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i^」
天空上,烏雲蓋日,並有轟鳴聲傳來,雷電閃耀。
「嘩嘩嘩。」
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其勢不絕,讓人絕望。
地面上狂風席捲,猛烈異常。
這一日,天氣惡劣,惡劣到了極點。
在這狂風暴雨之下,鄴城城中,幾乎空無一人,只有袁紹派遣出來的巡邏士卒,才會在這狂風暴雨中疾行。
「噠噠噠。」
就在這時2c一支巡邏的隊伍,自東向西而去。這隊士卒持矛背弓,身上披著雨衣,遠遠看起來有幾分威武。
但是近看了,卻能看出這些士卒們臉上的低落,乃至於絕望。
「一個月了,已經一個月了。不管是狂風暴雨,不管是電閃雷鳴,不管是損失如何的慘重,這城外的漢軍,都是洶湧如潮,攻勢綿延不絕。難以忍受,真的是難以忍受啊。我們為什麼不乾脆投降算了?畢竟,我們也是大漢朝的人啊。」
忽然,有一個士卒似發瘋了一般,停頓了下來,不再巡邏,而是仰天大吼,淚流滿面啊。
在這趙國的都城內,這一句話絕對是大逆不道的。但是這一支巡邏隊伍內的士卒們,卻並沒有為難這個士卒。
大家是同隊的袍澤,這是其一。
大家也是這麼想的,這是其二啊。
著一名似乎發瘋了的時候,道出了他們的心聲啊。
漢軍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啊。連延不絕的攻勢,讓人絕望啊。為什麼,他們不選擇投降呢?
而這一隊士卒的心聲,是這鄴城境內的無數無數的趙軍士卒們的心生啊。i^
錯了,不是無數無數。
若是放在一個月之前,趙軍大軍足有七萬。而現在還剩下多少呢?到底是三萬,還是四萬?
搞不清楚了,反正很多人都死了,城中的屍體每天都堆積如山,一次次的火花掉了。
反正,一股子絕望,不穩定的氣息,已經瀰漫在了鄴城城頭了。
「殺。」
這時,一聲吼殺聲隱約的從雷電之中的,傳播了過來。
「唉,漢軍的氣勢,又盛了。」士卒們頓時知道,漢軍的氣勢又興盛了一分,歎息了一聲,陌陌的走了。
沒錯,此刻鄴城城北外的漢軍士氣,絕對是大盛的。
「卡嚓。」
卡嚓一聲,只見鄴城城北上的「趙」字帥旗的旗桿,崩塌了。就在剛才,無數無數的敵我雙方的士卒,都親眼看見了,一道閃電,正中目標。
是閃電將這一桿「趙」軍帥旗給擊斷的。
這是上蒼都要滅亡趙軍啊。
在這一刻,漢軍的氣勢如虹,殺氣更足。反觀趙軍,神色蒼白,手腳發軟了。
誰都不敢小視,上蒼的預示啊。
「轟隆。」
就在這時,又一道閃電閃耀,亮光直透三萬里。
在這一道亮光之中,映照出了袁紹的那一張臉。
此刻,袁紹正立在城門樓的前方,倒塌的帥旗,正在他的腳下。「趙」這個國號,在袁紹的身邊倒塌了。
袁紹的一張臉,卻是面無表情。面無表情,若是在尋常時候,這還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表情,但是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可怕,無比的可怕。
似那萬丈寒冰,散發著深入骨髓的寒冷。
此刻,除了袁紹以外,有袁譚,逢紀,那個曾經在袁紹的面前立下誓言,要為袁紹鞍前馬後的麴義,卻是已經不見蹤跡了。
麴義死了。
因為勞累,暴斃而亡。
麴義死後,乃是袁紹親自為其火化,然後丟棄了。
真的,丟棄了。
在這一刻,袁紹連給這一位心腹安葬的能力都沒有了,因為袁紹知道鄴城必破,若是安葬,屍骨必定會被漢軍拖出來鞭屍。
所以,麴義就只能挫骨揚灰了。
「真的力盡了。」袁紹的心中深處,發出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情不可聞,但是袁紹卻知道,自己的路盡了。
最終,他困守城池,只是一個月而已。比想像之中的,要少了許多歲月。
對漢軍造成的傷亡,也是大大的出乎了袁紹的意料,不是多了,是少了。
袁紹很想繼續,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力盡了,城池高破,就在這幾日的時間了。
城池下方,漢軍軍營前方,劉馮立在麾蓋之下,因為暴雨雷電,他沒有穿著甲冑,而是穿著皇太子的冕冠,冕服。
此刻,雖然有麾蓋的保護,但是劉馮身上的冕冠,冕服還是不免比雨水給打濕了。
而他的一張臉,出奇的與袁紹有幾分相似,面無表情。
沒錯,在袁紹看來,自己鎮守了一個月的城池,太少了。對漢軍造成的傷亡,也太少了。
但是對於劉馮來說,他的大軍已經損失的夠多的了。
多到讓劉馮已經麻木了。
實在是劉馮出道以來,最慘烈的一次廝殺了。劉馮知道,自己必須得學會接受。
因為這還只是袁紹而已,下邊還有曹操,劉備,孫策等人,這些人可是比袁紹還要難以對付的。
所以,這段歲月,劉馮漸漸的接受了。
接受是接受了,但是一股怒火,卻是難以熄滅。
「人死恨消。」劉馮深呼吸了一口氣,遙望鄴城方向,雖然狂風暴雨,讓視線有點模糊,但是劉馮知道,袁紹還是站在那裡的。
人死恨消,才能放下。
雙方的主帥,一個是漢室的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另一個是趙國的趙王,他們心中都知道,鄴城難以持久了。
但即使是如此,雙方的士卒,還是你爭我奪,殺的慘烈。
而這一日的廝殺,與往日的廝殺一樣,到了最後天色暗淡,雙方各自罷兵休息去了。
所留下的是一具具的屍體,幾乎是染紅了大地的鮮血,以及刀槍劍戟的痕跡,慘不忍睹。
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死鬥,如何的慘烈,可想而知。
「譚兒,過來吧。該是商量的時候了。」袁紹沒有離開,他立足了好久之後,才轉身對著袁譚說道。
「諾。」
袁譚陌陌的應諾了一聲。而後父子二人,再加上一個逢紀,下了城池,坐上馬車,緩緩的回去了王宮內。
該是商量突圍,把這個最有將才的兒子送走,為袁氏留一個火種的時候了。
這是袁紹最後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