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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15第二十一章第十五節 文 / 染血鬼手

    315第二十一章第十五節

    隨著這怪異密咒的吟唱,王尚然驚奇的發現週遭的那些丫鬟、家丁竟然同時起了異變,他們口中長出了獠牙、指尖生出了尖爪,且神色變得呆滯,目中無光,皮膚逐漸變為青紫……竟然在同一時間內全部化作了凶屍!

    見此情形後,王尚然也是大驚不已,定了定神後,方才開口說道:「白道友,你這是什麼法子,竟然能讓這些凶屍變得與常人無異?」

    那白阽聞言,頗有些驕傲的說道:「這可是頂上乘的養屍之法,叫做隱屍之術!」

    「好一個隱屍術,實乃妙極!」王尚然擺手讚歎道,隨之卻是話鋒一轉,冷眼掃視著屋內的一眾怪屍、凶屍,並說道:「白道友,這便是你所有的『家當』了吧?」

    那白阽哪會想到王尚然翻臉比翻書還快,不明何意的點了點頭,剛欲開口答話,卻見王尚然竟然猛的發難,不及他白阽有所反應,便也如當年王登那般,十二道玄黃靈符瞬間甩出,打在屋中各處,只不過這回用並非是罡雷之符咒,而是能引出地府之火的業火符咒!

    那業火符咒遇五行之物皆可燃,火勢威猛,不將一切燒成灰燼是不會熄滅的!隨著這十二道業火符咒炸開,焚天烈火頓時出現,將整座屋子瞬間吞噬。

    看著屋中的熊熊烈火,以及那些費勁心思才養成的凶屍、怪屍在一瞬間便被火舌吞沒,白阽面如死灰,語無倫次的說道:「王家……又是王家……」

    王尚然撇了眼滿臉呆滯之狀的白阽,搖頭道:「自作孽不可活,怪就怪你一心被邪術迷惑,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死在這被地府用以懲治罪孽深重之亡魂的業火中,也算是你的造化了!」說罷,便揚長而去。

    身在火海之中的白阽,一見那王尚然離開,眼神頓時澄清,惡狠狠的罵了句髒話,隨之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符咒,只見此符咒一出,他身旁的業火盡數往周圍退散而去,以他為中心,出現了一大塊沒有火光的地帶!

    此張符咒便是馬家的拿手靈符離火符,早年在白阽邪術練成之時,曾去馬家論過道,並在與馬家的當代家主的比試之中獲勝,從而贏得一張離火靈符,沒想在這等時刻,竟然派上了用場。

    他手持靈符,喚來那些尚還在火中苦苦掙扎的凶屍、怪屍,驅盡它們身上的業火之後,便引著這百餘隻殭屍去往院後的一間房中,而那地下石室的入口,便在此間!這間屋子,也正是整個兒宅院唯一一間沒有被業火燒燬的。

    來到這間屋子後,白阽啟動了早已準備好的機關,使得兩旁山坡底端的數塊巨石鬆動,從而造成了山體的滑坡,但因這屋子周圍被巧妙的設置了數塊凸形山巖,替其擋住了滑落而下的石塊、沙土的衝力,使其僅僅是被埋在了地下,但卻並沒被砸塌。但偌大的宅院其他各處卻是毀於一旦,成了如今的這幅摸樣!

    聽白阽以一種似乎是在講述別人經歷的口吻講了這麼許多之後,劉萍等人皆是面面相覷,誰也沒想這流傳幾百年的龍王村外山谷之謎,竟然跟王家還有著這麼一層淵源。

    王長貴沉思片刻,隨之冷聲說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被邪術迷惑,要不然,以你的資質,道歸正途的話,成就無上道業也絕非不無可能!」

    白阽一聽,神色先是一滯,隨之卻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何為正?何為邪?三百年間我一直沒有想通!當年我因被業火灼燒,傷了體內陽元之氣,自此不能再見陽光,成了一個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怪物,自那以後我才明白,要想成就自己的夢想,首先要具備就是強橫的實力,當年若我能抵擋住你王家道符的話,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徐雲德道:「三百多年了你還沒想通啊!也罷,以前你便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今怨氣更重,方才老道已經給你指了條出路了,那便是收了屍群,自己另尋他處自生自滅,若還是執迷不悟的話……」

    不等徐雲德說完,便聽白阽呵道:「狂妄後輩,多番口出狂言,王家之後尚且難有資格與我這般說話,你又算得上是個什麼東西?」

    徐雲德一聽,頓時來了火氣,剛要出言反駁,卻被身旁的王長貴給攔下了,只聽他低聲說道:「徐兄弟,莫要動怒,我越發覺得此事有諸多荒謬之處,且不說他所言是否屬實,但是外面的那些殺害小劉四人的凶屍,似乎並不受其控制,我想這其中定然有蹊蹺!」

    劉萍聞言,也是連連點頭的說道:「是呀,我也覺得有好些古怪的地方,我們費盡心思,破了屋中的陣法,尋得百花圖上的秘密,方才開啟了石室密道,來到了這裡,可為何這三個組織上的人竟也在這兒呢?他們又是如何進來的?還有就是那張貼在柱子上的離火靈符,按理講這符咒乃是馬家的絕技,即便真是鬥法輸給了白阽,也多半不會傳給他這個!另外,權且就當做真是他從馬家贏來的話,也定然如獲至寶,可卻為何在業火燒盡之後,還是貼在那裡,似乎並不十分在意?」

