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聽著也趕緊爬了上去,看著他那表情,也是震驚啊。%&*";我是沒膽子去看一個沒蓋的金壇的。確切的說,就是有蓋的金壇我都沒有膽子去看的。
堂弟從那石頭上跳下來後湊到我耳邊就壓低著聲音說道:「血拌面一樣。裡面進了水,紅色的。看得到隱隱的白骨頭。」
我瞪了過去:「你用得著跟我說這麼詳細嗎?」
二叔也跳了下來,問道:「這是誰家的金壇,知道嗎?」二叔就是這村子裡做喪葬的,現在他都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金壇,估計這個金壇是個古董了。
一旁圍觀的老人家說道:「這個好像就是蠻子家的。是祖上什麼人的吧。」
「怎麼沒下葬啊?」二叔這句話是問著那跟過來的女人的。
女人撇撇嘴:「我嫁過來那麼多年也沒聽他們說這菜地後面還有金壇的啊。」
二叔道:「找幾個人幫忙,把金壇換壇葬下去吧。可能是你們家先人來提醒你們了。」
好了,就這樣。吧,其實也不難。其實也用不著我們什麼。二叔都能搞定的。只是那女人自己罵著上門,讓二叔沒辦法過來看看罷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二叔和他那喪葬一條龍服務隊的事情了。堂弟留在了老家,因為他還沒有遇到過金壇換壇下葬的事情。要在這裡學習學習的。
我就載這一袋子老的嫩的新鮮玉米先回家了。
回到之後把玉米送了一些去我爸媽那邊,就拿了幾個在我這邊蒸給我寶寶吃的。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可是三天之後,堂弟人沒有回來,電話打過來了,讓我馬上回去一趟。
我在電話裡問道:「有什麼這麼急嗎?」
「金壇葬下去了,蠻叔沒醒。那女人天天來我們家蹭著呢。這都六天了,人再不醒,餓都能餓死了。他們家沒錢送人去醫院,就讓我們家出錢,這關我們家什麼事啊?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去他們家看了。你知道有多噁心嗎?那金壇的蓋子就在那蠻叔的床下,而且蓋子裡還有一碗那壇裡的紅水。那看起來就是一碗血拌面啊。」
這樣啊,他們家不出事才怪呢?只是怎麼把金壇蓋子裝了水拿家裡去了呢?那蠻叔腦子有問題的吧。|i^
趁著寶寶睡午覺,我就開車回去了。我是直接到了蠻叔的家裡的。堂弟二叔都在這邊呢。
看到我來了,堂弟指指那被他們放在屋子院子角落曬太陽的那碗……呃……血拌面說道:「我懷疑蠻叔喝了那水。」
「他之前沒瘋吧,那種水也能喝得下去啊?」
「有可能他在喝下去之前已經被鬼迷住了。姐,革命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來吧,站哥位置是吧,容易。我自己找方位啊。」我邊說著,邊拿出羅盤。
堂弟呵呵笑道:「姐,不是的,是想讓你……」他的目光還落在那碗「血拌面」上。
我馬上驚叫道:「別叫我喝那個啊。我寧死也不喝。」
二叔白了我們兩,用方言罵了句什麼。堂弟馬上很嚴肅地對我說道:「是把那碗放在床下,你睡上去看看。要是你能醒來,估計蠻叔也就沒事了。」
「就是睡午覺啊,那我有什麼危險?」
「有可能想蠻叔一樣醒不來。但是姐,你放心,你命好著呢。就你這樣的,肯定能醒來的。一般的鬼怪威脅不到你的。而且我也會用紅線綁著你,雙保險的。」
這件事畢竟也關係到二叔的名聲,要知道風水先生這一行最重的就是名聲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也就睡一覺,我會告訴自己不管遇到什麼都是夢的。就算做一場噩夢又怎麼樣?醒來就好了。
得到我的同意之後,幾個男人把蠻叔從那床移到了外面的沙發上,然後將那碗「血拌面」重新放回了床底。
然後就是我這個豬腳了。堂弟用紅線把我的中指綁了起來,這個就跟上次我們玩的放風箏是一樣的。只是這一次,我當風箏了。
綁好紅繩之後,我躺在了那床上。屋子有些霉味,很不習慣,枕頭有著臭味也很不習慣。那被子我更不敢蓋了。但是這種天氣人在活動的時候很容易熱起來,而睡覺安靜下來的時候,卻很容易覺得冷啊。
所以我很不舒服地說道:「零子,把你衣服給我當被子蓋吧。」零子很明白我心裡的想法啊。一個字不多問就脫下外衣,丟給我了。
嗯,雖然味道也不是很好,但是還湊活著吧。
平時我又是碼字有是看孩子的,晚上都睡得很晚,這種時候正是很累要睡午覺的時候呢。陌生的床上,加上房間裡那麼多人,加上想著的床下的那碗「血拌面」,我就是睡不著啊。
睜著眼睛看看二叔他們,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人了吧,被那麼多男人看著,就算明知道他們不會怎麼樣的,但是還是很沒有安全感的。
