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言見到穿著一套紅色裙裝的許少菁時,第一反應是皺眉。舒榒駑襻
他去許家接她,卻沒有見到許少菁的父親。而是帶上許少菁,就直接去了酒店的餐廳。
而,就在他們的車子駛離許家的時候,賀思諱正站在許家的二樓,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看向沈濯言車子的方向。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酒杯。
許少卿窩在沙發裡躺著,閉目養神了半天,驀地出聲問道。「讓我姐去跟那個沈濯言單獨相處,你就放心?」
賀思諱輕笑一聲。「你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該怎麼做,她自然是知道的。妃」
「如果是我姐跟他上床呢?你也不在乎?」許少卿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陰惻惻地看著賀思諱。
「那豈不是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試探試探他?有什麼好擔心的。」賀思諱仰頭,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許少卿咬緊了牙,怒罵道。「賀思諱,我發現你就是一個人渣!混蛋,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姐未婚夫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你了!棰」
「你?」賀思諱嗤笑著轉過身。「話說,許家的醫生看樣子倒是高明的許多?能夠讓從此不能人道的許公子,這麼快就生龍活虎起來,真是不簡單。」
只這一句,就成功地觸及到了許少卿地逆鱗。「賀思諱!你找死?!」
「怎麼會,我可是還沒活夠呢。」賀思諱呵呵的笑著。「何必惱羞成怒呢?再說了,我也只是在提醒你而已,雖然你的另一邊兒保住了,但是這個仇,卻是不能不報的。不過要報這個仇,如果沒有賀家,單單是憑你們許家自己,動的了墨家麼?」
許少卿雖然恨不得把賀思諱碎屍萬段,但是現在卻真的沒有辦法動他。「賀思諱!」
賀思諱也知道,自己這是觸到了許少爺的逆鱗,佔得了口頭上的上風,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過,他不說,許少卿可以就不會不說了。他陰沉著表情的樣子,怎麼都顯得有些可怖。「你最好不要仗著老爺子現在因為利益跟你合作的關係,就以為可以算得上是許家的人!就算你是我姐的未婚夫也不會算做許家人!以後說話你給我小心一些!」
「許少。這麼說似乎就有些不對了。」賀思諱本想著放過許少卿一馬,怎奈這個富家公子這麼不識好歹。賀思諱的眼睛慢慢地瞇了起來。「許少似乎是忘了,這件事純粹是因為你的緣故,許老爺子才找上我賀家的。要聯手本也不是我的本意。許老爺子要為你出頭,怎麼卻攤上了你這樣的兒子?呵,不過想來也是,如果不是許少太忍耐不住,又怎麼會讓人險些徹底把你廢了?嗯?」
「我殺了你!」許少卿徹底被賀思諱激怒,從桌子上隨手抄過水果刀,衝著賀思諱就撲了過去。
而在同一瞬間,賀思諱就已經拔槍出來,在許少卿要撲到他身邊來的時候,槍口狠狠地抵在了他的額心上。「現在許老爺子在休息,我不想打擾了他老人家。所以別逼我開槍,許少。」
許少卿看到賀思諱亮了真傢伙,一時間腿就開始打顫了。
賀思諱示意性地用槍抵了抵他的額頭。「許少,不要覺得我說話難聽。如果不是因為許少的這件事,你家老爺子也不會要聯合我賀家來對付墨朗白,你的姐姐更加不會成為我的未婚妻,而且還被封鎖消息。那麼,我就更加不會出如今的這一招,讓你姐姐去勾.引沈濯言,拿到他的『冰度』讓我們如虎添翼。賀家和許家的聯手,再加上『冰度』這個利滾利,洗錢的好地方,就算是兩個墨家又有什麼可怕?但是現在,許少最好是從今開始安分一點兒,不要去不該去的地方,不要說不該說的話。我今天對你說的,難聽也好,讓你發怒也罷,只是為了告訴你,如果是因為你的緣故破壞了我的這整個計劃,我不管你是不是許家的公子,都會直接送你去地獄!」
許少卿被賀思諱的話嚇到了。
相比於賀思諱這個放養的孩子,許少卿簡直就像是在蜜罐裡長大的。再加上是老來得子,許家上下就更是寵著愛著,疼得不得了。所以也就給慣出了一事無成,游手好閒的毛病。標準的以為紈褲公子。
不過,這番話,賀思諱也就只是說說罷了,他不會真的如自己所講,一槍崩了許少卿,畢竟,他還沒有跟許家作對的打算。而許家之所以會要對付墨家,也不過是他偷偷地把那個傷了許少卿的女人跟墨家有關係的事情,放了一點兒口風出來。然後任由他們故意把消息越傳越大,最後飄到許家的耳中,就已經徹底演變成了,是墨家找人暗算的許少卿。
許家祖上一直跟上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他們的家族裡至今還有人在職位上,而經商,也不過是這些年許老爺子才去做的罷了。所以,不管怎麼說,賀思諱也不會去傻到真的和許家作對的地步。正因如此,他才會設下這麼個計策,聯手許家,去對付墨家,等他吃掉自己想吃掉的東西,到時候,許家還不是他說了算?
而這之前,賀思諱對許少卿說出來的話,只不過是為了刺激他而已。
賀思諱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得知許少卿說過要陌沄昔陪酒的話之後,他會覺得心裡那麼窩火。而且非要發洩出來不可。所以這次他看到許少卿的時候,簡直是藏也藏不住地尖銳和挖苦。終於是讓許少卿咬牙切齒。
不過,對於這位紈褲子弟的憤恨,賀思諱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
原本他跟賀家也只不過是個利益關係而已。讓許少菁去故意的引.誘沈濯言,也不過是因為利益需要而已。畢竟『許家大小姐』的這個名號,對於別人來說,還是十分有誘/惑力的。
賀思諱看著許少卿老老實實的坐回沙發上,但異常憤怒和憋屈,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的模樣,不在意地冷哼一聲,然後扔下酒杯就朝外走。「等你姐回來了告訴她,有新情況就主動跟我聯絡,告訴許老爺子,我來過了。許少,再見。」
然後,在賀思諱走了之後,許少卿一腳把桌子給踹了出去。
冰度』的包房裡。
鋼琴聲一直沒有停歇,直到陌沄昔的午餐被端進了屋裡,侍者提醒她該吃飯了的時候,陌沄昔也依然認真而專注地彈著鋼琴。她的眼睛輕輕的闔起,音符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從她的指尖傾瀉而出。陌沄昔反反覆覆地彈奏著這首曲子,彷彿就這樣永遠的彈奏下去,也彷彿這些音符可以填滿她已經空洞的內心。
最後,在手指的動作慢慢停下的時候,陌沄昔在心裡不停地想著。《末路》不知道是不是要上演了,也不知道她自己還要在這裡呆多久,甚至,陌沄昔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踏出這個房間,而且,剛剛的時候,她還在心裡默默地考慮著,會不會等沈濯言厭煩了的時候,陌沄昔走出了房門,卻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了……
如果真的就像這樣結局,她又該怎麼辦呢?
陌沄昔不知道。所以,她只能透過琴音,一遍又一遍地緩解心裡的壓力,那麼無聲卻又那麼傷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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