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朝著烈士陵園走去,我們兩就跟在他的身後。【『//就在他即將要進烈士陵園的時候,堂弟突然說道:「那個,烈士大哥啊,要不你和小燕商量幾天,要是你們打算結婚的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們辦喜事啊。陰婚,這個我會的。」說著他掏出了他的一張名片,遞了上去。
可是想了想,他還是掏出了打火機,將那名片點燃了放在了那烈士陵園的大門角落裡。
那男人看著我們兩,然後點點頭,轉身朝著烈士陵園走去了。
只是那男人的身體在那大門前停了下來,那被放在角落的名片的紙灰就突然被一陣小風捲了起來。看來那名片被烈士拿走了。
男人突然轉身,嚇得我一聲尖叫,一下躲在了堂弟的身影。堂弟也嚇了一跳呢,後退了一步差點就踩到我。
那男人看著我們,粗聲粗氣地就說道:「你們幹嘛?我尿尿也要看啊!什麼人啊!」
說完他一個冷哼,大步朝著自己的小區走去,在看到那小區旁的靈棚的時候,還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呢。
估計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上身之後的事情吧。他的印象裡,每天都是在這裡尿尿還一下尿個幾個小時的。
回到家,因為碰了屍體,我和堂弟是一陣清潔工作啊。真正上床的時候,都六點了。我哥都被我吵醒了,阿姨都起床煮粥了。這一晚真夠辛苦的。
第二天,我醒起來的時候都是中午了。出了房間,寶寶都在阿姨的懷裡開始睡午覺了。把寶寶放下之後,我捧著午餐的餛飩在客廳用筆記本上網。門口一陣響聲,堂弟竟然從外面回來了。我還以為他沒睡醒呢。
看著他拿著一堆東西,好奇地問他幹嘛呢?他說道:「做準備啊。陰婚呢,其實我也沒做過啊。這不的提前排練一遍,要不到時候漏了東西嘛。」
「那你昨晚怎麼說你會啊?」
「不說怎麼有業務啊。不會我會學啊,現在我不就會了嗎?」靠!零子的話是最不可信的!他就是個江湖騙子!
吃過午飯,我就跟他一起學習。我捧著爺爺的書,讀著那拗口的陰婚的辦法。什麼「紅燭,紅紙衣,紅酒杯各一,置於紅色錦盒中。」
一些東西是現成的,一些東西我們要自己動手做。弄了一個下午,最後還要讓我寶寶要壞了一隻紅酒杯,只能第二天再去買一對回來了。
我們這邊做好了準備,堂弟也會老家一天的時間,去跟二叔好好學學合葬的流程。二叔知道我們接下(那時候還沒接下呢)陰婚的業務,感歎了一下。說他跟著爺爺做了這麼多年,也就很還小的時候,看爺爺主持過一次呢。之後就再也沒有接到這樣的生意了。
而這次也著實麻煩啊,因為男方是烈士,只能做個衣冠塚了。
就在堂弟回老家的那天,他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開門幫他招呼一下生意。我正疑惑著呢,掛了電話,樓下保安就打電話上來了,說有一對老夫妻說要來找零子的,問讓不讓上去啊。
我趕緊讓人上去了,開門等著了。見到那對老夫妻的時候,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是一對很老的老夫妻,甚至兩人中其中那丈夫都還是坐在輪椅上,由一個年輕人推進來的。老太太身體還行吧,只是身體也總是哆哆嗦嗦地顫抖著。這兩老,金婚了吧。而且陪同跟來的,不止那推車的年輕人,還有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應該是陪同著他妻子吧。
看那模樣,是一家子錯不了。
把人迎進屋子,讓阿姨上了茶。之後阿姨帶著寶寶在她的小陽台玩,讓我能好好跟老人家說事情。
老人家哆哆嗦嗦地將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張張嘴,說得很吃力:「這個,是,我兄弟。一起,打仗的,兄弟。」
那軍裝男人幫忙解釋道:「是這樣的小姐,我父親曾經的一名軍人,他有一個過命的兄弟,就是這個。」他指著那黑白已經褪色得差不多的照片上一個小小的人影說道,「他叫周童,在一場戰役中,他保護了我父親,自己卻犧牲了。」
