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火燎的趕到了醫院,剛剛下車,就看見莎莎和小五從裡面正在出來,莎莎明顯很是虛弱,走路都有些微微的晃動。
心裡面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扭了一把,生生的疼。小五看見了我,揮了揮手,讓我過去。
我趕緊跑了上去,一把扶住了莎莎的手臂,「莎莎,你怎麼出院了,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咱們不置氣好嗎?」
莎莎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看了看我,沒有吭聲,只是慢慢的把我的手輕輕的甩開了,接著又向外面走了去。
我愣住了,看來莎莎真的是不肯原諒我了,我默默想著,心裡一陣莫名的酸楚,我忍了忍,又上去糾纏住莎莎。
「老婆,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嗎?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吵架,我以後一心一意的對你……」
莎莎忽然間停住了腳步,用冰涼的手把我抓住她的手臂上的手掰掉下來,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都是淚水。
「陳哲,我最後再說一遍,孩子沒有了,我跟你再也沒有一分錢的關係,以後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們……」
莎莎用袖子忽然間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不在理會我,又向外面走了出去。
我扭過頭來,「小五哥。小五哥,到底是怎麼了?」
「唉……」小五歎了一口氣,「我看還是先讓她緩一段時間,你還記得在手術室外面時候簽字嗎?」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記得。
「後來我才知道,莎莎的卵巢裡面有囊腫,剛才一聲已經把囊腫和卵巢一起摘除掉了……」
我愣了一下,雖然小五說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抓住了小五的手,死死的不肯放開,「小五哥,你說,你說清楚一些,到底怎麼了,卵巢摘了這麼了?」
小五也是和莎莎一樣掰開了我的手,「你是他媽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莎莎沒有了卵巢,以後怎麼懷孕,也就是說她以後已經沒有了當母親的權利,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我頓時感覺自己的感官都麻木了起來,我終於明白莎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子,為什麼會這樣子對我。
全身到處都是一陣陣的無力感覺,我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都站不穩,小五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知道對我說什麼,我只能看見他的嘴在不斷的張頜著,臉上也是一陣陣的難受。
我的耳朵裡面只有剛才小五說的那一個聲音再不斷的迴響著,「你是他媽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莎莎沒有了卵巢,以後怎麼懷孕,也就是說她以後已經沒有了當母親的權利,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不能生孩子了……」
我目送莎莎走了,小五把她扶上了出租車,我看見車窗被莎莎搖了下來,她看了看我,接著又把車窗又搖了上去。
醫院的燈光灑落在我的臉上,我忽然間放聲大哭起來。淚水不斷的從我的眼睛中湧出來,說不出來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滋味。
一股股的無力感覺在全身瀰漫,我蹲坐在了花壇的邊兒上,把頭深深的埋在了雙腿中間,看著地上的石頭地板,淚水滴在了上面,慢慢的濕潤的地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漸漸的平息了起來,我知道莎莎有可能會真的離開我,我拿出來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莎莎,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愛你,對不起……」
