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同總裁室截然不同的房間。舒殢殩獍燈火通明。
而且,有必要值得一提的。房間裡站著為數不少的人。這些人,都是在刃裡有著些許地位的。
刃十三看到凌靈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舒展了。
凌靈跟著冷月的身後踏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目光一直落在屋子中央,從房頂一直垂落下來的鐵鏈上。突然想起,距離曾受過這樣懲罰的日子,似乎已經很久了。是多久呢?她忘記了。
冷月隨意的解開領口的兩顆口子。有些慵懶的坐靠在舒適的沙發上。整間偌大的屋子裡,只有這一張沙發和沙發旁的那張圓形小桌紆。
其他人都恭敬地站在原地。頭也不敢抬。
冷月執起那只唯一的酒杯,輕輕晃了晃。杯中晶瑩透明的液體盪開了醇厚的酒香。「想好了麼。要認錯麼。」
「……」凌靈只是微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腩。
冷月笑著。可那笑卻始終未傳入眼底。而週身的氣壓也隨之下降。「還是不覺得錯了呢。」他這樣輕聲呢喃著。隨即吩咐。「那好吧。羅德。三十鞭。」
幾乎是同時,刃十三倒吸一口冷氣,抬起頭來看了冷月一眼。誤打誤撞被他冰冷的眼神瞄到。再一次低下頭。冷汗卻漸漸將後背濕透。
不能求情。刃十三咬了咬牙。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她知道,一旦她開口替凌靈求情,那麼,絕對不是只三十鞭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而凌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絲表情。
雙手的手腕用鐵鏈鎖在一起,置於頭頂的上方。身體被高高的吊在空中,全部的重力壓在腕間,只片刻的功夫,手腕上的皮膚便出現道道血痕,從而紅腫起來。
可惡。凌靈暗自咬咬牙。這混蛋,以為屠宰麼?
然後隨即暗嘲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麼。那時已經習以為常的。這種懲罰,總歸是太久沒有受到了吧。所以從心理上也不能接受了嗎。
看到羅德手中抖出的軟鞭時,凌靈還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曾經那些細長的籐條抽打在身上的感覺,突然像潮水一樣,湧出記憶的關閘。
那些抽在身上,讓人痛到喊不出聲的感覺,還有瞬間疼痛過後,傷痕處的火熱和痛感無休止的蔓延。鑽心刺骨,疼得人死去活來。
就在凌靈回想著的時候。羅德的第一鞭已經落下。準確無誤的落在凌靈的後背上。
唔。那麼一瞬間,凌靈睜大了眼睛。冷汗立刻冒出。
疼。依然是該死的疼!凌靈堅持著,在心裡默數著數字,隨著鞭子每一次的落下。她小心翼翼的吸氣。現在就算是呼吸,也讓她覺得疼痛不已。
三十鞭。像一個有魔力的數字。成為支撐著凌靈的唯一信念。
二十九。
三十。
隨著最後一鞭的落下。凌靈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般的,垂下頭。汗水沾濕了她的發。後背火辣辣的疼著。可惡……凌靈一動也不敢動。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她,這次沒有一個月,背後的傷是不會那麼容易好的。
果然,像是應證她的想法一般。冷月端著酒杯站起來,踱步到凌靈的背後。滿意的看著她的衣服沒有絲毫的破損。手指卻慢慢地撫摸上凌靈的脊背。
「唔。」悶哼一聲。凌靈止住呼之預出的痛吟。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她再一次看清這個事實。
冷月的嘴角勾著殘忍的笑。「疼麼。」手指在傷痛處微微下壓。「很疼吧。」
凌靈張開嘴巴呼吸著,像一條脫離了水源的魚。可惡……
其實,她的痛覺極為敏感。其實,她很怕痛。可每一次,她都全力地忍耐著。而那個唯一知道她弱點的人,如今卻在利用這個折磨她。
冷月貼近凌靈的耳朵,張開嘴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用極為危險的語氣訴說著。「那就記住這種疼。這種想離開我的痛!」
像白蘭地一樣的女人。
辛辣。芬芳。
唇齒留香之後,是味蕾上無窮無盡的思念和眷戀。
冷月整口吞下杯中的白蘭地。似回味,似滿足。退後了兩步,再次轉到凌靈的面前。輕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冷月伸出一根食指,抬起凌靈的下巴。
「知道錯哪兒了麼。」
凌靈喘息著。任憑汗滴落下。卻堅持著,低垂著眼簾不看他,也不說話。
「哼。」冷笑一聲。他拂開凌靈額角的發。「處理了獵物不及時離開,反而留下。還要靠一個陌生男人的掩護。刃的第一殺手。我當初是這樣教你的麼!」
「既然小孩子還是學不乖。那就好好記住這次教訓。」幾乎是溫柔的,冷月輕吻上凌靈的臉頰。「羅德。再加三十鞭。」
扣著手腕的那條鎖鏈,晃動了一下。刃十三心中一驚,立刻跪下。「老闆,請饒過……」
「刃十三。」冷月打斷她沒說出口的話。「送給她貓的,是你吧。」
聽著這冰冷的語氣,刃十三的瞳孔猛地收縮。「是,老闆。」
「殺手,還需要寵物麼。」冷月的話透著無法拒絕的殘酷。「那種多餘的東西,只會讓你生出無用的憐憫心。我不追究你。等會你去跟羅德領罰。」
刃十三垂著頭,不敢看他。「是。」
然後是一陣沉默。只有皮鞭落下的聲音,和晃動的鎖鏈聲。刃十三就一直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心中為凌靈擔憂。冷月沒有說起來,她就斷然不能起來,只能跪著。
凌靈睜大眼睛,盯著地板上的某一處,用力地看著。不能閉上眼睛,那會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後背上。背部再次承受這三十鞭,衣服終於不堪重負,撕裂開了。顯露出的傷痕,全都昭示著這會有多疼。肉已經綻開帶著淤血被全副完好的包裹在皮膚下。這樣的傷。怎麼也得養一個月之久。
三十。
這三十鞭一打完,凌靈再沒有什麼力氣了。身體懸空著。微微地喘息著。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痛苦。
「乖孩子,下次記得。不許再手下留情。」冷月微笑著。卻讓屋中的人都脊背發涼。「就算他掩護了你。也絕不能留下活口。」是啊是啊。凌靈自嘲著。心軟,憐憫。這些隱藏在體內的本性。永遠都不能超越這人的冷血。我還真不適合做殺手。
「好了。全都下去。」既然這麼吩咐,那就說明懲罰完了。而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給所有人一個警戒。冷月看了眼最後才退下的刃十三,突然開口。「刃十三,別再自作聰明。領罰完去找羅德拿任務。」
「是,老闆。」最後擔憂的看了凌靈一眼。也只能無奈的走出房門。
冷月環住凌靈的腰。「自己把鎖解開。我知道,你做得到。」
鐵索輕輕晃動。凌靈的雙手已經從鎖中掙出。剛剛站穩腳步,便被冷月用力扯進懷裡。下一秒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很疼麼。曾經經歷過的痛,我不許你那麼輕易的忘記。你是個殺手。你要記得。」冷月輕吻著凌靈有些蒼白的唇。他抱著她的手臂正狠狠地壓著她的傷口。「乖,看你出這麼多的汗。我帶你去洗澡。」
凌靈認命的閉上眼睛。從頭到尾,隻字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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