚮導。」

    語畢,於小界抬腳便走,而我腳下抓牢地面。他回過頭來。若說第一眼是我眼花了,這第二眼我足以確定,他對我似漸漸散去的愛慕,在今天又莫名地一湧而上了,亢奮得連面孔都泛著紅。

    有人送來祝賀的花籃,說是受喬先生所差。

    接著喬先生給於小界打來電話。

    於小界仍沒有鬆掉我的手,用另一隻手接通。我豎著耳朵,但儒雅如喬先生,又怎麼會大嗓門。而於小界也僅僅應了兩聲,便掛斷了電話。

    於小界不問自答:「喬先生說他會買下最貴的一張。」

    我尋思著點點頭。

    於小界帶我穿過u形通廊。途中,我看到了舊時同僚alice等人的照片,那時,alice等人由姜絢麗率領,去嘿攝匯拍攝,照片是於小界抓拍的,她們三五個嬉笑一團,但其中,倒不包括姜絢麗的倩影。

    「最貴的一張,不會是我吧?」我隨口問道。

    於小界笑而不語。

    而就在我篤定了,那一定是我那張「回眸」時,答案卻不是。

    照片的主角是我,但卻不是我那張「回眸」,而是一張被命名為「悲喜」的新作。依我的衣著和街景,它攝於我和史迪文不得不形同陌路之後,那一瞬間的我,淺笑著令人捉摸不定。而「悲喜」中不僅僅有我,且另有若干主角,我所處的人潮中,許多面孔,與我的淺笑如出一轍,各自心事重重,各自以己悲,以物喜,皆是凡夫俗子,像是世間無百態,歸根結底,是整齊劃一的悲喜交加。

    坦白說,這比「回眸」,要精彩太多。

    「什麼時候拍的?」我問。

    「就那天。」於小界含混道,「偶然。」

    「悲喜,這名字取得是不是有些投機取巧?不能確定我是悲是喜嗎?」

    於小界又一次笑而不語。我說中了他。

    「真好,拍得真好。」我發自肺腑。

    「真的?」於小界皺了皺眉,「真的比『回眸』要好嗎?」

    照片標價天價似的。

    我矛盾:「你是說,我這張照片,不,這張有我的照片,會被喬先生買下?呵,狠狠宰他一刀倒也好。」

    裡三圈外三圈的駐足人群中,我和於小界站在第一排。我偏過臉,看到他抿了抿嘴唇。他握住我的手的手,始終沒洩力,但這會兒發了汗,我一抽,抽了出來。接著他又重新捉回:「何荷,喬先生要我們在一起。」

    「他要我們在一起?」話真的說出來,我仍不是不動氣的,「他要我們怎麼在一起?」

    於小界雙目炯炯,上唇顫抖,全身肌肉緊繃繃的,像是一場長途跋涉,拚命有時,踱步有時,但終要衝過終點,令人雀躍。他跑了題:「何荷,這些年,在認識了你之後的這些年,再沒有哪個女人能比得上你。我不接受退而求其次,不接受因為沒有你,而不圓滿。」

    「我給過你,給過我們彼此一次機會。」

    「是,但那時我沒有準備好。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準備好了,喏,這次攝影展,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喜歡我重拾攝影,我做得到。還有于氏珠寶,于氏珠寶也一定是我的,總之,你要的,最好的,我都可以給你。」

    「關于于氏珠寶,仍要喬先生助你一臂之力嗎?」我拉回正題,「所以你答應他,說會和我在一起嗎?做他的棋子,用來拆散我和steven,這樣你也接受嗎?」

    「這不關他們的事,你是我求之不得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

    於小界有備而來:「幫我,那你就只當幫我。只當做戲也好,回來我身邊。別忘了,我替你擋下過一刀,你說過,這個情你會還我。」

    於小界捉著我的手,讓我挽上他的手臂。襯衫之下,他的傷疤因發力而凸出著。

    走出十八號藝廊,我幾乎是疾步步入了清碧寺。

    和藝廊生硬的冷氣截然不同,穿過一道三門牌坊,其內樹冠遮天,天然陰涼。今日並非假日,遊人稀稀落落,我拖沓著腳步,百無聊賴。

    隨著遊覽的指示牌,我邁向泉水院。說是泉水院有一眼天然流泉,匯而為池,無比甘甜。只可惜,環繞泉眼,搭建了假山,在這崇山峻嶺中,造作得無以倫比。

    但,假山雖是假山,斜坐在池邊的史迪文,卻是他活脫脫的本尊。

    我用了好一會兒來左顧右盼,視線之內,再無旁人。

    我又用了好一會兒來判斷他是不是我的幻覺,因為我要二話不說撲上去,若是幻覺,我將一頭栽入池中。

    史迪文側對著我,耐性被磨了又磨,末了隨手撿了顆石子,擲到我腳邊,激揚碎砂一片:「你這演的是哪一出啊?天地萬物都靜止了是不是?」

    「你怎麼在這兒?」我問。

    「你又怎麼在這兒?」

    「我……隨便逛逛。」

    「彼此彼此。」

    「去了十八號藝廊嗎?去看了嗎?」

    「不看也罷。說真的,對他我做不到就事論事,垃圾,全是垃圾。」

    我細聲細語:「說真的,其中不乏上乘之作。」

    史迪文慢悠悠地站直身,不屑地:「呵,你懂什麼。」

    他今天穿得中規中矩,黑色西褲,白色襯衫,池中倒影與他腳足相抵,似真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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