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顏汐送回家後,回到家的郁子悅腦子還有些濛濛的,仍然不敢相信夏靜初會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舒榒駑襻為了引起凌北寒的關注,當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人潑紅酒也甘願嗎?
顏汐勸她靜觀其變,不要衝動,在凌北寒面前也不要急於說。
她想,如果真告訴凌北寒了,凌北寒會相信自己嗎?
上樓時,在樓梯口正好遇到婆婆肖穎,郁子悅扯起笑容,對她禮貌地開口,「媽,還沒睡啊——」
「我在等你。」,肖穎居高臨下地看著郁子悅,淡淡地開口,郁子悅蹙眉,點點頭,帶頭進了臥室。
肖穎進門後,看了眼那個櫃子,見上面已經沒了鎖,眼神黯了黯。之前她一直在郁子悅面前強調,那個櫃子不能動,裡面的東西是凌北寒的寶貝,故意刺激郁子悅。
她也以為凌北寒仍然沒忘掉那個夏靜初的,
沒想到處理那些東西竟然那麼乾脆,還當著郁子悅的面處理。
「媽,您坐啊!」,郁子悅見著看著櫃子失神的肖穎,提醒道,肖穎這時才回神,看著她,微微搖頭。
「你知道夏靜初的吧?」,肖穎明知故問道,她對夏靜初和他們發生的事情又豈會不知,肖穎走到那櫃子邊,單手放在那玻璃罩上,撫觸著。
郁子悅不明白婆婆什麼意思,老實地回答:「是啊,我知道的,我們也見過很多次面了!」,她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只見肖穎拿著一隻模型出來,小心地撫了撫。
那動作輕柔地倒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
聽著郁子悅的話,肖穎點點頭,又將那模型放了回去,轉臉,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夏靜初是我逼走的,原因很簡單,她配不上我的兒子。」,肖穎擦了擦手,看著郁子悅,板著臉說道。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肖穎在說到「我的兒子」時的那種自豪感,不過,連夏靜初她都認為配不上,郁子悅覺得,肖穎也在變相地告訴她,她更配不上她的兒子。
「可您從來沒考慮過凌北寒的感受!如果真是為他好,就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尊重他的心,不是嗎?」,連她都明白的道理,肖穎這樣聰明的人為什麼不明白?
可以看得出凌北寒和夏靜初曾經多麼相愛,凌北寒也曾多麼愛她,好好的一對,就被她拆散了。
郁子悅第一次為凌北寒感覺到心疼和無奈,也難怪,他對這個媽那樣生疏。
出乎她意料的一句話,令肖穎對郁子悅微微驚訝,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站在凌北寒,以心疼凌北寒的立場上為他說話。
看來這個郁子悅是真的喜歡凌北寒的,不像夏靜初那麼自私。
「他以前太年輕,我是在為他把關。」,肖穎又說道,臉上揚著自負的表情,表面並不認同郁子悅的話。
郁子悅並不認同肖穎的話,只是苦澀地笑笑,不明白她今晚找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或許您是為他好吧……」,想起夏靜初郁子悅只覺得頭疼,說到底,她是不想人性都這麼複雜的,就算她的情敵夏靜初也一樣,她不喜歡她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
如果凌北寒知道了,會不會覺得難過?
「我當然是為他好!你現在是不是愛上北寒了?」,肖穎又說道,抬首看著郁子悅,直接問道。郁子悅心裡一驚,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但她還是無比堅定勇敢地點頭,「我喜歡他,我認定他了!」,第一次在肖穎面前如此大聲而堅定地說道。
她也想破壞她和凌北寒嗎?
郁子悅只覺得悲哀。然,肖穎卻被郁子悅這樣的堅定給微微震懾住,她複雜地看了眼郁子悅,隨即,什麼也沒說,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臥室。
郁子悅也沒敢再造次,只是還不明白肖穎今晚找她是什麼意思。但不管怎樣,她明白自己對凌北寒的心,她也會努力,不論是肖穎還是夏靜初。
洗漱完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仍然沒給她回一個電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心酸地看著屏幕上「老公」兩個字,因為思念,她心口疼得厲害。
也許正如顏汐說得那樣,陷入愛情裡的女人,都會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吧。
愛情?
