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沒人,怎麼辦?
胸口悶得像是壓了東西,簡潯張大嘴,拚命喘息。舒殢殩獍此時她反身靠坐在門板上,深深的絕望就像眼前黑暗,將她淹沒。
褚昑恩怎麼還沒找來?還有,他真會找到自己嗎?說不定自己死了他還更開心呢!
這一刻,簡潯徹底失去求生的**,她放棄呼救,靜靜等死。
聽到噩耗,媽媽一定會哭得暈過去。哥哥堂堂男兒,也會掉淚。還有爸爸,那個不要她這女兒的狠心的爸爸,會躲在她的房間裡,看著自己小時候的相片偷偷哭泣嗎?如果上天給她一次重選的機會,那她一定不會再愛褚昑恩。事業有成,風度翩翩,高大英俊……不要不要,這些虛榮的光環,小女生的夢幻,統統不要!時間倒退,她會答應張天,木訥卻憨厚,全心全意只為愛的那個女人!還有……紀總也不錯,體貼入微,溫情款款。
天,人命關天的時刻,她怎麼還想入非非?
簡潯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就在這時,身後的門響起兩記輕敲,「有人嗎?」
紀總!
一聽就是紀亦飛的聲音,簡潯激動得熱淚盈眶,「紀總,我被鎖在裡面了,快想辦法救救我。」
真好真好,想什麼來什麼!
指尖揩拭濕潤眼角,簡潯開心得幾乎跳起來。
原來真是她!
「你等等,我來試試。」
門外的紀亦飛慶幸自己還沒離開,他擰門把,鎖頭應該是卡死了,無法轉動。
心臟怦怦亂跳,簡潯在黑暗裡聽著鎖頭咯卡咯卡響,覺得聲音真是好聽。
「怎麼樣?開得了嗎?」等了許久也沒見到絲毫光亮,簡潯著急。
額頭泌了些細汗,紀亦飛手背去抹,他望了眼緊閉的門,無奈的說,「站遠點,我把門踹開。」
「哦」,摸著冷冰的牆,簡潯往側移開好幾步,「好了」。
話剛完,就聽門上劇響。一下,兩下,紀亦飛憋足全身的勁,終於破門而入。
藉著外面的光,看衝進屋內的人影,簡潯目光盈盈帶淚。
「紀總……」她往他去,心有餘悸,連聲音都在發抖。
「你還好吧?」眼前晃動她的人影,紀亦飛下意識伸手,扶住顫微微走來的人。
「幸好你來了,不然我肯定死在這。」不過短短幾十分鐘,歷經生死,簡潯覺得恍若一個世紀。
兩人走出來,空氣流通,簡潯這才漸漸恢復些力氣。不過此時的她面頰慘白,神色暗淡,整個人如同劫後重生,模樣糟糕。
「小心些。」很自然就扶著她,紀亦飛動作輕柔將她帶到椅子裡坐好。
滴——
一聲細微的電子聲響,寂靜之中突然傳來突兀的,細碎又凌亂的腳步聲。
側過紀亦飛的身,簡潯去看,就見外面衝進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而其中最亮眼的那個,自己的丈夫。
幾人對視,氣氛瞬間凝固。
安保人員呆滯幾秒,定定看著辦公桌前的兩人,面紅,尷尬。看來他們打擾了某種熱血沸騰的畫面。這兩人,正前奏呢!
他們目光移到旁邊長身玉立的男子,就見他微微瞇眼,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冽危險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這是怎麼了?」初愕之後,紀亦飛惑惑看著闖進來的人,莫名其妙。
「呃……這位先生說他太太不見了,懷疑是在公司失蹤,所以我們上來看看。」實在不好意思,安保人員摘下帽子恭身道歉。
眼前這場景,怎麼形容才恰當?當場捉姦?不算不算。可如果不把重點落這上面,萬一這位紀總投訴他們手持備用門卡,私闖關門公司怎麼辦?那罪名不輕!
大傷腦筋,安保人員幹幹傻笑。紀總看上去溫和有禮,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聽完安保的話,紀亦飛算是明白了個大概。之前那男人無數次撥簡潯電話,或許是兩人有約,這會兒沒見著人,他緊張也在所難免。而且他能想到找管理處的人過來,就衝他的這份心,也沒理由怪罪。
「剛才是遇到點突發狀況,現在沒事了。」
聽他並未責怪,安保人員趁機閃人,「沒事就好,那我們下去了。」
人走,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三人。紀亦飛長身靠桌,簡潯坐椅子裡,只及他半個身位,這樣的高度,很難不令他人多想。
慢慢,褚昑恩沉步走入,他那一雙墨色邃眸,無形之中迸出令人震懾心魂的寒光。
「你們兩位,誰可以給我說明一下現在什麼情況?」褚昑恩只覺得太陽穴暴跳,他幾乎咬牙切齒。
他多像一個傻子!擔心她出事,匆忙跑去管理處,掏出皮夾內所有的現金,這才請動管理處的人拿著門卡上來。可瞧瞧,他斥重金買下來的,居然是邀其它男人陪自己欣賞妻子與姘頭濃情蜜意的電影。
顏面掃地!
好氣憤,雙拳在腿邊凌厲緊攥,掐手心的指都快折斷了。
簡潯靜靜看他,知道自己的丈夫又在浮想聯翩,不解釋,覺得沒必要。
紀亦飛以為簡潯會說些什麼,可她沒有,她只遙遙看著燈光下的男人,黑色髮際氤氳一層森然白光,凜冽冷俊,氣質駭人。
「褚先生,你別誤會,簡助理真是遇到非常危急的事,我剛救她出來。」怕他們之間誤會重重,紀亦飛主動開口。
「救?」低吟這個字,褚昑恩看向紀亦飛,眉梢緊蹙。
「紀總,剛才的事謝謝你,我欠你一條命……」想到肚裡的孩子,簡潯又笑,「不,欠你兩條,大恩不言謝,如果有需要,儘管開口。」
她突然打斷兩個男人的對話,褚昑恩不悅,「英雄救美,你想怎樣報答?真是可惜你已經嫁為人婦,不然還可以以身相許試試。」
幽緩的聲線幾分輕佻,幾分嘲諷,妒忌和慍怒輾轉,紀亦飛聽出來了,可簡潯卻橫眉怒目,「褚昑恩,你別太過分,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這男人說話怎麼不分場合不分輕重?當著紀總的面說那些,她不要做人了,丟臉至極。
簡潯雙頰緋紅,褚昑恩卻挑眉冷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