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出的話,呼出的熾熱氣息灑在她的耳畔,使她本就不太平靜的心更是不可抑制的恍惚了下,彷彿見回到了那個他們相愛相親的過去裡。
狹小的衛生間,這樣親熱的接觸讓她的臉微微有些紅暈,呼吸和肌膚都帶著熾熱。
深吸了口氣。
她倚靠著他堅實的胸膛,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更沒有承認。
這是江獄寒第二次問她,看來他對她的懷疑真的是加深了。
「江總,你今天吃錯藥了嗎?」她說著,轉過臉來看他,睫毛很黑很翹,低低的問:「還是電視劇看太多了?」
她的淡定,不以為意讓他箍住她腰間的手臂不由的加緊:「蕭瞳瞳,洛筱的車禍是你幹的對麼?」
那力道很重,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十分的冷靜。
五年都這麼走過來了,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發現自己的身份。
「為什麼你的名字叫『蕭瞳瞳』,太令人懷疑了。」他聲音暗啞,手臂的力道又是加重了幾分,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是回來找我復仇的嗎?」
他的話,讓她想要發笑,但她克制住了!
江獄寒還記得她,真令她欣慰,原來五年裡面他都未曾忘記過她。他的手箍住她的腰間更緊,像是要生生的將她的腰給擰斷。
他這是還畏懼嗎?!
「江總,我看你是發燒了,像個神經病一樣不知道在說哪部電視劇的台詞。」她冷笑,語氣帶著嘲諷。
五年的時間,她變得心如冷鐵。早已經不再是曾經溫柔偎依在他懷抱裡的女人,以至於,江獄寒現在的舉動在她看來,真是愚蠢至極。
「你還在裝?」江獄寒緊緊的盯著她。
「我就是我,有什麼好裝的。」她依然淡定。
沒有一絲慌張,沒有一絲迷惑,更是沒有一絲心虛。她是那麼平靜,平靜的讓江獄寒覺得他現在的舉動真的如她所說的,他有些神經病了。看著她,眼神一瞬間有些失神。他低低笑了幾聲,目光隨即又變的銳利,游移到了她的耳邊,帶著十足危險的氣息咬住了她的耳朵,極是曖昧的在她耳邊呢喃:「你的淡定真是令人討厭,也許我真的是認錯人了。我心中的那個她,遠遠比你要溫柔,要更平易近人。」
江獄寒的親熱,讓她的被驟然緊繃,但仍然是一動不動,十分冷靜。
「我不知道江總心裡想的是什麼,但如果江總不放開我,繼續逗留在這狹小的女士衛生間裡,我會將你聯想成變態!」
她靜靜的笑,不閃避,也不再多說什麼,就是這樣站著。
蕭瞳瞳這樣的淡定,真是令人火大!
這個女人,真是令人討厭!
他猛地鬆開了手,將她放開了。
「真是個全身帶刺的女人。」聲音裡有一點壓抑的冷酷。
「如果這是江總對我的誇獎,那我接受。」她微微一笑。
「她比你要溫柔,要美麗,要善解人意,你不是她。」
「我就是我,她是她,本就不同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性格一樣?」依然笑容淡淡。
心裡卻諷刺的想要冷笑。
江獄寒的話她自然聽得出來,過去的她在他心中有這麼完美嗎?她不認為是這樣,如果她對他真的有那麼重要,五年前他會看著她羞辱,險些失去生命而袖手旁觀嗎?
要說冷漠,要說可怕,要說帶刺,她覺得江獄寒不也一樣?
沉默了片刻,江獄寒冷哼。
「真是無聊。」
「也許是這樣。」她淡淡的笑。
蕭瞳瞳的招牌笑容讓他看不過眼,不由皺眉:「你不適合笑容,真假。」
她又笑一笑。
「彼此彼此。」
江獄寒挑起了眉頭。
蕭瞳瞳轉身面對著他,手下意識的撫摸著下巴那道淺淺的刀疤,內心泛起了絲絲的漣漪。
她突然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很涼。
握著他的手指,她抬眸,眼睛烏沉沉的凝視著他,說:「你口中所說的蕭瞳瞳也許我認識。」
她的話讓江獄寒眼瞳頓時收緊,手指顫動一下,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容她挪開分毫:「你認識?」
「我在韓國見過她,她幾乎面目全非。她告訴過我,她恨透江家的每一個人,特別是你!」她聲音沉沉的,眼睛漆黑深邃的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井。
韓國?!
江獄寒眉頭危險的蹙起,他親眼見到蕭瞳瞳被推入了太平間,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韓國?
不過,蕭瞳瞳還活著他不是沒懷疑過,甚至潛意識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蕭瞳瞳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她在哪裡?」
本是平靜的江獄寒變得不能夠平靜,瞇了瞇眼睛,抽離了被她握住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搖動,再次重複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也許死了。」她歎息一聲。
「死了?」他目光沒有離開她的面容,嘲弄的問道。
「是的。」她淡淡一笑:「就算沒死,估計也改名字了,但有一點可以告訴你,她的樣子沒有變。」
名字變了?樣子沒變?
眼前這女人到底知道多少?!
這樣想著,他抓住她肩膀的力道加重了好幾分,那根本就是想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的?」單刀直入的問。
「三年前,很漂亮的女人。」她微笑。
三年前?
果然,蕭瞳瞳還沒有死。
他的心,變得不能夠平靜了,甚至有些激動。
她的淡定,她的話,讓本冷靜的他開始有些抓狂:「她現在在哪裡?」
江獄寒那不能夠冷靜的面容讓她頓時覺得心情大好,有種發自內心的報復快感。
「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也許你的懷疑沒有錯,洛筱的車禍是她搞得鬼,她回來了,只要她恨你,你就不用心急,因為遲早有一天你會見到她,她會主動找上你。」
江獄寒皺眉,為什麼她會知道那麼多?
他久久的凝注著他,眼角的淚痣此刻看來是多麼的黯淡。漆黑的眼眸裡更是只倒映著她的身影,他的目光愈來愈暗。
最後,終於豁然轉身離開,什麼話也沒有留下一句。
衛生間的門開了,一陣風湧了進來,帶著刺骨的冷意:
御寒……
你知道嗎?
我好恨你!
真的好恨你!恨不得一刀將你捅死!
你將我帶入了地獄,把我的世界染得漆黑一片,這太不公平了,所以作為報復,你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管你是否自責,但我不會放過你!
——
她站在那裡沉默了很久,纖細的指尖輕輕的觸摸著下巴的刀疤。以為心能夠得到完全的平靜,但仍然帶著圈圈淺淺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