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諱因為陌沄昔的這句話,臉色變得很難看。舒歟珧留
不過,陌沄昔倒是像什麼都沒說過一樣,微微的歎了口氣。「我只是出於好心提醒。」陌沄昔的眼神掃過夏藝,然後慢慢地開口說道。「現在皇室皇朝如果換下這塊招牌,還來得及。畢竟,賀少你留著一塊兒哪個導演也不會用的招牌,也沒什麼用處吧?」
隨著陌沄昔的這句話說出口,賀思諱倒是沒什麼反應。反而是夏藝在瞬間睜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瞪著陌沄昔,猛地後退一步,抬起手指幾乎顫抖著指著她。「你……是你!原來都是你做的!」
「嘖嘖。」陌沄昔輕輕地咂舌。「夏小姐,你還真是失態呢。」不過,陌沄昔的眼睛卻微微的瞇起,她『啊』了一聲,像想起什麼一樣,輕笑著搖搖頭。「不,這麼稱呼的話,顯得我們多生疏啊。我應該叫你,師妹。不是麼?」然後,陌沄昔的眸光在一瞬間變得陰冷起來,她冰冷著嗓音問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我的師妹麼,嗯?」
夏藝的臉色變得煞白一片。只是,此時此刻,她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嬙。
「說起來,你倒是真的應該算是我的師妹。畢竟,你還叫小遲一聲師姐。」陌沄昔步步緊逼,她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在夏藝的臉上。「你還記得她吧?不記得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她的名字,叫……童安遲。」
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的剎那,夏藝的腦海裡登時空白一片。
她似乎在瞬間,就被回憶深深的拽入到那天晚上。那場瘋狂的聚會結束之後。她居高臨下地站在童安遲的面前,看著她還流著血的嘴角,還有被撕破的衣服,露出一個冷笑。「師姐,真是好狼狽啊。」夏藝這麼說著,卻出乎意料地看到童安遲冰冷的目光。那種讓她看到之後,就憎恨無比的目光!所以,夏藝幾乎在看到童安遲這種眼神的時候,就氣急敗壞的開口。「你不是說我髒嗎?現在,你比我能乾淨的到哪兒去?!我永遠也比不過陌沄昔沒關係,但是我也說過,我要讓她後悔一輩子!嘖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師姐。你的沄昔姐不知道要怎麼後悔呢。沒關係,她越是後悔,越是難過,我就越高興。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給我的羞辱全都還給你們!怎麼樣,師姐,滋味還不錯吧?鏑」
夏藝想過,遇見了這樣的事情,在大家看來異常乾淨和單純的童安遲,也許會崩潰,也許會絕望。可是,夏藝卻沒想到,當她說完這番話之後,童安遲一手扶著自己肩膀上破裂的衣服,一手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過來,幾乎打的夏藝一個趔趄。然後,夏藝在扶住桌腳勉強站住腳,恨恨的看過去的時候,卻聽到了童安遲聲音。「夏藝,你永遠也比不過沄昔姐,不是因為她比你優秀,而是你在踏進這個圈子的時候,就丟了你自己。」童安遲沒再看夏藝一眼,一步步地往外走。她那麼狼狽,卻一點兒也不顯得柔弱。「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夏藝。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來羞辱我,或者是沄昔姐。因為你,根本不配。」連做對手的資格,都不配。
這是童安遲留給夏藝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她就離開了酒吧。
而在第二天,夏藝就聽說了童安遲從lkk的樓頂,一躍而下的事情。聽說,童安遲在去lkk的樓頂之前,特意回了家,只帶走了一隻十分罕見漂亮的水晶球。在她跳下來的時候,水晶球也在墜地的瞬間摔了個粉碎,被她的血染成猩紅的碎片。
在那之後,夏藝其實很害怕。她躲了很久,只怕自己的計劃被別人知道了,警察會把童安遲自殺的事情怪在她的身上。然而,在童安遲的葬禮結束之後,夏藝察覺到這件事似乎已經過去了,才又重新出來活躍在眾人的面前。
但其實,夏藝以為童安遲會崩潰,會從此一蹶不振,甚至會走上跟她一樣的路。但卻沒有想到,童安遲會選擇那麼決絕的而堅定的方式,毫無留戀地結束掉她自己的生命。
