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沄昔踉蹌一步,背後跌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舒蝤梟裻
腰間被一隻手臂緊緊地錮住,然後,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念了一句。「沄昔。」
陌沄昔的身體瞬間僵住。在剎那間,她忘記了哭,喉嚨像瞬間被一直手緊緊扼住一樣,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陌沄昔隱隱的顫抖著,卻始終不敢回過頭去。
陌沄昔不敢回頭,不敢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究竟是不是墨朗白的聲音,不知道回過頭之後,看的是不是他的臉。
世界上最慘痛的並不是絕望。而是在你絕望之後好容易升騰起一絲的希望,再狠狠的將你的希望擊碎,將你打入無邊無際地深沉地黑暗深淵中去漩。
直到耳邊再次響起那聲很輕的呼喚。「沄昔。」
陌沄昔才慢慢地回過頭去。然後,她看到的是一套黑色西裝,紋絲不亂的墨朗白,臉上帶著些疲憊的笑意站在自己的身後。突然,陌沄昔心頭的緊繃全部卸了去。身體終於癱軟了下來,摔進墨朗白的懷裡。「太好了……舅舅。」
墨朗白動了動右臂,雙眉稍稍的蹙了起來愨。
跟在身後的墨七此時走上前一步。「墨先生,我來抱小.姐回病房。」
「嗯。」墨朗白因為右臂不能動,也就同意了。墨七走上前來,從墨言的手裡接過陌沄昔,將她穩穩地打橫抱起。
墨朗白稍微側頭,問著身旁的親信。「死了幾個?」
「一共二十四人。另外,簡老也沒能活下來。」旁邊的親信臉上出現非常悲痛的神情。
墨朗白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狠戾。「我墨家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那個叛徒呢?」
「亂槍裡打死了。」墨七抱著陌沄昔,垂了下眼睛回答。
墨朗白的眼睛狠戾地一瞇。「屍體呢?」
「已經帶回來了。」親信立刻抓緊答道。
「砍成三段丟出去餵狗!」墨朗白冷笑一聲。「簡老在哪兒,我去看看他。墨七,你抱沄昔去病房。找個醫生給她看看。」
簡老是墨家的老元勳,在羅馬分部成立的時候親自來坐鎮指揮。在這次的交易中,墨家裡出了內亂,交易當天發生槍戰,簡老也不幸被子彈擊中。墨家一共損失了二十四個精英,墨朗白自己也被子彈咬了一口,原本懷疑是美人淚,當即就用匕首狠狠剜去一塊血肉,為此險些廢了一條手臂。
墨家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損失。內奸,這個詞在墨朗白看來就是完完全全的嘲諷!
之後,他去看過了簡老,又安頓了墨家的兄弟之後,重新拐回病房裡。
陌沄昔正在床上睡的安穩。墨七則一直站在旁邊等候。看到墨朗白來了,就微微的彎了下腰。
「墨七。」墨朗白看到墨七的瞬間,這麼平靜地說了一句。「回去之後去『懲戒』那裡領罰。」
墨七連眼睛也沒眨。「是。墨先生。」
墨朗白揮了揮左手,讓他離開了。然後他走到病床邊,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著陌沄昔已經睡著了的臉,目光緊緊的追隨著,絲毫也不挪移,甚至連她呼吸時最微弱的顫動也不肯放過。目光中是再也不刻意掩藏著的火熱的愛意和濃烈的思念。
陌沄昔就那樣平靜地睡著,呼吸勻稱,臉頰微紅,她的唇輕輕的開合著,有清淺地呼吸吐出。
墨朗白在瞬間被迷了眼,他慢慢地低下頭去,不受控制一樣,抓住陌沄昔的一隻手腕,在細嫩的皮膚上摩挲著。帶著槍繭的指腹在她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而那指尖細膩的觸感卻又更加刺激了墨朗白的感覺。他低下頭去,親吻陌沄昔的眉心和臉頰。
墨朗白的上身幾乎都壓在了陌沄昔的身上,迷醉的欲.望迫使他下半身都硬.挺起來,然後,墨朗白的喉嚨裡像是發出一聲哀鳴,聽不真切。卻像認輸一般歎了口氣,然後吻上了陌沄昔的唇。
那是本不該出現的帶著禁.忌的吻。唇齒間掩藏著濃重的情.欲和強烈的侵佔氣息。唇齒間激烈的糾纏,吮到的甘甜甜美,這一切簡直就是欲.罷不能,讓墨朗白再也停不下他的動作。他眼眸沒有閉上,而是在那樣極近的距離一直一直看著陌沄昔,看著她因不能呼吸而緊蹙起的眉,看著她因自己的親吻而逐漸漲紅的臉頰,墨朗白的心裡突然被塞得滿滿的。他的眸中帶著濃烈的絕望看著陌沄昔,最後這種絕望全部化為了唇齒間的激烈。
