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過臉去,史迪文則泰然自若地走去了陽台,摘下升降衣桿上的睡褲。他不用搖那搖桿,一伸手就摘下了。
接著,他又不懷好意地繞到我面前,在我的矚目中,才優哉游哉地蹬上了那條睡褲。
還沒提到腰際時,他突然開口:「我說你怎麼會喜歡條紋的?要我說,還是單色的好啊,單色的顯得……那話兒……熊偉。」
「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條紋的?」我下意識地戒備。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說過的啊,不然我幹嘛買它。」史迪文理直氣壯,且又補充道,「不過我呢?穿什麼都無所謂啦,我天生麗質,不用借助視覺效果。」
我又背過臉。
「躲什麼躲?」史迪文滿不在乎,「大家那麼熟了。」
史迪文從包裡掏出感冒藥,還是西藥。我沒有接。藥物會影響大壯的健康,我須敬而遠之。
史迪文好脾氣地一笑,親手一拆,拿了兩粒送到我嘴邊。
我向後仰:「我不吃,我沒事兒。」
史迪文當我是小孩子:「乖了乖了,吃了藥,睡一覺,明天就真沒事兒了。」
我乾脆走開,躲得遠遠的:「我說了,不吃不吃,不吃!別事兒媽了你。」
史迪文的好脾氣一向不長久,他將那兩粒膠囊啪的拍在了茶几上:「何荷?好好的日子不會好好過是嗎?你瞧瞧你這鬼樣子,妝也不化了,高跟鞋也不穿了,病了還不吃藥?咱們不是舊社會,二十一世紀了,你這是要活活醜死矮死病死嗎?」
我咬牙切齒:「要不要打個賭?我發誓……我今後再也不穿高跟鞋了,我要是沒矮死,你就剖腹自盡吧你!」
這下好了,我和史迪文這一小題大做,劍拔弩張了。
「吵什麼吵,」史迪文濃眉皺得曲裡拐彎的,又和氣道,「吵架那是人戀人才有的事兒,好朋友不值當的。」
「呵,你所言極是。」我鬆下一口氣來。
史迪文打了個響指:「對了,空腹吃藥傷身,是我大意了。你等會兒啊,我煮麵去。」
雨仍淅淅瀝瀝。史迪文在廚房煮麵,且還是方便麵。我倚在沙發上,說請加上雞蛋,青菜,和火腿絲。我說有了營養我才好抵抗病毒,而真正的原因我是為了大壯。
史迪文的沙發有歐式的寬大,過去我們合二為一在上面翻來覆去,都沒說掉下去。今天我獨佔著,再掩上史迪文丟來的棉被,愜意得千金不換。
對於史迪文,我只有一不小心的波瀾。他對我,亦是如此。而波瀾只是剎那的花火,再妙不可言,燒盡了,便是燒盡了。我還是我,一個有了大壯,便別無所求的我。而史迪文,也還是那自我的史迪文。
史迪文的這窩,遠遠奢華過我的袖珍二手房,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刨去官富二代,單憑一己之力的,買得下這等房子的,皆不容小覷。地段好是有目共睹的,面積一百二十平米,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
只是裝潢讓我不敢苟同。床和沙發是歐式的,餐桌是中式紅木,地毯是波斯風格,燈具是金屬的,牆紙是……碎花兒的。小擺件更是環遊地球,五湖四海七大洲。對此,他解釋說:狗改不了吃屎,而他,改不了興趣廣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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