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去,手上的傷沒有太大的問題,雖然剛才在哪裡傷口又滲出血來,但是換過紗布以後,基本上沒有太大的障礙,如果我回去的話,就肯定是不能出門了,我心理面還是想留在這裡,幫幫偉哥。
阿華可能是離這裡很遠,直到天亮的時候才到了賭場裡面。說到這裡,我來介紹一下這個叫麻將館的賭場,前面的空間是一些自動麻將桌和一些普通的桌子,但是穿過一個包間以後,再過一個暗門,裡面就是一個小小的賭場,裡面玩的種類也不是麻將這麼單一,有牌九,梭哈,金花兒。
不但但是這些,還有一種叫買馬的賭博遊戲在這裡放。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查的,就算是來查因為偉哥已經上下打點過,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陳江的麻將館很多,但是像這裡這麼大規模的還真的只有這一家。
阿華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櫃檯邊兒上和洪胖子一起聊天,洪胖子彷彿很是敬畏阿華,連忙給阿華打招呼,但是阿華卻沒有理會他,渾身都透出一股冷漠,好像不認識洪胖子一樣。
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阿華看了我一眼,接著就走向包間裡面。偉哥和小五等人正在包間裡面談事情。
我感覺好像是被一條蛇盯著一樣,心裡面咯登一下。
「洪哥,我怎麼感覺阿華有些怪怪的……」
洪胖子趕快向剛剛進屋的阿華看了一眼,看見包間的門已經關上了,洪胖子這才拉住我低聲說道:「他是很怪,但是千萬不要在他的面前說他怪……」
「為什麼啊?」我有些疑問。
洪胖子拍了拍我說道:「阿華可是殺過很多人的,你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殺氣嗎?」
他這麼一說,我這才感覺到剛剛看阿華的那一眼,心裡猛的一跳。「殺很多人?」
洪胖子彷彿也看出來我的疑惑,他點了點頭,「阿華的母親不是中國人,是緬甸人……」
我聽他的話好像是在講一個故事一樣,並且洪胖子語言表達的能力很強,把阿華的經歷講的繪聲繪色的,但是裡面很可能有誇張的成分。
阿華是雲南人,他是殺過很多的人,但是都是該死的人,並且不是中國人,如果他殺的是中國人的話,也沒有可能活的到現在。
「他的老爹是賣粉的,自己也吸,為了賺大錢,他經常從雲南越過邊境去另外一邊兒去買貨,聽說那裡的粉兒買的跟咱們這邊的麵粉一樣便宜,阿華的老爹就是在哪裡認識了阿華的母親,然後把她從哪裡帶到了雲南。」
洪胖子喝了一口茶,咳嗽了一下,向我背後看了兩眼又道:「我給你講的東西,你誰都不能說啊!特別是別讓阿華知道,要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我很是好奇,被洪胖子說的有些興頭了,就說道:「放心了,我這個人別的什麼沒有,就是嘴很緊,這個你放心,你說的話,我會爛在肚子裡的……」
洪胖子點了點頭,「啊華長到14歲的時候,老爹就帶著他媽媽和他一起去那邊兒去進貨,順便也看看阿華母親在哪裡的親戚,但是那一趟,阿華的父母全都死了……」
「怎麼會?」我有些驚訝。
「那裡很亂,亂的沒有辦法形容,帶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的販毒團伙,他們三個人都被抓起來了,阿華的父母都被殺了,啊華卻被他們留下來了,在這個販毒團伙裡面呆了三年……」
我感覺這好像是天荒夜談一樣,我感覺這些東西只可能是出現在電影中,絕對都是有藝術誇張的成分的。但是沒有想到這事情在我的身邊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他在裡面呆了一年,那簡直是非人的生活。」他唏噓了一下,又道:「他因為年紀小就被當時的團伙看中是要人體藏毒用的,他沒天吃不飽飯不說,還要像奴才一樣被使喚,甚至連奴才都比不上。但是阿華全部都忍了,他有機會逃出去,但是他沒有,你看到他脖子上面的那個傷口沒有,那個傷口就是那時候留下的,被當時的團伙裡面的變態用煙頭燙出來的。」
「終於,所有的人對阿華否放鬆了警惕,啊華最後找了個機會在飯菜裡面下了毒。這些人吃了飯以後全部都中毒了,那種毒在緬甸和雲南的樹林中很是常見,慢性毒,吃了以後就會全身麻痺,視覺模糊,全身僵硬,七八個小時以後才會死。阿華把所有的人都綁了起來,然後一刀一刀把這些人身上的肉全部都割了下來……」
洪胖子講的就好像是親眼看見一樣,並且講到割肉的時候,還用手在我的身上比劃了幾下,我有些懷疑,因為看阿華剛才冷漠的樣子,這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和洪胖子這種人交心,這些經歷洪胖子應該沒有機會知道才對。
「洪哥,不會吧!殺了多少人啊?而且阿華怎麼會到這裡了呢?」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
洪胖子好像看出來我不相信,他極力的表白起來,「阿哲啊,我洪胖子能騙你嗎?算了,給你說實話,實際上我和阿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阿華回來的時候,滿身是傷,而且背上還有一個彈片擦的大口子,如果不是正好遇見了我,他可能就沒有命了……」
我這才釋然起來,原來他們是發小,但是為什麼他們會到這裡來了呢?
