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幾分鐘吧,堂弟又問那小豪:「還聽到聲音嗎?」我們都聽不到,也看不到那些玩具有什麼變化,完全就是瞎子聾子了。i^
小豪點點頭,說:「他在哭。」
堂弟和二叔都歎了口氣。這個時候堂弟一直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發毛問道:「看什麼?」
「姐,要不你去陪孩子玩一下?」
「為什麼是我啊。我這命,我一出門它就要跑了。」
「它又不是一般的小鬼,弄不好,你好克不住它呢。洩點陽氣,出去陪孩子玩一下,引導它去拿那玻璃瓶?」
我猶豫了,看著那一家人都在用一種懇求的目光看著我。特別是那小豪的媽媽,都哭了起來。看著我不動,她就這麼跪了下來:「幫個忙吧金子。我知道你是好人……」
我他媽就是壞人!十足的壞人行了吧。我欺善怕惡,我還吃鳥吃狗,我還貪小便宜,我還整人行了吧。
最後還是被堂弟用柳葉貼了額頭,推出了大門。我就納悶了,今天看著他出門,怎麼沒有注意到他回來的時候還拿著一條柳枝呢?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那秤砣奪去了。而秤砣壓根就用不上啊。
出了那房子大門,馬上就感覺到了這院子裡的鬼氣。不時吹著小風,那種彷彿能吹進骨髓裡的涼風。在門把上,有著水滴。我剛被推出來的時候,手還碰到了門把上的水滴。
那絕對不是下雨了,或者霜降形成的水滴。因為那水滴的溫度很冷,大概就跟冰箱裡冰塊融化的水滴的溫度差不多。而且那冷意還是沁進骨頭裡的。我的左手四個碰到門把的手指,都有一股被冷得失去感覺的樣子了。我雙手搓了搓,讓溫度回升一些。
以前不知道這些水是怎麼回事,現在接觸多了也就瞭解了。這些水是怨氣形成的。怨氣越大的鬼越厲害,那麼它出現的時候,散發出來的怨氣就會形成這種的水。這水越冰越多,也就說明它越厲害。
看來我們這次是碰到個厲害的角色了。雖然那只是一個孩子,但是它的怨氣也夠大的。我估計它已經弄死它媽了吧。怎麼死了小勇,它的怨氣還不能消一些呢。
我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那狂跳的心冷靜下來。%&*";然後走向了那些玩具。
農村家庭啊,能拿出來的玩具也就是幾輛小車子,一個髒兮兮的兔子玩具太小的,我還要蹲下來才符合那些玩具的高度啊。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推推那小車。雖然我的眼睛是看著那車子的,但是,整個注意力還是放在了身旁。因為我知道,那個小鬼就在看著我呢。而我看不到它。我都不知道我這樣看不到是好事,還是壞事。好事就是我看不到不至於那麼驚慌。壞事就是看不到,我沒有辦法作出防禦啊。
我推推車子讓車子滑動了起來。然後再走過去,再將車子推回來。一次兩次,三次。
第四次的時候,我將那車子推出,起身正要走向那車子,準備推回來的時候,那車子自己動了起來。它慢悠悠地滑回來了。
來了!我心跳都漏了一拍了。我再推了過去,那車子慢悠悠又滑了回來。整個遊戲就跟我和我寶寶在她八個多月九個月的時候玩的遊戲是一樣的。
又推了幾次車子,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旁的玻璃瓶上。要怎麼讓他碰觸那玻璃瓶呢。我伸手拿過了玻璃瓶,將玻璃瓶滾了過去。如果它把這個也當成是滾來滾去的遊戲的話,那麼它肯定就要碰觸那瓶子了。
瓶子滾過去的時候,我都閉上了眼睛,害怕的。可是我卻沒有聽到堂弟他們的聲音。不是應該是瓶子滾過去,那小鬼滾過來的時候碰觸瓶子,然後被黃符吸到瓶子裡,然後堂弟馬上出來封了貼符的嗎?
怎麼就這麼安靜呢。我猛得睜開眼睛,頓時驚住了!
尼瑪的竟然是在那條河邊上!我明明就是在小豪家的院子裡啊。我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次元空間了。怨氣大的鬼是可以自己製造次元空間的。這樣的次元空間裡要殺人,控制人那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這個就是它想出來的世界,它怎麼想就怎麼變。
我沒敢動腳,就這麼蹲在那河邊,我的目光正好是對著那發臭的河水的。真的很臭的,那種腐爛的味道,讓人作嘔。
「媽媽。」腦海裡出現了聲音,這個聲音不是我幸福的聲音,而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媽媽。」它又叫道。
「我媽媽不要我了,你做我媽媽吧。」
你媽不要你,關我什麼事啊?你纏著我幹嘛啊?我不就是跟你玩了幾次推車子嗎?
