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在樓上走廊的盡頭。
推開門的瞬間室內一片光明。
凌靈的眼睛來不及適應強烈的光線,她伸手擋在前額試圖遮擋。
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安然,則是因為她的舉動而險些笑出聲來。「噢,honey,你這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在黑暗裡沉睡了太多年的吸血鬼,見到光亮就要灰飛煙滅似的。」只是在接觸到凌靈的目光時,又立刻改口。「不不,我的意思是說,即使你是吸血鬼,也一定是純血。像honey你這麼高貴的種族,是幾千年才難得一見的。」
凌靈沒有理會他,她停在門口,並沒有走進去枵。
臥室的佈置與樓下的奢華有著鮮明的對比,寬敞得有些空蕩蕩的室內簡單得只擺放著一張大門,雪白的床具整理得平整而服帖,被單的一角垂到深色的櫻桃木地板上,只有綴著金色流蘇的子夜藍窗簾依稀透著華麗的氣息,卻與孤零零的大床顯得極不相稱。
「honey?」安然很是自然地走進去,他甚至是非常不客氣地在床上坐下,然後拍了拍床沿旁空蕩的位子,招呼著凌靈。「你不過來麼,要知道***一刻值千金吶。」
凌靈靠在門邊,懶洋洋地看著他。玄色的睡衣跟凌靈意外的相襯。但更顯得她的皮膚白皙較。
「你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凌靈挑了挑眉,看著安然說道。
哪料安然聳肩攤攤手。「這是當然了。」他十分舒適地躺在那張大床上,瞇起眼睛來看凌靈。「honey,你也該對我有一些關注。我說過,我是本世紀以來最偉大的魔術師,所以,自然可以用我的魔法來探知這裡的一切,包括這棟房子的每一個房間和結構。」然後,說到這裡的時候,安然猛地坐起身來,他漆黑的雙眸看著凌靈,似乎真的帶了一定的魔力,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我的魔法。」
凌靈挑了挑眉,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走進屋子裡,坐到了唯一可以落坐的床邊。她的雙腳隨意地搭在前面的矮凳上,露出白皙纖細的腳踝。「你認為所有人都是你的魔術迷麼?」凌靈歪著頭看他,眼角上挑著露出一絲帶著冰冷的媚意。在太陽穴旁,一根手指撐在那裡,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隨意。當然,如果可以忽略掉她另外那隻手指間把玩著的刀片的話。
燈光落在鋒利的刀刃上,反射出來的寒光,足以讓人畏而卻步。「honey,我敢保證,只要你看過一次我的表演,就一定會徹底的愛上我。」
「哦?」凌靈的唇角在霎時勾起。可是安然發誓,在那一瞬間,他在凌靈的眼裡看到了冰冷的殺氣。
「你是誰?為什麼坐在我的床上!」阻止了凌靈殺意的,是艾倫的一聲稚嫩地質問聲。安然的目光沒有從凌靈的身上收回,所以他看到,在剎那間,凌靈手指間原本還在跳動的刀片,在霎時就沒了蹤跡。然後安然瞪大了眼睛。「噢,honey,我早該知道,你也應該是一位高超的魔術師……」
「喂,你到底是誰?」瞪大了眼睛的艾倫小鬼蹭蹭蹭地跑上來,站在凌靈的身邊,很是不爽地看著有些放蕩不羈的安然,幾乎是要豎起眉毛來質問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
安然砸了咂舌,卻依舊不回答艾倫的問題,而是俯下身去,直視他的眼睛,對他輕聲說著。「嘿,藍眼睛的小子,沒有人告訴你,問別人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加敬語嗎?嘖嘖,你這個樣子,可是非常不討人喜歡喲?」
艾倫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他從來不知道,隨便闖到別人的家裡,坐在別人的床上的人,居然好意思來跟這裡的主人討論『禮貌還是不禮貌』這個問題!居然也不會覺得羞恥嗎?!艾倫氣呼呼地瞪他。「這句話應該是我告訴你才是!你這個黑毛鬼!快點從我的床上下去!」
「喲喲,藍眼睛小鬼,你說這話,難道不是把我家親愛的honey也一起包含進去了嗎?」安然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看著凌靈甚至有些心疼地說道。「honey,我居然不知道你在這裡還要受一個小鬼頭的氣,不如這樣,你來罷工,我來翹家,我們一起去私奔吧。以後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我來包辦,我們一起浪跡天涯怎麼樣?」
「保鏢甲!」艾倫在安然的話落下的時候,立刻露出一張幾乎要哭出來的臉。天知道,他簡直要委屈死了!「保鏢甲對不起,我忘記你的頭髮也是黑色的了,我、我沒有要說你的意思!都是你!你這個可惡的傢伙,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艾倫對著安然咯吱咯吱的磨牙。「我要讓小叔叔把你抓起來!」
「藍眼睛小子,奈何不了我,就要搬救兵了嗎?嘖嘖,我還以為費爾頓家族以後的繼承人是個多麼有胸襟和抱負的小鬼,原來只是個打不過了只會哭著鼻子找家長的小可憐蟲。」安然一張嘴巴毒舌的簡直想讓人抬手抽他。
果然,在聽完安然的這話之後,艾倫-費爾頓氣的快要掉出眼淚來了。
只是在他還沒有撇嘴哭出來的之前,凌靈的手掌就已經覆上他的腦袋,抬手揉了揉。「好了。」她的目光略有些犀利地射向安然。「有必要跟一個孩子過不去麼?」