這一切都讓夏藝下意識地想要遺忘那一天的事情。所以,在她的自我暗示之下,也慢慢地把這段事情給忘記了。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陌沄昔的口中被突然說出童安遲的名字來。這一刻,夏藝徹底慌了神。
陌沄昔自然是沒有放過夏藝慌亂的模樣,她的眼神冰冷冰冷的。「怎麼了嗎,師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呢?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我剛剛說中了嗎?」
「你、陌沄昔,你不要欺人太甚!」夏藝是失控的時候,拔高了聲音尖叫一聲。這突如其來的尖銳聲音,驚動了大廳裡的客人,他們都把目光集中過去,看向夏藝。「我沒有,我沒有!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的防線還真是低啊,師妹。」陌沄昔臉上帶著笑吟吟的表情,可是眼睛裡卻一絲一毫的笑意都沒有,她黑漆漆的目光,簡直是要把夏藝拉扯進無邊無際的地獄深淵裡,讓她永世不能自拔。陌沄昔故意咬重了『師妹』兩個字的發音,有點兒變得恨恨的模樣。「只是幾句話而已,就讓你幾乎要崩潰了呢,這麼看來,你如果沒有做虧心事,怎麼可能呢?」
「你胡說!胡說!」夏藝的目光慌亂地看著周圍看向她的客人們,她想要把自己的臉蒙起來,讓任何人都看不到。想把自己藏起來,甚至想要轉頭就走!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那一天晚上的事,絕對不能!夏藝抬起手來,指著陌沄昔。「是你,你斷了我所有的戲,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我所有的戲份都因為你全部被取消,你到底想做什麼?!」
被夏藝低吼著說出來,陌沄昔也一點兒不會傷心。她看著夏藝眉梢動了動,然後嘴唇輕碰。「這麼明顯的意圖,你看不出來嗎?當然是……封、殺、你。」陌沄昔幾乎一字一頓地把這句話說出口。「聽懂了嗎?」
陌沄昔的這句話,在瞬間就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如果,只是陌沄昔說這句話,或者說,是在這場宴會之前說這話,也許在她拿出實質性地好處來之前,大概沒有幾個人會主動把她這話放在心裡。但是,陌沄昔以現在的身份說出來這句話,意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凡是來參加墨家聚會的,除了賀思諱和沈濯言之外,有誰不是想跟墨家沾點兒關係?墨朗白那兒幾乎從來是油鹽不進,現在好不容易墨家有了另外一位說話有用的女主人,而現在她又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會被有心人聽在耳中。比如說,夏藝之前聯繫的那位越好下次一起吃飯的肖總。
陌沄昔的這句話,不止是在宣佈她要封殺夏藝了。顯然是要抹去夏藝所有的生路。
而這,也恰恰是陌沄昔的目的。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嘗盡苦頭。那種滋味,陌沄昔自己嘗過。正是因為她知道那滋味的難受,才想讓夏藝也去親身嘗試嘗試。只有這樣的痛苦,才能讓她像童安遲贖罪。活著向她贖罪。
只是,陌沄昔顯然是高估了夏藝的承受能力,又低估了她的膽量。在聽到陌沄昔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的這句話之後,夏藝顯然是有些崩潰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陌沄昔,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著,夏藝撲過去,把賀思諱手中的酒杯搶過來,連杯子帶紅酒,一起向陌沄昔砸了過去。
陌沄昔顯然是沒料到,夏藝會被她的話逼到這種地步,居然會狗急跳牆。所以,一時間居然忘記躲開。只是在與此同時的一瞬間。從墨朗白還有沈濯言的口中頃刻傳出一句。「小心!」
而陌沄昔以為那杯子會砸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突然被人猛地拉了一把。緊接著一個轉身,被那人牢牢地按在了懷裡,把她的頭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接著,陌沄昔聽到他不經意的悶哼,還有酒杯落地的破碎聲。
瞬間,熟悉的香水的味道侵入陌沄昔的鼻息。時間在這一刻停住了腳步。一切都被拉的緩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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