墨朗白抬起受傷的右臂,捏住陌沄昔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嘴巴,帶了濃重血腥之氣的舌尖探進去放肆地掃蕩,大力地舔舐。這瞬間,墨朗白簡直有把陌沄昔弄醒的衝動。讓她醒來,讓她看看自己濃烈又煎熬的愛!等墨朗白瞬間清醒的時候,他離開陌沄昔的唇齒,甚至還留下一道淫.靡的水痕。
只是,陌沄昔依舊沒有醒來。
墨朗白深深的閉上自己的眼睛,維持著清醒,給陌沄昔拉好棉被,站起身來,慢慢地向後退著。直到退去角落裡,冰冷的牆壁隔著衣服觸及到他時,才總算停下來。
我這樣愛她,這樣寵她,卻想得到更多——
墨朗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陌沄昔的體溫。他的下身隱隱腫痛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他對於陌沄昔的欲.望早已經一發不可收拾。或許,在之前還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是現在,在看到陌沄昔出現在醫院裡的剎那,在看到她淚流滿面喊著『舅舅』的剎那,墨朗白就已經想這麼做了。
不,還不夠,他想要更多——他想得到更多——
墨朗白把手指緊緊地插.入自己的頭髮之中,表情猙獰而痛苦。他隱秘而濃烈的愛意,他瘋狂又衝動的渴望,他強烈的思念著這一個人,這個他願意捧在掌心裡寵著愛著疼著護著的人……卻始終求而不得。
原來老爺子當年說的果真沒錯,可憐他難得情深,若是對死物還能拿的穩端的住,若是碰到生靈人心,只怕就會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墨朗白的視線重新落到陌沄昔的身上,複雜而深沉。他留下的那些嫣紅的痕跡,等到她醒來的時候,便會消失不見,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她也永遠不會得知。
然後,他的目光下移,滑過陌沄昔的左手,停留在中指上。那裡的那只指環,卻是墨朗白不能也不敢碰觸的位置。那扇禁.忌的大門,讓他如此痛苦不堪,只能掩藏在心裡。
她會愛上誰?她會看著誰送上自己微薄的唇?她會全心全意的用著自己的雙眸看著哪個人……有誰能夠如此的幸運,可以被這個他捧在心尖兒上的孩子,用生命去愛著?
不論是誰,那人都不會是他。墨朗白知道。
再醒來的時候,陌沄昔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的墨朗白。他的身姿挺拔,看不出哪兒受了傷的樣子。陌沄昔動了動身子坐起來,床發出微弱的響動。墨朗白聽到了回過身來看她。
「沄昔,你醒了。」
「舅舅……」在墨朗白轉身的剎那,陌沄昔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墨七說你受了槍傷,危在旦夕。」
墨朗白點點頭,走到陌沄昔的床邊坐下,抬起一隻手抿過陌沄昔耳邊的發。「被子彈咬了一口,沒事。」
陌沄昔發覺了墨朗白用的是左手這件事,所以抬眸問道,「是右臂嗎?給我看看。」
墨朗白沒有拒絕她的要求,解開扣子,露出他纏滿繃帶的右臂。
陌沄昔看到,上面有隱隱的血跡滲出來。「是……美人淚?」
「不是。」墨朗白寬慰她。「只是普通的小子彈。他們大驚小怪而已。」
墨朗白沒有說,其實他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如果不是羅馬的墨家分部裡正好有一批美人淚子彈毒素的解毒劑,這一次恐怕他只能凶多吉少了。
只是,他不忍再讓陌沄昔受驚嚇,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陌沄昔舒了一口氣。
「沄昔。」墨朗白收回自己的手,克制著指尖想要觸碰到陌沄昔臉頰的衝動。「舅舅很抱歉這麼對你,但是現在你必須回到國內去。我已經讓莫言在外面等你,只等你醒了就把你送回去。這幾天你肯定很累,但是你不能呆在這裡。」
「我會給舅舅添麻煩對嗎?」陌沄昔這麼問了一句。隨即輕輕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舅舅不用這麼說,只要能看到舅舅沒事,我就可以放心了。」
墨朗白的眼眸裡滑過一抹痛楚。他不讓陌沄昔留下,並不是陌沄昔會給他添麻煩,也並不是因為他不想她留下。
而是,墨朗白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次的碰觸她。這樣糾纏著他靈魂的心魔,只會拉的他越墜越深,無法自拔。「舅舅在這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所以不能陪你。回去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嗯?」