「噢,honey,我只是不滿這個小鬼獨霸你的行為。」安然立刻像被順了毛似的,安靜下來,甚至帶了些撒嬌的重申道。「好吧,我承認是因為我這麼多日子沒見到你,卻發現你在看孩子而被刺激到了。但是honey,你不能這麼對我。看在我馬不停蹄地找了你這麼久的份上,難道我還比不過這個小鬼在你心裡的份量麼?」
「無法比較。」凌靈非常乾脆地甩出這個四個字。
然後,安然垂頭喪氣,艾倫洋洋得意。只是隨著凌靈下一句話說出口,艾倫就立刻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你們跟我有什麼關係?」沒有關係,又怎麼比較。
然後,安然就對著艾倫投過去一個『你也不過如此,跟我地位平等』的眼神。
氣的艾倫直對著安然磨牙。不過,凌靈這次再沒有心情陪安然玩了。事實上,她的耐心殆盡,有些不怎麼耐煩地挑眉問道。「你到底來做什麼?」
「我是來看honey你的呀。」安然眨著眼睛,依然這麼回答。而且,還貌似很純良的模樣,要給凌靈看他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的樣子。
不過,凌靈這次卻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那你現在看到了?」
「嗯嗯。」安然一下又一下地點著頭。只在這之後,聽到凌靈的哼聲。「既然看到了,那就快點滾。」
「喂,聽到沒有,你這個討厭鬼,保鏢甲說了,讓你快點滾!」艾倫對著安然齜牙咧嘴。這兩人彼此落井下石的功力毫不輸給對方。
然後安然瞪了艾倫一眼,接著就變臉似的對著凌靈假哭著撲過去。「honey,你也太狠心了,明明人家才剛剛見到你,還沒有親親抱抱的說,你怎麼就能這麼趕我走呢?」
只是,在他距離凌靈還有幾公分的時候,身體成功地僵住不動了。
凌靈的眉梢挑高。「怎麼不繼續了?」她的眉目間,露出戲謔的目光。「再往前走兩步啊。」
「呵呵呵……」安然有些僵硬地笑著。事實上他的冷汗都要流出來了。「honey,你讓我往前,能不能先把你貼在我寶貝上的東西移開?要知道,你傷了這個東西的話,你的後半生可就沒有性福可言——嗷嗷嗷嗷,不對不對,我收回我的話,是我就沒有性福可言了,你不要動啊啊啊honey!」
事實上,凌靈手裡的刀片只是貼著安然的下身輕輕的滑動了一下,並沒有碰到他。只是他毫無形象地叫聲,讓凌靈露出了嘲諷的冷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緊張成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意外呢。」凌靈看著他,指尖虛晃,把刀片收回。
這讓安然終於是順利的呼出一口氣。「honey,你能不能下次見我的時候溫柔一些?這個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關乎到做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原本安然還有些開玩笑的臉,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立刻嚴肅了起來。跟他距離近在咫尺的凌靈,在瞬間就察覺到了他神情的變化。從側面看過去,安然原本還掛在唇角的淺笑,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然後,他的雙目間閃現出帶著些狠戾和陰冷的光。只是一瞬間就化作了虛無。
「好了honey,遊戲時間結束了。」安然轉身之間,就變成了曾經第一次出現在凌靈面前時,那副貴公子的形象。他優雅地抬起凌靈的手,躬下身子去親吻凌靈指尖。「這次來,只是為了看望你,這句話可是從來沒有騙你喲。」他對著凌靈意有所指地笑。「現在,看望時間結束,我也該走了。不過,如果honey你在不遠的將來需要我的幫助的話,我可以立刻出現在你的身邊。」安然說罷,用手指挑起凌靈的下巴,然後虛晃過她額前濕濡的劉海,指尖掃過凌靈的眉眼。
他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甚至連凌靈都有一瞬的怔愣之後,才抬手擋開他要吻過來的動作。
然後安然吃吃的笑。不過,還是落下一個輕吻在她的手背上。「執起我的左手,我將給你救贖。美麗的小姐,我們下次再見。」
就像是一場奇幻的魔術。安然隨後放開了凌靈的手指,他慢慢地退到了屋子裡黑暗的角落裡,對著凌靈做出那個之前跟面對安旭時,一模一樣地古老的貴族禮儀,然後在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眸子裡深深的印上了凌靈的模樣。「再見,親愛的honey。」
然後,像是應了他的話一樣,房間裡的燈驟然熄滅。隨即傳來艾倫的驚呼聲。「保鏢甲?!」
「我在。」凌靈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平靜。
在幾秒鐘之後,燈再一次地被人打開。「請問,艾倫少爺,Death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嗎?」來的人是德裡米。他的手裡還捧著拿給凌靈的換洗衣服。
艾倫瞪大了眼睛,他快速地搜索著這個房間,甚至蹬蹬地跑到窗簾後面去查看,可是整個房間裡,除了他,凌靈和剛剛進來的德裡米之外,空無一人。然後,艾倫對著凌靈驚奇的叫了一聲。「保鏢甲,他居然就這麼不見了?!這是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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