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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十一章 誰離開了 6000+ (一更) 文 / 狐小懶

    白墨菀出來的時候,動作很是隨意。舒榒駑襻她甚至還在用手絹一根根地擦著自己的手指。

    陌沄昔不知道那手帕是不是同樣是消過毒的。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跟白墨菀住在一起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幼時的好友,潔癖居然這麼嚴重。不過讓陌沄昔想不通的是,像她潔癖這麼嚴重的人,居然可以忍受去給人做手術。

    白墨菀的神情自然,一點兒也看不出她剛剛完成了一場大手術的樣子。

    「為什麼要給他做手術?他怎麼了嗎?」陌沄昔看到助手的手裡都提著一個銀色的箱子,箱子不算小,看樣子應該是一些儀器和工具。而在陌沄昔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助手的眼睛裡都流露出對白墨菀的敬佩之意,不過卻沒有多停留,而是朝著他們微微的點頭,轉身就走了,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白墨菀意味深長地看著陌沄昔,沒有很熱切的樣子。「不是什麼溫和的手術。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不過,白墨菀卻在自己說完這話的幾秒鐘之後,笑了笑,然後接著對陌沄昔解釋著。「是摘除腦白質的手術。等他再醒過來,就會連最簡單算術題都做不出來了。妃」

    陌沄昔有些驚訝地動了動眉梢。沈濯言卻神情自然地問了一句。「你確定你在手術的時候,沒有碰壞他其他的神經吧?」

    白墨菀給了沈濯言一個無所謂的眼神。「現在他連自己都認不得叫什麼,碰壞了又能怎麼樣?」然後,白墨菀把手抄在口袋裡,看著沈濯言問了一句。「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現在你該告訴我,凌靈在哪裡了吧。」

    陌沄昔聽到『凌靈』這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地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白墨菀,發現她的眼底是一片冷凝的神采。陌沄昔淺淺的皺起了眉。難道說……凌靈也到了城中?這不太可能吧窈?

    然後,就在陌沄昔思考著的時候,沈濯言卻點了點頭,開口。「沒問題。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現在就在墨家。上次在『冰度』槍戰,我看見過她,雖然當時不知道她叫什麼,但是我聽到墨朗白身邊的那個墨七叫過她的名字。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

    「應該?」白墨菀嗤笑一聲。「我給你完成了必然的事情,你只給我一個大概的答案。沈先生,果然是無商不奸。」

    沈濯言卻欣然接受了白墨菀的這句話。「好說。不過我勸你,如果要去墨家的話,你最好是多做準備,如果被捉住的話,可就不一定你能夠活下來了。」

    「不用你來提醒。」白墨菀再看了陌沄昔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陌沄昔則看著白墨菀的背影平靜了幾秒之後,歎了口氣。

    沈濯言重新牽起陌沄昔的手,然後不讓她掙脫逃開,帶在自己的身邊。「沄昔。我送你回去吧。我已經出來的夠久了,如果再待下去,會讓他們起疑的。」

    陌沄昔什麼也沒有說,任由沈濯言帶著她一起上車。只是,在坐上車子的時候,陌沄昔問道。「沈濯言,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你的所有能說和不能說的秘密。以後,你也會讓別人給我洗腦嗎?」

    沈濯言開著車的手一頓,然後他把車子停下,湊過神來想要親吻陌沄昔,卻被陌沄昔側臉躲開了。沈濯言深沉地看著陌沄昔的眼睛,說不清神情是堅定還是痛苦,陌沄昔只聽到他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的朦朧。他說:「不會的,沄昔。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我是愛你的,沄昔。我想要給你最好的。」頓了頓,他突然笑了一下。「而且,如果我想讓你就那樣什麼都不知道的留在我的身邊,只要不把dsc給你撤掉就好了。可是,我捨不得傷害你,沄昔……」

    然後,在陌沄昔沒來得及把他擋開的時候,沈濯言的吻就這麼落了下來。

    帶著些強勢和陌生的溫柔,頂開陌沄昔的口腔,肆意地掃蕩著她脆弱的內壁,帶著絕望的瘋狂一般,捲掃著每一寸黏膜皮膚,注入滿身的熱情。

    隨著親吻的不斷加深,沈濯言幾乎把陌沄昔整個人都按在了椅子上,讓她推不開也躲不掉,讓她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直到……被陌沄昔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都疼得麻木了,口腔裡帶了些淡淡的血腥的味道時,沈濯言才放開了陌沄昔,伏在她的身上,粗重地喘著氣。

    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愛到刻骨銘心,可以到什麼程度?

