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支開了她後,對我說,
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了,不知道家裡有多擔心。舒蝤梟裻
我知道他們還是心疼我。
我跪下來求他們,我只想跟她在一起,只要他們同意了,要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
後來,家人就安排我出國了澹。
出國一方面是為了徹底治癒我的病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更好將我培養成為江家的接.班人。
家人告訴我,只要我完成了任務,到時候回國來就可以娶她了。
我答應了,我讓她一定要等我回來幻。
她也答應了會等我回來。
等到我出國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騙局。
他們安排我出國,還有第三個目的,就是讓我和她徹底分開,然後跟那個訂婚的女孩在一起。
我母親很坦白地告訴我,
我生在江家,就沒有辦法為所欲為。
只能按照從小就安排好的路一直往前走。
如果我想掙脫的話,最後苦的還是我自己。
而且也只會害了她。
因為江家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徹底絕了我的所有念頭。
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渺小。
生在江家是人人艷羨的江家少爺又怎麼樣!
我連自己想過的生活,想在一起的人,都沒有辦法決定!」江皓恩說到這裡有些激動地停了下來,沒有辦法說下去。
施昭帝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他。
她真希望她會是那個女孩,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
那麼她希望讓他瞭解到,
無論她在哪裡,都希望他幸福。
只要他幸福,那麼她無論在哪裡,都會是快樂的!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除非我自己夠強大,否則我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真正開始努力,開始有野心。
三年後,我意外地知道她幫我生了一個兒子,卻被母親抱走了。
母親跟我說,她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和樂家的女兒結婚。
這些年過去了,她也想通了,不想再勉強了。
只不過外面的人都知道樂家的女兒跟我訂婚了。
而樂家也不是普通人家。
如果現在取消婚禮的話,那麼樂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讓和那個女孩拍了組婚紗照,婚禮還是照常進行,最後再由樂家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這樣樂家至少保全了面子,不會再糾纏下去。
母親還承諾我說,到時候我要是願意的話,孩子也可以跟我一起生活。
我答應了。
我一直相信她是我的母親,是不會害我的。
即使第一次將我騙出國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好。
所以這一次我還是選擇相信了她。
也因此我再次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兩家在最有影響力的華人報紙上刊登了我們的婚訊,同時幫我們兩個登記結婚。
即使我不在場也沒有親筆簽名,他們依然有辦法讓這樣的婚姻生效。
我一直在等著反撲的機會。
在我沒有足夠強大之前,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
所以那些年,我帶著孩子很低調的生活,另一方面找了信任的朋友,讓他們幫我尋找她的消息。
七年的時間裡,我只偷偷回去見她一面。
在她母親去世的時候。
而這七年裡,我一直在養精蓄銳,等著有一天能夠絕地反撲的機會。
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我終於成功收購了樂家的核心產業j&k,並成為最大股東,擁有絕對的控股權。
我終於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同時,保護我的愛人和孩子。
慶幸的是,這麼多年她雖然沒有在原地等我,卻也沒有走到我追不到的地方。
我們重新在一起了。」江皓恩緩緩說到。
施昭帝抬起頭看向江皓恩,想著這是個美好的結局啊!
為什麼他們最後還是分開了呢?
「你一定是在想著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夠在一起,為什麼還會分開是嗎?」江皓恩看著施昭帝問到。
施昭帝誠實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太輕敵,太自信了,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卻忽略了,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已經有如驚弓之鳥了。
所以樂朵拉,樂家的女兒,我名義上的妻子。
就趁著這個機會,拿著我們的婚紗照和結婚證,告訴她說,
我們已經結婚了,她是第三者。
如果她願意離開我的話,她會想辦法讓孩子跟她。
那時候我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異常,依然忙著準備我們的婚禮。
只是為了不再委屈她。
她相信了那個女人的話,以為我不跟她馬上結婚,是因為我已婚的身份根本沒辦法跟她結婚。
她心灰意冷之下只想帶著孩子離開。
而樂家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善良,讓她帶著孩子離開,埋下這樣一顆定時炸彈。
他們只不過是想通過孩子作為誘餌,
進而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製造一起車禍,讓她和孩子一起徹底的消失。
等我趕到的時候,她的情緒已經有些失去控制。
以為我要跟她搶孩子。
悲劇就是在那時候發生——
她為了保護孩子,被車撞到了……」江皓恩說到這裡全身跟著僵硬。
那樣的畫面,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去回想一次,哪怕只是午夜夢迴,都會驚醒。
都要心有餘悸地一遍一遍地去確認身邊的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並不是在做夢!