後來還是二叔懂事啊,叫他們全出去了。可是人要是都出去的話,留我一個人我會害怕啊。這樣就留下手腕上綁著紅線的零子了。他就拿著一把椅子,坐在房門前,靠著閉眼睛。
這樣我才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的,反正就是睡著了。
我感覺我睡醒的時候,手指上的紅線勒得有點緊,我從床上坐起來,不舒服地拽拽那手指上的紅線。隨著紅線看去,堂弟就靠在那椅子上睡著了。
什麼事業沒發生啊。我下了床,走向堂弟,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喂,你怎麼也睡著了啊?喂?醒醒啊?喂?零子?」
我疑惑著蹲下身子,然後我發出了這輩子最為響亮的驚叫聲。
在我面前的零子原來還好好的身體,衣服上一點點滲出了血跡,額上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凹下去,滲出了紅的白的……他的手一下就整個爛掉了就好像是被石頭砸了一樣。
臉上更是鮮血淋淋的,一邊臉頰也凹了下去,鼻子、耳朵中流出了血。他的嘴一張,一口血噴到了我的身上。
不會的,不會的!不是我當風箏嗎?不是我躺床上等鬼迷嗎?為什麼現在出事的會是堂弟呢?二叔呢?還有那麼看熱鬧的人呢?我睡著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啊,怎麼他們都不見了,堂弟還成了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尖叫著不顧一切地往外跑,想要逃離這些。可是我卻撞到了一個老奶奶。那老奶奶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吧。她穿著我們這裡壯族的斜襟衣服,頭上包著毛巾,叫上是一雙黑色納底的布鞋。這種打扮,現在在村裡也只有七八十歲以上的老人還有。六十歲這樣的,就像我爸媽這年紀,很少還有這樣的打扮了。就連二叔二嬸這種五十多的村裡人,都沒有這種打扮的。
那老奶奶用充滿土話味道很濃的本地話跟我說話的。她說道:「跑什麼啊?」
我驚慌地指著那邊的堂弟,還沒有說出話來呢,就看到那邊根本就沒有堂弟啊。我手裡的紅線另一頭,就綁在放在門口的那張椅子上。
我大口大口喘息著,雙手捂著胸口,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堂弟那種騙子就是一個禍害。都說禍害遺千年,所以他不會這麼容易就出事的。」
我一遍遍對自己這麼說著。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應該就是在夢裡吧。我在心中給自己下了結論。這麼想著,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老奶奶說道:「看你都了一身汗的。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我想我就是在做夢,做噩夢罷了。」我說著。
老奶奶邊轉身出去,邊說道:「好了,來到我家,我給你煮碗麵給你吃吧。」
她應該是去煮麵了!我心中一聲咯登,怎麼又是煮麵啊,那碗「血拌面」……我想要出去,可是紅線卻制約了我的行動。看著手指上的紅線,我沒敢解開。好在我沒有解開啊。要是當時我解開了的話,估計我就和那蠻叔一樣了。
我還在糾結著那紅線的時候,老奶奶過來了。她手中捧著好大一碗的面啊。
那麼大的碗,並不是我們平時吃飯吃麵條的碗,就是用來當湯盤都嫌大了啊。老奶奶將那碗麵塞我手裡,沒有筷子,她卻在一遍遍地說道;「吃吧。你也餓了吧。」
是啊,我餓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那麼強烈的餓的感覺。肚子一直在孤咕嚕嚕地叫著,胃都餓痛了。
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的。從小到大,我身邊都不缺零食,三餐除外,零食也不會斷。怎麼會那麼餓呢?讓我好像吃那麵條啊。沒有筷子也想吃,就算吃不到面,喝一口總可以吧。
我端著碗,靠近了嘴邊。
「吃吧,吃吧。我煮麵可以是很好吃的。這裡面還放了不少肉呢?你喜歡吃酸嗎?還是吃辣的那邊還有調料呢。要放點嗎?會更好吃的。」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在客廳的桌子上,有著幾個小碗,那什麼都有啊。肉沫,叉燒,豬肝,臘腸,還有一碗紅紅的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