    可以因為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牽引著自己的心臟。因為他的憂慮而心疼,因為他的成功而喜悅。當他的名字變成一種特殊的存在,無論何時何地出現,都會帶走自己所有的感官和思緒。

    在沈濯言第一次對她說出那句『我愛你』的時候,陌沄昔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甚至,她還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如果沈濯言的愛可以維持一年的保質期,那麼,到時候就告訴他吧,告訴他,她也在愛著他。

    只是,麵包的保質期只有七天。一句『我愛你』的保質期又能撐多久呢?

    陌沄昔曾經數著手指一天一天的計算過。一遍又一遍,數到自己哭的泣不成聲,也沒有把這個時間添加成一年。當他帶著許少菁以親密無比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時,陌沄昔就知道,大概沒有什麼能夠比那麼深刻的愛被踐踏而更讓人傷心的了。

    陌沄昔推開沈濯言,口腔裡,呼吸間全都是他的味道,讓她躲不掉逃不開的味道。這個男人以那麼強硬的姿態侵入她的生命裡,掠奪她的一切,強迫她愛上他,又因為『將計就計』的籌碼把她的真心踐踏。以至於現在,陌沄昔看到他都會不自覺的顫抖。那種手足無措地驚慌和心如刀絞的感覺,陌沄昔不想再經歷一次。

    「沈濯言。」陌沄昔的聲音帶著微啞的顫抖。「你就是仗著我愛你,才這麼作踐我的感情是吧?」

    曾經,這句話以各種不同的形式盤旋在陌沄昔的心頭。可是現在,她終於是顫抖著把這句話,用這麼悲涼的語氣問出了口。而這每一個字,都好像用盡了陌沄昔的全身力氣一般,她努力壓抑著的疼痛和無盡的悲傷,就在一瞬間,那麼毫無防備地決堤湧出,讓她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陌沄昔的唇被自己死死地咬著,直到有鮮血從唇齒間透出濃濃的血腥來,陌沄昔也不曾鬆開一分。她努力壓抑著喉間的隱隱啜泣。卻在淚水奪眶而出的時候,抬起手指,虛罩住自己的雙眼。只是淚水如流不盡一般,透過她的手指滑落下來,落在她的牛仔褲上,落下一片濕潤的痕跡。

    「如果我的存在讓你擔心,那麼我可以保證,從今以後我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陌沄昔捂著臉低聲地啜泣著,哭的那麼傷心,她帶著卑微地懇求。「我求你,放過我吧。求你了……沈濯言,就算是我求你……別再用這樣的手段折磨我了……求求你……」

    壓抑的車廂裡,只有陌沄昔隱忍地哭泣聲。那聲音如同是一隻受了傷的貓咪,獨自蜷在角落裡,舔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她單薄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著,沉重而壓抑的感情在她的心裡已經壓抑了太多太多,以至於讓她再也無法承受。

    陌沄昔,一個多麼驕傲又不肯認輸的女人。就算是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沒有流過眼淚的她,如今卻縮在副駕駛座的椅子上,哭泣的像個孩子。

    沈濯言喉嚨酸澀地看著陌沄昔雙手環抱著她自己,哭的傷心的模樣,顫抖著想要抬起手去觸摸陌沄昔的頭髮。可是卻始終沒有勇氣去觸碰到她。

    最後,在沉默了好久之後,沈濯言再也沒說什麼。他逕自地發動起車子,一言不發地把車子駛在回去那棟冰冷別墅的路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陌沄昔漸漸止住了她的啜泣聲,變得安靜起來。她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沈濯言看不到她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得到從陌沄昔的身上出現的那種絕望又孤獨的感覺。他想把車子停下,把陌沄昔緊緊地抱在懷裡。可是沈濯言也知道,如果他那麼做,陌沄昔依然會毫不留情地推開他。