曾以為對厲慕凡是深深的愛,但,真正和他相處,他做她上司的那一月,她幾乎每天都在躲著他。
手機短信聲音募得響起,郁子悅從思緒中.出來,一顆黯然神傷的心倏地悸動起來,會是他嗎?這麼一想,她連忙激動地,手.指幾乎是顫.抖地劃開屏幕鎖。
在看到厲慕凡三個字時,心裡的希望破滅,心情明顯地沉重起來。
郁子悅,我還在等你。,一直等,一直!
簡短的一條短信,卻蘊含.著太多的深情,一直等。
如果不是真愛,誰會願意用一生一世的時間,給對方做出承諾?
郁子悅嘴角扯起苦澀的笑,看著這條短信,心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悸動,反而是失落的,因為這條短信,這樣深情,直白的話,凌北寒從沒對她說過。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厲慕凡,我已經開始學會長大,希望你也一樣,然後慢慢地明白,我們其實並不合適。只因為越是得不到,才越想得到。我真的愛上凌北寒了,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拜託!」,她打了這麼幾句話,然後迅速地狠下心按下發送鍵。
她覺得這樣對厲慕凡來說,是傷害,但,猶豫不決讓他抱有幻想,傷害更深不是嗎?
,今天的日子還真特殊,單位一位同事今天還特意去民政局採訪了,聽說領證結婚的人排得長龍一樣的隊伍,有的半夜就在那等了。
她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凌北寒領證的那天,中途還停電了呢。vkx9。
看著手機上的號碼,忍不住,又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the……」在通話?機械化的女聲傳來,蜷縮在被窩中的郁子悅看著手機屏幕,蹙著眉頭。
要是他也是正在打電話給她的呢……
這麼一想,她連忙掛斷電話,然後一直看著手機屏幕,等待著他的來電。
十分鐘過去,她也沒等來凌北寒的電話,心裡一陣悶堵。他既然剛剛通過電話,看到她打過電話給他了,為什麼不回一個給她呢?!
郁子悅越想,心裡越酸,拿起電話,氣憤地又撥了過去,這次,不是在通話中。
凌北寒的手機沒有花哨的彩鈴,只是簡單有力的,「嘟嘟」聲,一聲一聲,敲打著她的心臟,她屏息以待。
凌北寒剛從集體浴.室回來,就聽到床.上的手機在不停地響,他大步上前,看著是她的來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隨即上了床。
在郁子悅感覺快要絕望時,電話終於接通,那一刻,她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
「凌北寒!你混蛋!你死哪去了?!」,她激動地對著話筒吼道,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聲音裡帶著哭腔。
她的怒罵沒令他生氣,心裡反而升起一抹愧疚,昨天下午開始以及今天一天,他都忙著崔志軍的追悼會,今天還特意帶人趕去了他的老家慰問,剛趕回部隊。
「這麼晚發這麼大火,小心失眠!」,他開口,寵溺道。聲音裡也帶著些許的疲憊,腦子裡浮現著陸啟正的臉,也有崔家人哭得聲嘶力竭的畫面……
對崔志軍的事情,他心裡是有愧的,如果陸啟正真有問題,那他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明知有熟人在,還進了夜總會。
聽得出他語氣裡的寵溺,郁子悅心裡原本的委屈也慢慢地消散,吸了吸鼻子,帶著小女人撒嬌的語氣開口:「你就那麼忙麼?!為什麼連一個電話都不回!」,語氣裡也帶著抱怨。
凌北寒暗暗地深吸口氣,決定還是不告訴她,免得她擔心,胡思亂想。
「郁子悅,我是營長,手下帶一千多口子的兵,你說我忙不忙?」,明天開始,他還要親自訓練精挑細選出來的三十名偵察兵。13763575
被他這麼一說,倒成為她不體貼他了,郁子悅心裡泛酸,「你是營長,隔壁譚少將人家還是軍長呢,怎麼三天兩頭回來!」,想起剛剛他還和別人通話,郁子悅吃醋地說道。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郁子悅!你要是不理解我的工作,不信任我,趁早滾蛋!」,凌北寒氣憤地開口。
「嘟——」不一會兒,電話已經被掛斷,凌北寒呆愣著看著手機屏幕,蹙著眉,這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言語有些過激了。
但在他心裡,工作確實是第一位的,這點,他承認。
剛掛斷電話的那瞬,她就哭了,蜷縮著身子委屈地抽泣起來。此刻,她彷彿明白,在凌北寒心裡,工作才是最重要。
該在乎嗎?