「哥哥他們欺負我,用石頭砸我,好痛呢,媽媽,你帶我回家吧。我會乖乖的。」
帶你回家那還得了。怨氣那麼重,一定會害了我的幸福的。以前堂弟養小鬼的時候,都是沒什麼怨氣的,都很乖。可是這個,我估計是不可能的。
「媽媽,媽媽,水裡好冷。抱抱我。」
我正看著的那水面,漸漸波動了起來,一個胎兒的身影從水底漸漸浮了起來。在那黑乎乎的水裡,浮起一個白嫩嫩的胎兒,那絕對是要多驚悚有多驚悚的。而那白嫩嫩的胎兒身後,還跟著大部隊的胎兒。
有的只是一個肉球,有的還很小很小,卻也看得到手腳了。也有的基本已經成型了,就跟早產的胎兒差不多。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那一個個孩子都在叫著媽媽,而這裡出現的女人只有我一個。她們是在叫我!我慌得想要逃,可是全身都動不了。那個惡靈的力量也太強大了吧。我使勁大聲喊著:「我不是你們媽媽!我不是你們媽媽!都滾!」
可是我的聲音卻一點也發不出來。雖然聲音是出不來的,但是我還是使勁地喊,拚命地喊,讓我所有的力氣去把這些話喊出來。
我甚至能看到水面下那一個個小臉,朝著我湧過來,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不能死!我還有我的寶寶呢。我不能就這麼丟下我的寶寶。我在那些小臉貼近我的時候,我使勁大喊著。終於,在案滴水的胎兒在離我只有一厘米的時候,我的聲音終於衝破了喉嚨衝了出來!
「我不是你們媽媽!都滾!」我是閉著眼睛使勁吼出來的。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在吼完那一聲之後,我大口大口喘息著。沒有預料中的寒冷撲面,只聽到玻璃敲擊的聲音「叮」的一聲,接著就是堂弟衝出門的聲音,喊道:「姐,你練過獅吼功吧。」
我張開了眼睛。看著那小豪家的院子,那一地的玩具,還有那正在給玻璃瓶貼上黃符的堂弟。
我回來了,我沒有被困死在那次元裡。我還活著啊。活著真好啊。
「姐,我真沒有想到純陽命就連吼出來的力量都這麼大。我覺得你著獅吼功多加練習,絕對能掃平惡鬼啊。」堂弟還在那滔滔不絕地說著話,我卻是癱坐在地上,直接大哭了起來。
現在想來,那時候真夠丟臉的。穿著那麼漂亮,就那樣坐地上哭了。哭就哭吧,還拿著手邊的玩具砸出去。一下下全砸堂弟身上。還不是他想出來的餿主意啊。
堂弟被砸得連連縮脖子後退的,說道:「你干是嗎啊?開個玩笑都不行啊?再說了,你那獅吼功真的很厲害啊。你都沒有看到,你那麼一聲大吼,一個紅色的光球,就退後了,還絆在了這個玻璃瓶上,被裡面的黃符吸進去了。喂喂,那個車子別砸啊,那個是鐵的啊。」
可惜他已經說晚了,我砸了過去,痛得他嗚嗚地喊著。
二叔他們也走出來了。看著我那樣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還是小豪地媽媽過來扶我起來的。等我哭夠了冷靜了下來的時候,堂弟已經將那玻璃瓶放在了腰包裡了。而小豪家也準備了宵夜。沒有想到那宵夜還真的挺不錯的呢。怕我吃不下,小豪媽媽還特意給我煮了雞蛋粥。
不過我胃口特別好,兩碗雞蛋粥還外加吃了兩個雞翅膀的。那小豪本來就盯著雞翅膀的,他媽媽就是直接夾我碗裡了。
看著我那麼能吃了,堂弟才說道:「姐,你剛才哭什麼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哭我差點就沒命呢。還不是你的餿主意。這都是什麼事啊?沒下次了,下次你自己去找鬼掐吧。」
二叔幹幹咳嗽幾聲也跟著批評道:「零子這種辦法本來就是不對的。這樣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堂弟縮縮脖子,轉向我:「姐,到底怎麼了。你那獅吼功發揮得那麼極致啊。」
我把在那次元裡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那河水的冷,就算是現在我都很記得那麼清楚。那麼多小胎兒的怨氣,那條河看上去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平靜啊。河水下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很冷吧。
我問道:「那些胎兒,可以超度嗎?」
嬰靈要超度是講究機緣的。而這些都是帶著很濃的怨氣的嬰靈,應該沒有那麼簡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