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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文 / 小鬼兒兒兒

    在史迪文認為,和他搶座兒不亞於殺人越貨,論罪當斬。

    我拖著羅某遠觀:「咱們就別以多欺少了吧?」

    羅某比我的個子還小,從眼鏡上方看了看我:「可咱們不過去,對方就是以多欺少啊。丫」

    「天下男人一般黑,史迪文不值得我們出手相助。媲」

    「可……對方也是男人啊。」

    就這樣,我被缺根筋的羅某反拖著上了前。史迪文正大義凜然:「eon!我歧視農民工?拜託,首先你們要當自強好不好?素質教育,個人衛生,文明用語,這都是基本的。你們農民工的收入都快要擊敗總經理,直追董事長了,可為什麼還會受歧視?是,立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躺著,可走到哪躺到哪就是你們的致命傷!」

    「說的好。」羅某小聲附和。

    史迪文一扭頭:「喲,你們來了。」

    我沒吱聲,照計劃挽著羅某的手臂,誓死和她連體。

    對方兩個小個子也是牛脾氣,嘴皮子不利落,索性又一頭躺倒。

    史迪文可不是只動口不動手的君子,他正統地學習過自由搏擊,不講求招式和規則,取勝才是唯一目的。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枕在他沒有腹肌的腹部上,我捏著他的皮肉不屑一顧:「說謊,你的肚子完全出賣了你。」

    史迪文較真兒:「我才沒說謊!自由搏擊只有一句基本原理,那就是取勝,而各人會有各人擅長的技法。」

    他說著便一翻身,將我制伏在身下:「我擅長的是肘部和膝部。」

    他自然沒有發力,我咯咯發笑,趁他不備,鎖喉反*攻。

    大戰一百八十回合後,史迪文屢屢處於下風,再三警告我:「我可來真的了!」我對他勾勾食指,標準地玩火**。史迪文一個腦熱,說時遲那時快,我的手臂被他反剪到背後,嘎崩一聲。

    那天,在那寸勁兒的嘎崩一聲之後,史迪文做牛做馬,低眉順眼。

    今天,他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到自由搏擊。他單手提拉住其中一人的脖領子,拎包兒似的便將其從座位上拖到了地上。

    那人從包裡翻出明晃晃的折疊刀。另一人也擼胳膊挽袖子,大有士可殺不可辱的意思。

    史迪文平日風***歸風***,這會兒毫無懼色。想想也是,他出身鄉下,爬樹掏鳥蛋,下河摸泥鰍,打打群架那還不是家常便飯。可眼看他端出格鬥的架勢,我慫了。我像個品學兼優的小學班長似的,大喝道:「不許打架!」

    史迪文飛快地看了我一眼,繼續備戰。

    我只好鬆開羅某,親手去拽他:「我說了,不許打架。跟我走,別逼我擰你耳朵。」

    就這樣,我美人救英雄,將史迪文拖到了一旁,劈頭蓋臉:「我說你是有多懶啊?站一會兒會死啊?可挨刀子是真的會死好不好?你早說啊,早說我給你帶個馬扎不就得了。三十好幾了,幼不幼稚啊你,活著搶座兒,百年以後是不是還會搶墓地啊你。」

    史迪文雙唇抿得死死的,適才面對對手都沒像這會兒面對我這麼憤懣。

    我漏了氣:「看什麼看,說話啊你。」

    史迪文倏然一笑,嘴巴咧到耳朵根兒,幽幽地:「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是在給你搶座兒呢?你有孕在身……」

    隨後,史迪文對圍觀人群一揮手:「好了好了,誤會一場,都散了吧!」

    我挨了當頭一棒,速速返回羅某身邊,連體。

    上了火車,面對三人一排的座椅,我建議道:「我坐窗口,羅姐您中間,steven你人高馬大,過道最適合你。」

    而羅某又一次缺根筋:「小荷,我難得出個門兒,我坐窗口吧,看看風景。」

    史迪文倒服從了我的安排,可他率先坐了下去,這意味著羅某和我將依次擠過他的腿,方能落座。羅某先出發,途徑他的腿時,他一蹺二郎腿,絆住了她。她重心不穩,向他栽去。他及時一扶,還贏得她一聲謝謝。