    王長貴道:「此外,我見通往宅院遺址外頭甬道,直通往谷外河道邊上,這說明此間定然是有人出入,照這個白阽的話看來,他三百年間皆沒有踏出谷底半步,那麼那個甬道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由此看來,這個白阽的話多半有假……待我試他一試。」

    白阽見劉萍等人嘀嘀咕咕的說著些什麼,不由好奇的問道:「你們在商討些什麼?可是如何逃命?若真是這個的話,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今天你們幾人誰也別想走出這裡!」

    「符起,罡雷!」王長貴突然間一聲暴呵,隨之甩手便是一張靈符打了出去,直射向白阽面門。白阽毫無防備,頓時被這紙符咒逼得方寸大亂,神色俱驚的忙一蹲身,這才堪堪避過了這道靈符,隨之說道:「王家後人,怎麼盡出這等奸詐之徒……」

    可未等他話音落下,卻又聽聞耳後生風,驚奇使然,轉身欲看,卻在他方一轉臉之際,只覺眼前一黑,隨之「轟」的一聲炸響,一陣幽綠火光頓時在他臉上燃開,吃痛之下,白阽怪叫連連,不斷的用手扑打著燃著綠火的臉!

    王長貴冷目靜觀,見白阽做此反應之後,沉聲說道:「這根本不是罡雷之符,你若當真見過我王家雷符,為何如今卻又認不出真偽?」

    白阽一通扑打過後,臉上的火光逐漸消失,可再等他抬臉之際,劉萍等人卻驚訝的發現,原本紅光滿面,頗有些仙風道骨氣質的面頰竟然變成了一副**不堪,膿水低落的怪異臉龐來!

    徐雲德滿臉震驚的看著白阽的這幅怪臉,忍不住問道:「這……這到底是啥玩意兒呀?怎麼比殭屍還要難看?」

    那白阽似是惱羞成怒,眼眶崩裂的雙目似欲噴火的蹬著王長貴,說道:「果真不愧為王家後人,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識破我的計謀,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與你們演戲了!」說罷,便見他雙手一揮,隨之張口就是一串長嘯,這嘯聲連綿不絕,高低起伏持續了好久也不見衰竭。

    王長貴見狀,面露驚疑的說道:「竟然是鬼屍!能發出此等嘯聲的鬼屍,道行著實不淺呀!」

    「鬼屍!」徐雲德和許小六對這兩個字似乎都不陌生,近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聲來,隨之徐雲德接著說道:「老道你確定,當真是鬼屍?這可是傳說中的大魔頭呀!若當真不假的話,咱可算是撞了頭彩。」

    王長貴點頭道:「不會錯的,你可見過有什麼東西會是這等人不人、屍不屍的樣子,且能說人話、變人形?」

    徐雲德一聽,頓時沒了言語,將目光再次轉向那長嘯不止的白阽,嚥了口唾沫道:「娘的,當真是啥好事都叫老子給撞上了!」

    劉萍雖說並不知道鬼屍究竟是個什麼玩意,但見王長貴和徐雲德兩人的表情便知,這東西定然不一般,另外此時那白阽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烈陰屍之氣也叫劉萍心境難安,她暗自將楚刀反握在手,凝神戒備起來。

    這時,只聽石室內的青石地板,「嘩嘩……」的又是一陣脆響,頃刻之間,便又有十來石板塊從下而上的翻了過來,與此同時,數之不盡的凶屍從那石板下頭擁了出來,粗略數下,竟然有兩三百頭之多!不僅如此,那些凶屍之中,還夾雜著六七隻怪屍,要麼多手、要麼多腳,總而言之怪異非常,摸樣令人不寒而慄。

    一時之間,整個石室內被秘密麻麻的殭屍填滿,齜牙咧嘴的殭屍,似乎是被白阽的長嘯之聲所控制,張牙舞爪的向甬道處蜂擁而來,似是要講劉萍一夥撕成碎片。

    另外,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石室中的諸多老舊物件內,此時正有一道道恍若虛幻的殘影,鬼叫連連的躥將出來,在石室上空來回盤旋,時不時的飛近劉萍等人所在之處,卻也只是頃刻即退,並不逗留。

    王長貴冷眼看著宛如鬼蜮般的石室,沉聲道:「沒想此間竟真有這等大凶之物,之前的那諸多疑點也就不解自破了!丫頭,徐兄弟,我等三人兩年沒見,此番剛一碰頭,卻是又遇險境,看來老天當真待我們不薄呀!」

    徐雲德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就知道,跟老道你在一塊,絕不會碰到好事,但我徐雲德就喜歡如此,旁人一輩子也絕難碰到的玩意兒叫我碰見了,就算哪日下了黃泉,我也無悔了……」

    再看此刻的劉萍,卻早已不再是常人的摸樣,一副詭異的尖臉,三寸獠牙、尖長鼻子、狹長眼角、刀片般的尖爪加之銀光閃爍的楚刀,無處不散發著駭人的氣勢!只見她嘴角抽動,時不時的從喉中發出陣陣咆哮,已然是完全進入了半人半仙的狀態,就差衝進屍群鬼塚裡去廝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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