施昭帝心裡咯登了一下,因為她突然想到自己。
自己也曾經發生了車禍。
在醫院裡躺了很久,可以說在鬼門關裡繞了好幾圈後硬是被醫生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後來呢?」施昭帝抬起頭看向江皓恩,聲音低低地問到。
即使這樣還是隱約可以聽出聲音裡帶著微微顫抖。
就好像什麼即將破繭語出。
不得不去面對而又害怕面對一般。
「你真的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江皓恩定定地凝視著施昭帝問到。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江皓恩吻住了雙唇。
微微顫抖而又冰涼的雙唇,如此真實的存在感,讓施昭帝無法逃開。
不知過了多久,江皓恩才緩緩鬆開了她的唇,直視著她輕輕地問到,
「你猜到了,對嗎?」
「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施昭帝幾乎是直覺地避開了江皓恩的視線,低著頭逃避地應到。
「讓我說下去好嗎?」江皓恩下巴擱在施昭帝的頭頂柔聲說到。「如果你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
江皓恩一直在等著施昭帝的回答。
施昭帝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孩,雖然很遲鈍,但只要點醒了。
那麼她的領悟力比誰都強。
他在等她的回答。
回答他是否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原諒他,然後他們重新開始。
「你說吧!」施昭帝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應到。
「她傷得很重,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那時候我就想,如果她走了,我就跟她一起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那梓兮怎麼辦!」幾乎是憤怒地吼出聲,施昭帝抬起頭狠狠地瞪著江皓恩。
「那時候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只知道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梓兮也沒有意義嗎?」施昭帝不敢相信地問到。
「如果一定要說有,那麼如果她真的走了,梓兮就是唯一能夠讓我支撐下去的希望,因為他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們愛的結晶,這個世界上唯一還能證明她曾經存在過的人,而我只不過是個只剩下軀體而沒有靈魂的人。
那時候她在手術室裡搶救,我和鄒凱卻在手術室外打架。
也許那是我們唯一發洩的方式,我們都那麼害怕她就這樣走了。
鄒凱對我說——既然不能保護好她,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她。
那時候我很想說,如果我知道結果是這樣我一定不會去招惹。
可是如果我沒有招惹她,我還是現在的這個我嗎?
現在的這個我,就是因為有她,才存在的。
如果沒有了她,那麼也就沒有了現在我。
我和鄒凱相互傷害著,似乎只有這種**的痛才能勉強抑制住心裡的痛和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從收視室裡出來的時候,
我和鄒凱幾乎都不敢呼吸。
就怕醫生宣佈了任何我們不想接到的結果。
慶幸的是,上帝還是願意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她活了下來。
但因為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她拒絕接受外界的一切,不相信我,甚至拒絕相信安然無恙的梓兮就是她的兒子。
這樣激動的情緒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康復。
醫生說她得了嚴重接受障礙症。
更確切的說她得了自閉症,拒絕接受外界的一切信息。
我好不容易康復了,她卻罹患上了同樣的病症。
醫生告訴我,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嘗試。
那就是催眠。
將她不願意面對的人和記憶,用催眠的方式去抑制。
這樣或許她還有恢復正常的可能。
我沒的選擇,只能同意了。
同意醫生將她催眠。
同意讓她忘記了我和兒子的存在。
同意再次見面的時候,她將我和兒子當成陌生人。
一切都需要重新開始。
重新接近,重新認識,重新追求。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新來。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為此我故意製造了很多接近她的機會。
只希望我還有希望和她重新開始。
慶幸的是,她雖然忘記了我和兒子。
卻一直還站在原地。
並沒有逃走,讓我和兒子找不到或是追不上。
現在我好不容易,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
很多次我想告訴她曾經發生的一切,
想我問她是否還願意原諒我,
是否還可以重新開始,回到最初。
但是每一次都因為害怕她在知道真相後,
又會因為刺激而再次縮回到自己的世界,
或是根本沒有辦法原諒我,而選擇離開。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是我無法承擔的。
所以雖然曾經無數次想要開口,最後還是因為沒有勇氣而放棄了。
可是我又知道,並不是我不坦白。
她就會因為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
而像現在這樣一直呆在我身邊。
如果有一天她想去了過去,或是有一天有人告訴她曾經發生的一切,
她是不是更無法原諒我。
而我再次將自己推進了深淵裡,永絕不復!
這樣的痛苦一直折磨著我,一直到現在。
現在我才好不容易有勇氣告訴她過往的一切。
請她原諒,同時想跟她說一句話。
這句話就是——
昭帝,你願意原諒我嗎,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就當是為了梓兮,為了腹中的孩子,
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江皓恩頓了一下最後說到。
似乎將自己的未來的籌碼交到一個人的手上,讓她來決定自己的未來。
「為什麼要讓我來原諒你?」施昭帝緩緩抬起頭問到。
一瞬間,江皓恩臉上的血色全部都褪盡了。
他顫抖著雙唇,更準確地說,全身顫抖著,連最後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像一個垂死掙扎的人,在最後一口氣嚥下後,終於灰飛煙滅了。
「錯的明明不是你,為什麼還要讓我來原諒你?
導致了最後悲劇的人,除了樂朵拉外,不是還有我嗎?
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話。
那麼真正有錯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我為什麼那麼不信任你呢?
為什麼樂朵拉說什麼,我就相信了呢?
現在有什麼做不了假?
哪怕事實真的如樂朵拉說的那樣。
而在還沒有完全證實之前,我憑什麼就選擇相信一個外人的話,而不是你的話呢!
如果我足夠信任你,那麼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外人也根本沒有機會挑撥離間。
所以如果真的要說誰有錯的話,那麼錯的那個人也一定是我。
是因為我的問題,才導致後來事情的發生。
事情發生了我沒有跟你站在一起解決。
還逃避了,所有一切都讓你來承擔。
所以該道歉的那個人是我!
對不起,皓恩!」施昭帝哽咽地說到。
——2013-0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