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野心,可以有多大?
墨朗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舒殢殩獍只知道,一個人的野心也許可以大到讓所有的人來為他的野心而陪葬。而這中途還不能有人選擇退出。
因為,這一盤無論怎麼走都不會有任何活路的死棋。落子無悔。沒有辦法,只能一招一招地走下去。
他把白天翻看的那份厚厚的文件闔上,然後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發現當一個王者並不像想像的那麼容易。」隨著這聲感歎,他的一聲微弱的歎息脫口而出。
墨七的眉動了動,只是把頭低下。「墨先生,您已經在上面簽字了嗎?嬖」
墨朗白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請笑著說道。「墨七,曾經我以為,做一個王者很容易。特別是我自小就是為坐墨家的這個位子而努力和學習著的。但是卻沒想到,其實並不是這樣。什麼都可以算計,但感情卻往往算計不到。墨七,在感情裡我已經是輸家,所以在這次的生意上我是絕不想再輸的。」
「其實,墨先生您並沒有輸。」墨七良久,才這麼說出一句。
墨朗白聽後點了點頭。「是啊,其實我想要的話是可以得到的,只是我沒有那麼做。或者是我的心還不夠冷。墨七,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佬」
「墨七不知道。」
「因為,在很久以前,我早就已經做了選擇,一旦踏上了這條路,就再不能回頭。」墨朗白的手指在那份文件上輕輕的點了點。然後對著墨七說了一句。「把這個拿去交給律師保管。」
「是,墨先生。」墨七上前來,走到桌邊把文件拿起,然後對墨朗白點了點頭,就朝外走。只是,在他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就傳來了墨朗白的聲音。
「墨七,我可以相信你嗎?」
墨七發誓,他從來沒有一刻,聽到過比墨朗白現在的聲音更加嚴肅,更加不帶有一抹感情的問話。那聲音,就好像是冰渣因為過分的冰冷,而凍裂開來一樣,充滿了凌厲的寒意和氣勢。墨七絲毫也不懷疑,如果他此時敢表現出來有任何一絲的猶豫,或者是任何一絲不忠的話,他的下場一定會非常的不好看。那就不是一個死字可以來解釋的了。
所以,幾乎是在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墨七就挺直了脊背。他轉過身來,把頭微微的低下,用十分恭敬的聲音回答道。「墨七這一輩子,都是墨家的護衛。」
「那很好。」墨朗白似乎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最終,他輕輕的輸出一口氣。「墨七,你要記得,你要盡忠的是墨家。不是某一個人。下一任的家主,如果你活著,我要你這一輩子都要好好的保護她。如果她遇到危險,你要第一個擋在她的面前。如果她被墨家其他人不服,那麼你就要替她用你所能用的手段,讓他們服氣為止。懂嗎?」
「墨七發誓,這一生只會忠於墨家,忠於墨家家主,不論家主是誰!」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會放心了。」墨朗白把手罩在眼睛上,然後說了一句。「墨七,現在在墨家,我唯一能把這件事情托付的人也就只是你了。我希望,到時候,不管她做出怎麼樣的決定,你都可以無條件的支持。就像你現在對我說話一樣。否則,你不要以為到那個時候,我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墨七不敢。」墨七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墨朗白的身上。「墨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墨七不會有一分的二心。」
墨朗白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什麼,他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墨七下去。
然後,墨七也就什麼沒說,就打開門走了出去。最後幫墨朗白把房門輕輕的闔上。
墨朗白在墨七出門之後,就一直沉默的閉著眼睛。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出一系列不規則的節奏。也不知道是過了多長的時間,在他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墨朗白慢慢的中止了手指落下的速度。最後完全的頓住。他的眼睛微微的開闔,然後落在手機的屏幕上。
在鈴聲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才不急不緩地接起了手機。「說。」
手機裡傳出一聲輕笑。「墨先生,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盟友,不必要連最基本的招呼都不打吧?」電話裡傳來沈濯言的聲音。而且是不是的會傳來紙張輕輕翻動的聲音。
墨朗白的表情一點兒也不變。他只是平淡地開口說著。「如果你不擔心時間佔用太久的話,盡可以廢話。」
「談判很順利。」緊接著,沈濯言就說了這麼一句。「而且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東西。」
墨朗白聽到這兒,才算是輕輕的動了動眉梢。他輕哼一聲。「看樣子是個不小的東西,不然你也不會直接越過墨七,把電話打到我這裡。」
「當然。」沈濯言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嚴肅。「我這裡有一份資料,是今天剛剛拿到的。今天去談判,老狐狸答應了我兩個條件,其中之一,就是之後會把墨家還有賀家的娛樂公司全部轉到我的名下。只是,他為了讓我放寬心,所以就先給了我一份皇室皇朝的材料。」
「然後呢,你發現了什麼?」墨朗白倒是沒興趣聽他說那些有的沒得,他更想知道的是更加精確而直接的東西。
沈濯言的手指在資料的紙張上滑過,他的目光飛速地掃過紙張上密密麻麻的黑字。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發現,在皇室皇朝的資料上,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出入帳賬目混亂。而且有大批的資金匯入停放了一段時間之後又迅速轉出。」
這句話,讓墨朗白的眸光慢慢地加深。只是,他卻沒太有什麼另外的表示,而是提示道。「一般這樣的賬目,都會記錄出入帳的原因和明細。」
這一點,就算不用墨朗白說,沈濯言自然也知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他的手指在厚厚的賬目上敲了敲。「只是,這些賬目的後面寫著,是投資電影和電視劇的資金。」
對於娛樂圈這一塊兒,墨朗白自然也就不如沈濯言懂得多了。隔行如隔山,更何況,墨朗白唯一投資的一部電視劇,也只是由別人管著往裡投錢而已,具體的事情他也從來不過問。只是沈濯言就不同了,他每日每日地都會對著自己家的賬目和生意做研究,這些東西擺在他的面前,就算只是單純的瞄上一眼,他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來。「那又怎麼樣?難道對於投資電影和電視劇來說,這不是很正常?」
這也算是正常的邏輯。一般來說,娛樂公司這樣的走賬,也純屬是正常的。
但是對於沈濯言來講,可就一點兒也不正常了。「如果娛樂公司的投資走賬都需要這麼多的話,那麼還需要投資商做什麼?」他輕輕淺淺地拋出這麼一個問題,而且接著說道。「關鍵是,這些數目太大,而且又太頻繁。所以,只能是兩個結論。第一,這是一本假賬,是老狐狸為了糊弄我才搗的鬼。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做的正常一點兒豈不是會更加掩人耳目?第二,這是一本真賬,但是不知道老狐狸是出於什麼心理,把這本賬真的給了我,讓我來做一番研究。」
「那麼,看樣子你是偏向於第二個結論了?」墨朗白從沈濯言的話裡就能聽出來。
「不錯。」沈濯言冷哼一聲。「這也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如果這是一本真賬,那麼無疑這本賬裡面的這些數額的出入,都是有一定的用途的。所以,我在懷疑,是不是跟那筆生意有關。」
其實,就算沈濯言不這麼說,墨朗白的心思也已經往那邊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本賬單裡的數字出入,是老狐狸生意的賬目出入?他是為了洗錢?」隨著這句話,墨朗白的聲音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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