這時候前面的鐵門被推開,一個好像是營養不良的人伸頭向裡面看了看,就把頭縮了回去,洪胖子揮了揮手,一個正在不遠處站著抽煙的小弟會意,向門口走了過去。
洪胖子也點了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又道:「我們接著說,具體殺了多少人我到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很多,非常多,他親口給我說的,然後你也知道了,從密林中一個人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才又回到雲南,你也知道那些樹林裡面還有二戰時候留下的地雷,阿華在裡面更是九死一生,帶著渾身的傷回來了,筋疲力盡的時候遇見了我,我救了他……」
一口煙噴到我的臉上,他越說越來勁兒,又講起自己的光輝歷程起來,講以前在雲南混的怎麼怎麼牛逼,啊華在他們那裡如何如何,這一聽的話就知道是半真半假的。但是我也沒有拆穿他,我很想知道他和阿華是怎麼來這裡的。
「後來我在家裡開了一個飯店,阿華就在店裡給我幫忙,但是有人給我們收保護費,剛開始還行,但是後來就越來越多了,我的店實在開不下去了,那天又來人問我們要保護費,我把他暴打了一頓,中午的時候,來了輛車人到我的店裡面,我和阿華兩個人對二十幾個人,後來把他們全部都打跑了,但是阿華失手打殘了一個人,雖然我們能打,但是怕他們來陰的報復啊!沒有辦法,就只能背井離鄉了,來廣東了,最落魄的時候遇見了偉哥,就跟偉哥混拉……」
他說的眉飛色舞,口水飛濺,但是我憑我的直覺我知道裡面的水分很大,我隱隱覺得應該是阿華一個人對二十幾個人,並且還把人全部都打跑了。
但是我沒有說出來,連忙拍了洪胖子幾個馬屁,他聽的渾身的肥肉都顫抖起來,「阿哲啊,這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現在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不在過那種刀光劍影的日子了,你看我現在這一身的肥肉,別說是二十個人,就是倆年輕的小伙子都能收拾我……」
我笑了笑,「洪哥您這是說哪的話,看您現在那像三十來歲的人,頂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再說胖怎麼了,只不過現在流行瘦了,要是在唐朝,您這身段可是一頂一的帥,比那個超級男聲什麼的帥氣的多了……」
就在我們兩個人打屁的時候,剛才出去的那個小弟急沖沖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他飛快的穿過這些麻將桌子,甚至把一個正在摸牌的人撞的差點沒有倒在地上。
「洪哥,洪哥……」他有些喘息,洪胖子馬上收起了笑臉,嚴肅起來,他低聲問道:「別急慢慢說,怎麼了?」
這人喘息了幾下,這才說道:「大路上停了好幾輛昌河車,剛才的那個人應該是來踩點兒的,我聽見他說咱們這兒沒有多少人,然後我隱隱約約還看見他們正在分傢伙兒!」
洪胖子迅速緊張起來,他又說道:「你看清楚了?」
小弟點了點頭,洪胖子馬上從旋轉的吧椅上下來,推了我一把說道:「阿哲,快去告訴偉哥,我清場子……」
我也緊張起來,快速的向包間跑了過去。
包間裡面煙霧騰騰的,偉哥和這幾個人正在說著什麼,我猛然間開門讓他有些不快,回頭看見是我的時候,臉上才稍微有些緩和。
而坐在一邊的阿華已經站起了身體,手上一個光亮的匕首正在不住的閃動著寒光。
「偉哥,洪哥讓我告訴你,外面來人了,手裡帶著傢伙,還有昌河車,對了洪哥清場子了……」
可能是由於緊張,我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他們都能聽的懂,偉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來的挺快,想不到姓許的還真有膽子,操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