如果在乎,她就不是一名合格的軍嫂。如果不在乎,她做不到。
手機還是響了,是條短信,而且是凌北寒發來的:
悅悅,我是名軍人,我也說過不可能像普通男人那樣對你,沒法陪你約會,聊天。如果信我,就繼續跟著我!
視線模糊地看著這條短信,郁子悅心裡更加難過。她和他整整相處的時間都還不超過一個月,她對他談何信任?
是喜歡,喜歡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善良。但這只是他的一面。
她呆愣了幾秒,還是給他撥回了電話,聽聽他的聲音也好,這次,他很快接了,「我的要求不高,只是偶爾你能想起我,給我來個電話,或是條短信就好了。只是偶爾!」,說這話時,心裡是痛的。願著女郁。
凌北寒心裡也愧疚起來,「我忙起來手機都不帶身上的,但郁子悅,我心裡有你!」,後面那句,他說得極為堅決。
那樣堅決的話,勝過一切甜言蜜語,令她心裡踏實了不少,「嗯……我會學著慢慢地適應……」,她哽咽著說道,眨眼時,淚水又落了下來。
「不早了睡吧——」
「不,我有事——」郁子悅腦子裡冒出夏靜初那張臉,開口連忙說道,又及時打住。
「什麼事?」凌北寒直覺她有事,蹙著眉,問道。
「啊——沒,沒事,今天是——」,她覺得現在這樣對他說夏靜初的事情,不合時宜,如果他不相信,還會認為她是故意的呢。
「是什麼?」凌北寒耐心地問道。
「201314!」,郁子悅連忙說道,感覺自己的臉跟火燒似的,心口也噗通噗通直跳,然後,她聽到了從聽筒裡傳來的,屬於凌北寒那低低的笑聲。
「笑什麼笑!沒情調的老男人!」,郁子悅氣呼呼地說道,就是這麼沒情調,她也喜歡呢,厲慕凡那麼有情調,自己卻——
「老男人?」,這小東西竟然嫌他老!凌北寒不悅地開口。
「就是!你就是老男人!」,郁子悅破涕為笑,氣呼呼地說道。
「嫌我老?回去給你證明,我有多年輕力壯!」,凌北寒沉聲道,躲在被窩裡的郁子悅眨巴著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小.臉燒得更加火熱了!
「你——你就是老牛吃嫩草!」,郁子悅又吼道。
「這是順應時代潮流!郁子悅同志!現在立即給我掛斷電話,睡覺!」,凌北寒抿唇,故作冷酷地說道。
還順應時代潮流呢!
「你先掛——」
「你先!」
誰也捨不得先掛,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郁子悅是在他的冷硬命令中,掛斷電話的。
***
郁子悅第二天剛到報社後不久,接到熱線,說是附近的一棟小區下水管道裡發現了類似人骨頭的異物!她連忙火速地趕去了現場。
剛停車,她急匆匆地下車,拎著相機包就朝著小區裡跑去,「啊——」剛進樓道,與一名穿著一身黑色戴著口罩的男子撞在了一起。
「對,對不起!」,郁子悅連忙抱歉,抬首時,那熟悉的黑色眼鏡框令她叫出口,「沈老師?!」,郁子悅一眼認出了他!
沈興身子一愣,戴著口罩的他,看了眼郁子悅,「咳——悅悅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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