    二十分鐘後,車子重新停在了別墅裡。

    陌沄昔什麼都沒說。彷彿剛剛那個垂淚的人不是她一樣。她推開車門就要下車,既然沒辦法逃跑,那麼也就只能平靜地接受現實,不做多餘的反抗,留著力氣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陌沄昔承認,剛剛的她是有些失去了平常心。只因為沈濯言的那個吻,那個帶著壓迫性,侵略一切的吻。

    陌沄昔記得沈濯言那一次在車上親吻她的時候,他還是她的老闆,她是他的情人。而現在,他的笑容裡多了幾分複雜和倦怠,而陌沄昔也早已不再相信他口中的愛情。

    在陌沄昔想要下車的時候,沈濯言抬手拉住了她。

    「對不起,沄昔。我沒有辦法放你離開。」沈濯言這麼說著,陌沄昔的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而事實上,陌沄昔卻是在平靜之中,在心裡默默地回答著沈濯言的話。我知道,沈濯言,在你沉默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放我離開?這個知道你那麼多秘密的人。你說過你誰也不會相信,你不會相信任何人,所以你怎麼會輕易地放我離開?

    「但是,沄昔,請你相信,我是愛你的。」沈濯言說著這話的時候,話語的尾音都有些失落的匱乏。就像是對自己話中詞語的信心不足那般,沒有底氣。「這個。」他一面說著,一面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枚指環。那是沈濯言在那一次帶陌沄昔去法國的時候,在離開之前套在她手上的。而現在,它卻靜靜地躺在沈濯言的手掌裡。

    原因很簡單,因為陌沄昔摘下了它。在到達這個別墅之後,她徹底清醒過來的第二天晚上。陌沄昔看著自己手指上印著的那個y&y的痕跡,看了很久很久,它在指根的位置顯得那麼清晰,就好像已經被刻在了那裡,能夠待上一輩子一樣。可是,在第二天陌沄昔醒來的時候,那痕跡就已經消下去了。

    那一刻,陌沄昔明白了。即使她帶了那個指環帶了那麼久,那指環的痕跡在她的手指上也不過是緊緊遺留了一個短暫的夜晚。就如同她那麼深沉的愛著沈濯言,愛了這麼久,最後也抵不過他門當戶對的一場婚姻一樣。不論怎麼說,她都是失敗者。輸掉了自己的愛情,也輸掉了她徹頭徹尾的驕傲。

    「我在你臥室的床頭櫃上找到了它。」沈濯言拉過陌沄昔的手,在陌沄昔沒有掙扎的情況下,把指環重新地套到陌沄昔的手指上。「沄昔,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有些事,我現在依然不能說。但是我保證,等到能夠告訴你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全部都告訴你的。可以嗎?」

    陌沄昔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只是平靜地問了一句。「如果我不戴它,你會阻止我下車嗎?」

    沈濯言愣了愣,然後苦笑著點點頭。「會的。沄昔。如果你摘下它,我就延長把你關在這裡的時間,直到你再戴上它為止。」沈濯言的這話說的乾澀,可是陌沄昔卻沒有太過在意。

    她眨了眨眼睛,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沒有選擇再摘下這枚指環,而是戴著它,再次把車門推開,從車上走了下去。

    沈濯言看著陌沄昔遠遠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感覺到,也許,他就要失去她了。

    陌沄昔回到臥室裡,透過窗子看到沈濯言重新發動了車子,把那輛黑色的轎車開出了別墅。愛情,是這個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陌沄昔的手指輕輕的掠過那枚重新套在中指上的指環。曾經,她想著,如果沈濯言需要,她可以義無反顧地陪著她一路走下去。可是,在她被隔絕在這件在外人看來足夠大,足夠豪華,簡直像金貴驕傲的金絲雀一樣,被飼養著,吃喝不愁的牢籠裡時,陌沄昔才明白,原來愛情,不止是你想就可以了的。

    然後,陌沄昔對自己重新做了定位。她突然明白,沈濯言所說的『我愛你』,原來並不是她理解的那樣。而是就像是人類對待著自己飼養的寵物,抱在懷裡順著毛茸茸的絨毛,然後說著『好可愛,好喜歡』時一樣的心態。而寵物之於主人,是他在孤單時的陪伴,無聊時的逗弄,充實時的多餘。他要的是絕對的忠誠,可是給與的確實毫不平等的質疑和算計。

    在能利用的時候利用,不能利用的時候,大概就會被拋棄吧?