    輪到我出發,同樣途徑史迪文的腿,他一撤二郎腿,又絆住了我。我早有防備,穩住了重心。可史迪文還接有第二輪,再蹺,這下我也向他栽去。

    史迪文這回有如斷臂大俠,眼睜睜由著我的臉撲向他的臉,最後關頭,我雙手抵住他的胸膛,鼻尖蹭過他的鼻尖。

    「襲胸啊。」史迪文怪叫。

    我收手,落座。

    羅某不止缺一根筋,她缺得太多了。她說:「小何你也真是的,我絆你也絆,那我這前車之鑒不是白白翻了。」

    史迪文塞上耳機,閉目養神。而他那單邊上揚的嘴角,足以出賣他的狡詐。

    不過半小時的車程,我不必小憩,免得一不小心,再枕向史迪文的肩頭。

    車窗外草木,田地,磚瓦房連作色塊,羅某看得津津有味。她是最平凡的那類人,有家,有子女,有工作,平日處處煩心,出了門兒便像掙脫牢籠,可也不能太久,不然還是念家。

    而就在這時,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大壯。到了這會兒,她還是叫大壯,她比我更爺們兒,至少我還有荷花的高潔。大壯踢我那一腳時,我正好目睹車窗外一片磚房的外牆上,刷著某某牌飼料的廣告,藍底,白字。呆滯之餘,我暗自苦笑:她和飼料心有靈犀,真不枉費大壯二字。

    我以為我只是暗自苦笑,畢竟人羅某沒半點反應,可史迪文睜開了眼睛。

    他的頭靠在座位背上,微微轉向我,眼睛瞇長,慵懶而狡詐。

    「怎麼了?」史迪文用唇語問我。

    「沒怎麼。」我以為我的回應是漠然的,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可其實不然,它充滿無助。

    而其實,大壯踢我的那一腳,似乎也太提前了些。說得神乎其神些,莫非是她感受到了她的父親大人?她還從未和他這麼平和而持久地相處過,過於興奮了點兒倒也說得過去。她是我和史迪文的大壯,血管裡流淌著我和史迪文的血液,她會有我這樣的卷髮和尖下巴,也會有史迪文那樣的長手長腳高鼻樑。

    這一刻,她在我的腹中,而史迪文的手,就在我的手邊。

    這樣的誘惑,像是擺在小孩子眼前的冰淇淋,擺在女人眼前的鑽石,擺在垂暮之年之人眼前的青春。於是這一刻,我把我爸,把於小界和汪水水,把史迪文對我的壞心眼兒通通拋出了車廂。他只是單純的史迪文,是大壯的爸爸。

    羅某還在雷打不動地「欣賞」風景,而我幾乎就伸了手。

    這時,於小界打來了電話。我真慶幸他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他說,他之前沒有接到我的電話,是因為他出了車禍。

    史迪文的長腿封著出口,我沒膽子再和他較量腿上工夫,只好當眾和於小界對話。

    「你還沒換車是不是?嚴不嚴重?」

    「我沒事兒。你找我什麼事兒?」

    我才一說我出差,等回去再說,於小界便拿出第二套方案,他問你去哪出差,我去找你。我答天津,這會兒在火車上。於小界那邊忙忙叨叨,即刻就要出發似的:「好,我開車過去,還有可能搶在你前面。」

    我失笑,借用了瞿部長的原話:「你也太侮辱京津城際列車了吧?」

    掛了電話,羅某扭過頭來:「男朋友呀?」

    我含含糊糊,應了一聲。

    「你男朋友不知道你出差啊?」史迪文積極地參與著,「也不知道京津城際的神速?」

    「唉?你聽什麼歌呢?」我一把扯下史迪文的耳機,「我聽聽。沒聲兒啊?你這是耳機還是助聽器啊?」

    而後,我用唇語警告了史迪文:別再找茬兒。

    史迪文當即發了短信給我:你辭職算了。你要不辭,我辭。

    換言之,他也意識到了,只要我在,他就會犯了毒癮似的找我的茬兒,八匹馬拉都拉不住。

    天津的天和北京的天如出一轍,瞿部長說的對,這哪裡叫出遠門兒?次級代理商派了車來,將我們送到酒店,說各自稍稍休整後,中午再一同用餐。

    中午之前,於小界就打來了電話,問我具體在哪落腳。

    我報上酒店位置,又多了一句嘴:「是捷豹嗎?麵包車報廢了吧?」

    「那天你說它是絕命麵包車,從那會兒它就報廢了。我是開捷豹出的事兒,送去維修了。今天我開的q7。」於小界的富貴勁兒一樣是八匹馬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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