心裡面亂的跟一團麻一樣,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發出去的是什麼東西,等了沒有多長時間,我的諾基亞藍屏手機忽然間亮了起來。
我慌亂的打開,是莎莎的信息,上面只有三個字,「再見了……」
我的淚水又不自覺的湧了出來。
周圍很多人從我的面前走了過去,看著我都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我沒有理會他們,站起身來,忽然間想喝酒,想喝的醉,想一醉下去,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我在街邊的大排檔,要了一份炒米粉,接著要了兩瓶小糊塗,坐在桌子前,自己慢慢的喝了起來。
幾口酒下肚,我的腸胃都火辣辣的疼了起來,我越想越難受,越想越難受,狠狠的把手裡的酒瓶摔在了地上。
大排檔的老闆跑了過來看了看我,問我有沒有事兒,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事情,剛才失手了,把瓶子碰掉在地上了。
這酒上頭很快,就這一會兒,我的頭竟然暈了起來,臉上也麻木起來,端起了另外一瓶酒,狠狠的想自己的口腔裡面灌了進去。
一條火線從喉嚨裡面直接落到胃裡,辣的我狠狠的打了個寒顫。低頭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可能是看見我的難受的樣子,只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一會兒他從裡面端出一杯水來,放在了我的面前。
「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都放在腦後,喝酒也解決不了問題,喝再多傷害的也只是自己的身體……少喝點,趕快回家吧!」
這個大排檔的老闆人對我說道「給你弄了一杯蜂蜜水,你喝了,醒醒酒,一會兒就趕快回去,在外面喝多了也不安全……」
我對著他笑了笑,「老闆好人,我沒有事兒,你有空沒有,要不我們喝兩杯!」
這個老闆向周圍指了指,「這會兒沒有人,等11點多的時候,前面有個廠子下班了,人才會多一點……不過我也不喝酒,戒酒很多年了……一起一天不喝酒都不行,現在喝一口都難受……」
我對他笑了笑,沒有勉強他,舉起蜂蜜水,輕輕的喝了一口,舉起來對他道了聲謝。
把剩下的有二兩酒,我全部都倒進了蜂蜜水裡面,搖晃了一下杯子,一口乾了進去。
這時候遠處走過來幾個染著黃頭髮,鼻子上還打了鼻釘的人,他們來了以後,直接就把外面的幾個朔料椅子全部都踹翻,向裡面喊叫道:「老闆,老闆……」
剛才進去的老闆趕緊出來,手在腰裡的圍裙上不斷的擦著,「吆,是浩哥,你們來了,今天看想吃點什麼?」
其中一個頭髮像雞窩一樣的小子,拉過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先來三箱啤酒,在給來幾個菜,你看著上,今天我們還有活幹,你手腳快點啊!」
老闆點頭哈腰的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從裡面搬出了三箱龍八啤酒出來,給幾個人趕快啟開瓶子倒上,並且招呼裡面的夥計趕快炒菜。
這而幾個人坐在外面,開始推杯換盞起來。我一看就知道這些就是在街上混的一群小比,我把面前的糙米粉全部都扒拉進嘴裡面。
然後向口袋裡面摸了摸,摸出幾張一百的出來,抽出來一張,我放在了桌子上面,用剛剛蜂蜜水的杯子壓住了,對裡面吆喝了一聲。
「老闆,錢給你壓在了桌子上面了,謝謝你的蜂蜜水……」
這個大排擋的老闆趕緊出來,向桌子上一看,「用不了這麼多,你等等,我找你錢……」
我揮了揮手說道:「拿著吧!謝謝你的蜂蜜水……真的謝謝……」
就在老闆遲疑的時候,旁邊的那個叫浩哥的忽然站起來說道:「這傻逼都讓你拿了,你就拿唄,拿上,等會兒好找我們錢……」
我沒有理會這些人,老闆也是,從口袋裡面翻出一疊錢出來,「應該找你85,你等一下,我找你……」
我推了他一下,「真的不用找了,多餘的錢就算先存在你這兒,等有時間我再來……」
我這以後已經很暈了,雖然剛才喝了點蜂蜜水,但是這一會兒越發的不清醒起來。
搖搖晃晃的向後退了幾步,我胃裡面一陣抽搐的感覺,我轉過身體,直接就噴了出來,剛才吃的炒米粉在嘴巴裡面,混合著剛才喝進去的酒,味道有多難聞就有多難聞。
我搖了搖頭,把嘴裡面殘餘的米粉全部都吐了個乾淨,這個老闆在我身邊兒拉住了我,關切的說道:「你行不行,要不要我給你家人打個電話,送你回去?」
我哭笑了一下,抬頭說道:「我沒有家人,就我一個……」忽然間我又想起了莎莎,如果孩子不掉的話,我幾個月以後就要當爹了,真的就算是有家了,但是現在……
「我沒有事兒,你忙去吧!吐了一下心裡好多了……」我掙扎著站了起來,但是身體一點都不受控制,他剛剛鬆開手,我就踉踉蹌蹌的向一邊兒跑了過去,一下撞到了這一桌小比的身上。
胃忽然間被頂了一下,我的胃忍不住又抽了一下,一股苦臭的酸水直接噴了出來,好像是花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