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麥當勞,這還不如四公子的蛋包飯呢。
於澤再見到我,還是有眼無珠。第一次認不出我是客人,這第二次也認不出我是那被他當作幫傭的客人。
我多買了一份冰淇淋,大快朵頤,有醍醐灌頂之感。
於小界杳無音訊了,於夫人和於二公子偏偏陰魂不散,這便是古人云的天將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
至於鄭香宜,她不是苦其心志,她是正餓其體膚。
汪水水等一圈的初生小牛犢,歷經培訓以及「煽動」之後,有三成奮不顧身,開戶,入資,正式加入了見習交易員的行列。至於另外七成,說什麼也一毛不拔的,就就此別過了。
至此,宏利這一次的招賢納士兼「招資」,才算畫下了圓滿的句號。
至於汪水水,不負眾望,沒隨了大流兒,當上了一票師兄的小師妹。
緊接著,史迪文變本加厲,臭美勁兒像沸水似的蓋都蓋不住了。
他的新裝層出不窮,而且一天一換還不過癮,有時還穿一身,帶一身。例如穿著外套來,日頭稍一猛,脫了外套再換上多此一舉的馬甲。他還換了香水,風騷到不行,對於孕後鼻子比狗還靈的我而言,不幸擦身而過,嗆得我搖搖欲墜。
此外,他對頭髮和鬍鬚更是嚴師出高徒,該長的長,該短的短,一根都不懈怠。在電梯裡,他映著灰錚錚的鐵皮,縝密地生拔掉一根頭髮。那不是白髮,單單是因為它不太合群兒,支著來著。
遲鈍如姜絢麗,都來和我嚼舌根子了:「那個小龍女,手倒是快。」
近來,史迪文和汪水水有點兒過火了,哪哪都有他們比翼雙飛的身影,當然,少不了電燈泡若干,掩人耳目。
我感冒,鼻音濃重:「甘拜下風了?」
「關我什麼事?」
「咦?我還以為……」我對姜絢麗竊竊私語,「你和史迪文有過暗通款曲呢。」
姜絢麗顴骨一聳:「他不配。」
下班時,電閃雷鳴,大雨傾盆,這令諸多毛躁的朝九晚五上班族不肯舒舒服服坐在辦公桌前等雨停,反倒非聚集在一樓的大堂踱來踱去。我不堪感冒,所以也掐點兒下了班,拎著傘大搖大擺地殺出了重圍。
我才刷的撐開傘,就被人撞了個趔趄,淋濕了半個肩膀。
那人一把把我拉住:「十年修得同撐傘,百年修得共枕眠。」
不用那人張嘴,單憑他的香水味,除了史迪文,也沒別人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同船渡!沒有傘的事兒。」礙於還處在宏利的包圍圈,我也不好對史迪文有什麼過激的反抗。
史迪文一回頭,對三倆同事一揮手:「有幸搭個順風傘,哥兒們先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