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冥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輕鬆的睡過一覺了,而且還可以感覺公孫婉傳來的溫暖,獨孤冥睜開眼睛,看到公孫婉此時正看著獨孤冥,四目相對,母與子,愛與痛,一切盡在眼神中。
雖然這個地方太單調了,但卻是獨孤冥這兩年來最開心的地方,這時公孫婉溫柔的說道:「醒來了啊。」
「嗯,媽媽早安。」獨孤冥回答道,獨孤冥賴在公孫婉的懷裡,不肯離開。
「傻孩子,這裡哪有分早晚之分的,你不覺得我在這裡出現有點奇怪的麼?」公孫婉問道。
「…」獨孤冥不語。
「我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我看到我的孩子長大的,變得堅強了,但是強者卻要經歷許多磨難,我不想,也不願,但命運卻還是讓你選擇了這條充滿血腥與危險的路。」公孫婉有點落寞的說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與你父親為什麼會離開麼?」公孫婉問道。
而獨孤冥身軀頓時震了一下,把頭深深的埋在公孫婉的懷裡,公孫婉一邊撫摸著獨孤冥的頭,一邊似乎回憶的說道:「本來我想等我們療傷完才去找你的,但現在似乎不用了,我與你父親是因為被一批神秘人偷襲,身受重傷,為了不連累你,我們只好離去,你不要問那些人是誰,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而至於你的身世,等你來到了術師的天堂—術師大陸你就會明白了,不過你至少要成為術聖才可以進入術師大陸,而現在我是一個虛幻,你不要在這裡停下腳步,記住我下面的的一句話:幻與實,黑與白,洞察虛妄,無妄無塵,夢空虛花,鏡中望月,了卻夢虛,為是而眼,心中明眼,洞察一切。」
獨孤冥聽到公孫婉的話後愣了一下,公孫婉最後一句話有點像是提示什麼又有點像是一篇口訣,獨孤冥開始沉思起來,而公孫婉含笑不語,靜靜的看著獨孤冥。
獨孤冥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飄渺無痕,不斷心中默念著公孫婉最後一句話,突然一雙眼睛變成了乳白色,時黑時白,獨孤冥頓時摀住眼睛,而公孫婉緊緊的抱著獨孤冥,獨孤冥沒看到公孫婉此時的已經淚如雨下,眼中充滿了不捨與憐愛。
獨孤冥感覺到身體中有一股乳白色的氣流不斷按某個循環進行,身上不時冒出乳白色的光芒,突然獨孤冥一雙眼睛變成了乳白色,感覺很怪異,獨孤冥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空曠的地方,而公孫婉卻不見了,獨孤冥心中頓時浮現出四個字:破妄之眼。
獨孤冥看到遠處一些小小的人影正在呆呆的坐著,獨孤冥連忙收起破妄之眼,再次回到公孫婉身邊,獨孤冥頓時大喊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可以說,你看到的是我也不是我,你現在只有殺了我,你才可以離開這裡。」公孫婉淡淡的說道。
而獨孤冥雙手發抖,看著溫柔的公孫婉,叫他怎麼能下得了手,淚水頓時流出,而公孫婉推開獨孤冥,站了起來,說道:「雖然有點殘忍,但你不可以停留在這裡,你只是破了這幻幻與實的世界,並不是真的殺了我,來吧,孩子,你已經長大了,我很欣慰,不可以感情用事。」
獨孤冥站在一旁,低著頭,淚水不斷滴落,滴滴答答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難以選擇的節奏,那悲傷的旋律讓獨孤冥雙手不斷發抖,公孫婉拿起獨孤冥的工布,遞在他面前。
而獨孤冥伸出顫抖的右手,慢慢的舉高,就像是右上上綁有千斤墜似的難以舉起,艱難的抓住劍柄,工布似乎感覺到獨孤冥的心情,不斷震鳴,劍身上發出一股股寒氣,變成水珠不斷滴落,就像是為獨孤冥與公孫婉流淚一般。
公孫婉後退兩步,看著獨孤冥,獨孤冥右手顫抖著把劍尖慢慢指向公孫婉,獨孤冥此時好恨,恨創造這個幻與實世界的人,為什麼要讓人選擇這樣的結局,就算知道是虛幻,但還是下不了手,那真實的笑容,那溫暖的感覺,難道全是假的麼?
公孫婉雙手抓住工布的劍刃,說道:「傻孩子,都說了這只是虛幻,你還為什麼這樣難以抉擇,再見了,我在術師大陸等你。」
公孫婉說完在獨孤冥尖叫中竟然向前刺入工布的劍尖中,鮮血不斷從公孫婉胸口處流出,獨孤冥連忙丟下工布,緊緊的抱住公孫婉大哭,而公孫婉微笑的看著獨孤冥說道:「再見了~」
公孫婉頓時變成點點光芒升上高空消失不見了,而獨孤冥頓時暈倒了過去,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鳳清兒與歐若虛那裡,鳳清兒不斷拒絕林彩雅的選擇,而歐若虛更直接把神農尺、術師杖那些東西都扔到遠處去了,何詩倩也唸唸不捨,但何詩倩知道在這幻與實的世界呆的越久,修為就消失的越多,最終只能死在這幻與實的世界中,成為一具冰冷的骷髏。
何詩倩說道:「夢兒,雖然我們相隔兩個世界,但我還是陪伴在你的身邊的,不要任性,你是母親的心頭肉,母親也不想你離開,但這裡對於你沒有好處,這也是你的一個試煉,殘酷的試煉。」
「不要,就算死,我也要陪在你身邊,在我六歲時你就走了,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你,就算這是虛幻的有怎樣,這是我的夢,你知道我每天在夢境中都希望見到你,但每次見到的只是你滿身鮮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那個人卻站在旁邊不管你,我苦苦哀求他,但他卻冷漠的站在那裡,我痛恨他,我恨不得殺了他,那個狠心的人。」歐若虛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也不可以怪他,族規難容,我只是一個卑賤的人,根本不可以嫁與他,我配不起他,夢兒聽話,其實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何詩倩吻了一下歐若虛說道。
而歐若虛雙眼紅腫的看著何詩倩,心裡那隱隱發疼的感覺,讓自己難以接受,歐若虛捂著心臟部位半跪在地上,不斷喘著大氣,看著何詩倩。
而何詩倩卻溫柔的一笑說道:「能見到你我很開心,我要謝謝這裡,因為我見到了你長大後的樣子,你還是更像他,雖然你的脾氣有點像我。」
「不要!!母親不要啊。」歐若虛快速跑到何詩倩身邊,可惜何詩倩早一刻把神農尺刺進心臟中去了。
歐若虛抱著何詩倩不斷大哭,不斷大喊大叫,但何詩倩卻身處手撫摸了一下歐若虛的臉龐,說道:「不要悲傷了,我永遠在你身邊陪伴著你。」
語落人散,化為點點光電升上高空,就像是思念化為繁星般高掛在空中,歐若虛頓時雙手抱頭不斷撞地,大吼了一聲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