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濯言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舒虺璩酉
他拿著文件趕到的時候，賀茵茵已經離開了。
「言少。」賀思諱看到沈濯言，把手中的手機放在桌上，眼睛上下打量著他。「今天言少怎麼有時間到我這兒？」
沈濯言的下顎微微的抬起。「賀茵茵呢？」
「茵茵啊。」賀思諱聳了聳肩。「不知道呢，剛剛突然之間就很激動地衝出去了。怎麼，言少在來的路上，沒有遇到她嗎？嫜」
「賀思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沈濯言到底還是不準備再裝下去了。「你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賀思諱略有些驚訝地樣子，露出一個比較吃驚的表情。「言少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然後，他恍然大悟似的，輕輕點了點頭。「如果言少是問我關於茵茵的事情的話，我只能說，身為她丈夫的你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那我豈不是就更不知道了？」
聽到賀思諱這麼說，沈濯言冷笑一聲。「當初我找遍了整個城中，都沒有找到賀茵茵。如果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那麼肯定就是她那個父親。」沈濯言的手抄在褲兜裡。「不過，今天她在你這裡突然出現，我才敢確定。是她的那個爸爸給她找的藏身地吧？你也是剛剛才找到她。賀少，現在這個時候，你把她找出來，是不估計在賀家她那個爸爸的身份了嗎？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如果做不好，賀少，你可就永遠都翻不了身了。散」
「啊。我倒是還沒有言少想的全面。」賀思諱點了點頭。「多謝言少的提醒。不過，我這也實在是迫不得已，才把茵茵找出來，不然我也肯定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迫不得已？」沈濯言品味著賀思諱用的這個詞，喃喃道。
賀思諱沒有說話，半晌，他才慢慢地抬起頭來，不急不緩地說道。「是呢。如果我再不通知茵茵，只怕不止她的心上人，就連她現在的丈夫，也會離她而去了。」賀思諱的手指輕輕地落在桌面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言少今天來，是因為知道剛剛茵茵在我這兒，而你也是讓她來簽離婚協議書的吧？」
「那又怎麼樣？」沈濯言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來。
賀思諱聳了下肩膀，露出個無辜的表情。「當然不會怎麼樣。只是十分不巧，言少到底還是來遲了一步。因為在幾分鐘之前，茵茵就離開了。不過……」賀思諱看著沈濯言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長時間分居，也可以申請離婚吧？言少又何必非要讓她來簽字呢？」
沈濯言根本不理會賀思諱的這個問題，轉而問道。「她去哪兒了？」
「不是早就說過了？她突然之間神情很激動地就跑出去了。至於去哪兒了……」賀思諱看著沈濯言，眼睛微微的瞇起來，卻沒有繼續往下說。
在賀思諱意味深長的眼神裡，沈濯言沒有來由地燃起了一絲暴躁。但是更多的，卻是心慌。這種算計得逞的眼神，這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對於沈濯言來說，賀思諱的這種氣勢，怎麼都不算地上是好信號。「她去了哪兒？！」
「言少，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在詢問請教我的意思啊。」賀思諱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角。
賀思諱很高興。因為在沈濯言到這兒之前，賀茵茵就離開了這個地方。而去向，他自然也非常的清楚。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給陌沄昔的手機發了短訊，約她三十分鐘後，在墓園見面。
自然，賀思諱是不會去的。但是他也知道，陌沄昔的話，卻一定會去。所以，他就不怎麼『小心』地把這件事透露給了賀茵茵。再目送已經陷入癲狂裡的賀茵茵憤然離開。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順著賀思諱的軌道往下走，他的心情又怎麼能不好呢？唯一在計劃外的，就是沈濯言這個意外來客。不過，這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計劃。甚至……還有可能讓整件事變得更加有趣。
其實正如賀思諱所預料的那樣。陌沄昔在收到短信之後，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最後站起身來，拿了外套準備出門。只是在她打開門的時候，肖重雲卻站在門外。
陌沄昔有些吃驚地看著肖重雲，疑惑地問道。「重雲，你來找我？怎麼不敲門進去？」
肖重雲認真地盯著陌沄昔的臉，然後搖了搖頭，「我不找你，我只是在等你。」然後，他不等陌沄昔開口說話，就徑直地問道。「你現在要出門？這個時間？」
「嗯。」陌沄昔點了點頭。「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
「是去見賀思諱吧。」肖重雲連問也不必問。陌沄昔接那個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自然也是知道陌沄昔現在是要去幹什麼。
陌沄昔愣了愣，然後也不瞞他。「賀思諱約我去墓園見面。」
「你不能去。」沒有猶豫地，肖重雲就斬釘截鐵地阻止她。對於陌沄昔而言，肖重雲還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近乎於氣急敗壞地語氣跟她說過話，所以不由得讓陌沄昔愣在了那裡。只是，在下一刻，肖重雲就又放軟了口氣。「沄昔，你不能去，這一定是個陷阱。等待你的不知道是什麼危險。」
陌沄昔低頭想了一會兒。「我知道，重雲。」然後，她說著就抬起頭來。「可是，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去。而且，不能不去。因為選擇權不在我手裡，我必須按照賀思諱的軌道走。」
「沄昔，你明知道這是個坑，你也要跳？！」肖重雲在一瞬間就低吼出來。「你也知道這是個陷阱，他一定另有目的，可是你居然還要去跳？！」
陌沄昔無聲地笑起來。「是呢。而且還要跳的心甘情願。至少，要讓他覺得，我不認為這是個陷阱。」陌沄昔輕歎了口氣。「你說我傻也好，說我笨也好，說我死腦筋不轉彎也好，重雲，就算有一點兒希望，我也要去做。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只有跳下去，我才知道賀思諱的這個陷阱到底有多大。人常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可是現在呢，我們只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賀思諱，卻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舅舅有危險，我有危險，沈濯言也有危險，甚至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有危險。只因為一個賀思諱。現在，他好不容易把矛頭亮了出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怎麼能放過呢？」
「沄昔。」肖重雲停了很久，才終於是歎了口氣。「你做好準備了嗎？我的意思是，你有防備嗎？可以讓你自己不陷入危險裡的防備？」「沒有。」陌沄昔坦率地搖頭。「我在賭。這是一場賭局，賀思諱開的局，舅舅是這場賭局唯一的賭徒，而我則是他的入場券。至於賭注，是我們的命。」
肖重雲倒吸一口冷氣。「沄昔，現在墨先生下落不明，如果你再……」
「不。」陌沄昔微笑著搖了搖頭。「舅舅一定沒事。而且，在他平安回來之前，我也不會有事。」
「那麼你是去問賀思諱，關於墨先生的下落？」肖重雲有些緊張地看著陌沄昔。「我跟你一起去。沄昔，讓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絕對不會放你出這個門。」
陌沄昔的目光落在肖重雲的臉上。但是發現他態度堅決。最後也只是點了點頭。「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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