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端來了飯和面,一上來擺反了位置,好一陣交換後,及時中止了我和史迪文之間躥升的不對勁。
史迪文將勺子伸向了我的雞絲面,沒正形兒地:「先給我來口湯暖暖胃。」
他的跳脫讓我莫名光火,用力推開他的手,力道之大,速度之猛,讓那勺湯盡數潑在了他的身上。
史迪文紅眉毛綠眼睛,好不凶神惡煞,忍了忍嘟囔道:「摳門兒。」
我正色:「言歸正傳,快振作吧你,賠了就賠了,快重振旗鼓,再賺回來就是了。」
史迪文埋頭吃飯:「何荷,以我們這麼赤裸裸的交情,你還不瞭解我?我是那種會一蹶不振的人嗎?我不過是在重新評估市場,時機一到,翻倉只是小意思。」
史迪文三兩口吃光了飯,這方面倒是還挺爺們兒的。
他扯了張餐巾紙抹抹嘴:「你呀,瞭解我的,所以你才不是來當什麼輔導員的。你就是……想我了,是不是?」
史迪文這接二連三的不留餘地,一時間讓我腹背受敵似的。
接著他還雪上加霜:「唉?怎麼不吃啊?你不是最愛吃這兒的雞絲面了嗎?」
我愚蠢地,無力地反駁:「誰說的?」
「這還用誰說?這兩年每次在這兒碰見你,從沒見過你吃別的。」史迪文深情款款,連眨眼的速度都放慢了,濃密的睫毛像一排小小的彎鉤,勾魂攝魄。
宏利所在的大廈地下餐廳吃得久了,有時我們也免不了下下附近的小館,當然,從來都是各自和各自的飯友。而史迪文在這兒碰見過我幾次,他有心,注意到了我只吃這一道。
我的表情一定是感動涕零的那種,一定的。
所以,史迪文爆炸般的,噗嗤一笑,然後打了個響指:「哇哈哈,大功告成!」
我如夢初醒,只差兩眼的眼屎。
史迪文恢復了德性:「何荷,上當了吧?想我了是真的,被我感動了也是真的,對吧?歐耶!」
「你什麼意思?」
「咱們的不正當關係,你說結束就結束,憑什麼啊?我說結束才能結束。」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不恥下問。
「我的意思就是,你想我了也是白想,感動也是建立在我奧斯卡級的演技之上。」史迪文模仿我的英文,「咳咳,我正式宣佈,weareover!哇哈哈。」
史迪文報了仇,眉開眼笑,趁我不備,索性端過我的雞絲面對著碗邊吸溜了兩大口的湯,一咂舌:「果然鮮美啊。」
然後,他看了看表,說歐洲央行加息了,他還得趕回去看看熱鬧。說著,他買了單,扔下我,吹著口哨走了。
三十五歲的男人,精力如何我是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的幼稚,他的錙銖必較,他的頭腦,他的心狠手辣,倒還真都有點兒勇闖巔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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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節日也是節日,誰會嫌節日多呢?節日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