    陌沄昔沉默著接受了這件事。也就越發的配合起來。逃不掉,倒不如認清楚現實來的好。

    「在發什麼呆?」白墨菀雙手抱臂,靠在門欄上看著陌沄昔,她的表情有那麼些許的輕鬆。

    陌沄昔應了一聲,搖搖頭。「沒什麼。」然後,她看見白墨菀以及她腳邊放著的箱子。「收拾了行禮。你要走了?」

    白墨菀笑了笑,她的下巴朝著行李箱抬了抬。「這東西只是給人看的。它不走,要走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已。」

    「真是意外,沈濯言居然會答應讓你離開。」陌沄昔的眼睛垂了垂。「他一向最不相信別人了。不,是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白墨菀聳了聳肩。「他沒有說過讓我離開。而是我要走。」頓了頓,白墨菀笑道。「該不會沄昔你以為,這裡能攔得住我吧?」

    陌沄昔搖了搖頭,沒有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

    沉默了片刻,白墨菀走過來,蹲下身去看陌沄昔。「很抱歉,沄昔。這一次我不能帶你走。」

    陌沄昔笑了起來,不明白今天怎麼都對她說抱歉呢?是因為她這張臉看上去比較像被道歉的樣子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可不可以選擇不要聽這句『對不起』?

    白墨菀的手慢慢地滑過陌沄昔的長髮,歎了口氣。「不要這樣笑了,沄昔。明明你那麼想哭,為什麼不乾脆像以前那樣直白一些,乾脆地哭出來呢?」

    「因為,我們都已經從不懂事的孩子,長成糟糕的大人了啊,墨莞。」

    是啊,長大的感覺真不好。多麼想……一輩子也不要長大,該有多好啊。白墨菀看著陌沄昔僵硬的唇角,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沄昔,我不能帶你離開,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但是我保證,只要我回來,就一定會帶你離開。」即使我回不來,也一定會有別人來帶走你的。白墨菀在心裡默默地補充道。

    陌沄昔看著白墨菀認真地表情,卻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她微微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你……該不會是要去找凌靈——」

    「噓。」白墨菀抬起手指抵在了她的唇間。「這是我的任務。沄昔,不要把它說出來。老師交代給我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做完的。沄昔,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而老師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而現在你呆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陌沄昔著急地搖了搖頭。「墨莞,凌靈她是、她是——」

    「我知道。她是『死神』。但是沒有關係。我手裡有的是她所沒有的東西。」白墨菀笑了笑。「人的體質再好,也不可能和藥品抗衡。我的任務只是把她帶回意大利總部。沄昔,不用為我擔心,好好保重自己。」

    陌沄昔猛地抓住白墨菀的手,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下一秒,就在覺得眼前一黑,上身跌在了白墨菀的身上。白墨菀把陌沄昔抬起,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把衣服口袋裡的早就打開的瓶子重新扣牢。那是她最新研究出的吸入性麻醉藥劑。剛剛陌沄昔就是在跟她靠近的情況下,吸入了那個東西,所以才突然昏睡過去的。

    白墨菀給陌沄昔蓋好了被子,把先前自己準備好的行李放在了陌沄昔的床頭。然後再看了她一眼,才走出了陌沄昔的房門。

    關上門的剎那,白墨菀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然後由衷地笑了起來。

    沄昔,我最親愛的朋友。我知道你和墨朗白的關係,卻堅持不將你帶走。並不是不想讓你脫離虎口,而是想親眼去看看那個能為你而去發起一場槍戰的男人,是不是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我想看看,他能為你做到怎樣的地步。得罪『刃』是一個大到不能再大的籌碼。沄昔,如果他肯,那麼等你走出這裡的時候,就讓他在你的身邊吧。我看多了骯髒的事情,見慣了血腥和無情,卻還是希望我最親愛的朋友能夠擁有一份誰也不能動搖的守護和安定。如果他足夠有資格,那麼,就如你所說,忘記那個把你關在這冰冷房間裡的人,重新選擇吧。

    只是,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也依然是你幼時的玩伴,是只會為你而著急的白墨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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