聽著他們說還真吃力,那麼就由我來扮演神算師太好了。我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周童給你家老爺子托夢了吧。說是自己在下面每個伴,最近認識和合適的,可是卻沒人給說個媒,扮個喜酒什麼的。想托老戰友,來找我們幫忙的吧。」
一旁一直站在輪椅後面的年輕人那眼睛馬上就瞪著大大地說道:「你真知道啊。我爺爺都還是昨天跟我們斷斷續續說了一天,我們是連猜帶蒙才知道他想說什麼的啊。後來我們竟然在爺爺枕頭下,翻出了這張名片。爺爺說,夢裡他那兄弟說這個人能幫忙的。」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零子的黑色的名片。
我當然不會曾任,這件事我們幾天前就準備好了。而是故作神秘地問道:「那女方是什麼身份啊?說說我們也好給他說媒去啊。」
中年軍官的老婆也是個直率的人,給我報了地址,還說道:「名字是叫小燕吧。老人說話斷斷續續的,咬字也不清楚了,也就那麼音。」
我應下了這件事,假裝著掐指一算,然後報出了好日子,說四天後就去問問,要是那邊同意的話,當天我們就代表男方下聘。七天之後,就辦合葬。但是男方那邊因為是在烈士陵園裡的,必須做衣冠塚了。問他們有沒有合適的東西給下葬的。
我慶幸著早上堂弟打來的電話,已經吧衣冠塚的事情先跟我說了,要不我也難應付啊。
老人顫顫巍巍地用衣服的裡層拿出了一頂已經很舊,很變形,外面因為年代久遠,那布料貌似多搓兩下就會完全散開的軍帽,還是很久之前的軍帽。
我原來只是想叫他們準備的啊,沒有想到他們一下就把軍帽拿出來了。這我就為難了啊。我接過吧,萬一那周童心急結婚呢,就附在軍帽上天天催我,那會嚇著我的小朋友的啊。所以我當機立斷:「這個你們先拿著吧,等他們結婚那天,你們來不來?來的話,你們自己放就行了。」
老人又吃力地說道:「我,來不了了。身體,不行了。讓,讓我,我兒子,孫子去吧。沒有周童,我也沒兒子,沒孫子。」
老太太倒還利索,不聽抖著的手還能幫著老頭順順氣。
送走他們的時候,中年軍官給我一個紅包,讓我看著安排吧,盡量快點。說他們家老人看著也沒幾天了,就讓他了了這樁心事走吧。
我心中走在狂呼啊,一定會盡量快的。那日子都是堂弟早就看好告訴我的,我們東西都準備好了。
堂弟回來,我把紅包直接原封不動地給了他。我打開一看,兩萬啊兩萬,人家家真有錢啊!他那叫一個樂啊。
陰婚就要牽扯到合葬。喪葬一條龍服務一般都有地域性的。雖然不明確,但是也都是默認啊。現在那周童烈士只是說是嫁給小燕老師,跟著小燕老師走了。所以小燕老師所在的地方,也不好讓二叔帶著自己老家的隊伍接生意吧。所以合葬當天的各項事宜,還是要拜託那天那支不怎麼樣的喪葬隊伍的。
堂弟一想到這個就頭疼啊。飯桌上說了一大堆的困難。什麼人家年齡大,都是老資格,他怕到時候叫不動人做事,陰婚給弄砸了。什麼錢不好分,人家人多啊。
我哥不虧的人際交往上的好手啊,馬上給堂弟出了注意,就說先請人家吃飯,中國人啊,有什麼飯桌上都能好好談的。
承諾給人家比市場價高的價錢,並暗暗透露,如果不按他說的做,也許會招來的災難。不是說他們業務不是很精通嗎?不知道能不能忽悠過去呢?
然後就是必要的時候,顯擺一下,讓他們知道,你是付錢的那個。你還是懂行的那個,讓他們心服,那是害怕找報應的。手服,那是拿了你的錢的。
堂弟花了兩天的時間前後打點,讓那支隊伍,基本服從了他的指揮。
四天之後,我們過去下聘了。
我們再次敲開小燕家門,我媽媽已經比之前見到那次瘦了很多。家裡還有一個應該是姐妹的人在照顧著。畢竟,小燕才走了也沒多久啊。
我們的到來,小燕媽媽似乎並不吃驚,她甚至已經早早倒好茶了。
我笑道:「阿姨知道我們要來啊?」
那阿姨苦苦一笑道:「小燕跟我說了。她說今天會有人來家裡下聘的,讓我答應這門親事,讓她在那邊也有個家。」
原來小燕這邊也托夢了。那就好辦了啊。
在沙發上坐下,我說道:「阿姨,對方的條件挺好的。就是那對面烈士塔裡的烈士,名叫周童。我看過他相片了,挺帥的一個小伙子。看著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吧。不老的。」
說媒,那個女人不愛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