陌沄昔點點頭,卻又蹙起了眉。「所以,舅舅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快則一兩月,慢則——半年吧。」墨朗白最後咬了咬牙,隱忍的說道。
其實羅馬的事情,最多再有三五天就能處理完,可墨朗白無法這麼回答她,因為,墨朗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雙自己朝思暮想的唇,這個自己愛到骨血深處的人。
他需要時間冷靜和思考,也知道,他不能逼迫的陌沄昔太緊。那樣會讓她崩潰,會讓她吃不消。
不是人人都能背負的起這禁.忌的罵名。他不怕,可不代表陌沄昔也無所謂。就算他想,卻也不忍強迫她一絲一毫。
最後,陌沄昔還是走了。
她在離開前,墨朗白在墨七和墨言的面前,擁抱了陌沄昔告別,並且低下頭,去輕吻她的唇角,說著舅舅愛你。陌沄昔眼神平靜地接受著他的親吻,沒有絲毫的詫異,其中的坦蕩和光芒,簡直讓墨朗白覺得自己的內心骯髒。最後他拍拍陌沄昔的肩膀。「沄昔,先去外面等著,我有幾句話要對墨言說。」
陌沄昔點點頭。「舅舅,我在國內等你回來。」
半晌,墨朗白『嗯』了一句。等陌沄昔出了門,墨朗白則已經變了衣服神情地轉過身來,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墨言,慢慢地說出一句。「墨言,管好你的眼睛和你的舌頭,如果被我聽到一句不該說的話,我不介意替你管好它,讓它永遠也不能說話!」
墨言腦門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他垂著眼睛回答。「墨言不敢,請墨先生放心。」
「最好如此。」墨朗白睨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回去之後,你只要保護好她,別讓沄昔被人欺負。其他的……」墨朗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墨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緊張而聽錯了,他居然覺得墨朗白的聲音裡有些顫抖。「其他的,你統統不用管。」
「是,請墨先生放心。」
隨後,墨朗白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之後,沒過多久,墨朗白聽到樓下的軍用越野發動的聲音。他始終保持著一樣的姿勢,閉著眼睛。
「先生,真的不下去送送小.姐嗎?」墨七在旁邊低聲說著。
墨朗白聽到他的話,重新睜開眼睛。眼神深邃又複雜。「不用了。送和不送,沒什麼區別。」墨朗白這一次沒有怪墨七話多,而是這樣回答著。
他沒有說,送與不送沒什麼區別,不論多久,沄昔還是會離開。今天會離開,總有一天也會離開,從另一種意義上,徹徹底底的離開他,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
這一通折騰耗費了陌沄昔不少的精力。回到國內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肖重雲打電話。
「哎呦,我的真主阿拉,可算是聽到我的禱告了,沄昔,你總算回來了。今天是綵排的最後一天。你能撐得住不?如果能的話,就過來練習一下,走個場子。明天可就是正式展了!」
陌沄昔深吸一口氣,「好,沒問題。你過來接我吧,我在家。」
「我十五分鐘後到,你先收拾一下。」陌沄昔掛了電話之後,就去洗了個澡。
等她擦乾了身體,看著鏡中自己有些憔悴蒼白的臉時,陌沄昔無奈地歎了口氣,拿了粉餅和腮紅化出自己的好氣色。沒辦法,這就是藝人。連軸轉著,憔悴之後,要靠掩飾來展現自己的好精神。
陌沄昔偽裝的很好,就連肖重雲來接她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她的憔悴。
「看上去你面色還不錯。」肖重雲這麼評價著。
陌沄昔無奈的露出個笑容來。「這幾天沈濯言找我了?」
「只有那天打電話的時候找你來著,最近這幾天沈總忙壞了。聽說法國的一個合同作廢了,正忙著收拾爛攤子。」肖重雲一邊兒說著,一邊兒發動了車子。
陌沄昔在聽到『法國』這兩個字的時候,只覺得腦門一陣亂跳。然後,她首先想起的就是『賀思諱』。不過,她還是穩了心神問了句。「怎麼收拾爛攤子?」
「聽說法國的那個闊少重新帶著合約來了,正找沈總詳談呢。」
陌沄昔聽完,心裡『咯登』一下,驟然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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