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已經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但是廝殺的痕跡,卻是想抹也抹殺不了的。
城北,到處都是屍體,有黑甲軍,有王上大將軍親兵,有三國精兵,還有沈雄的屍體,既然有屍體,就自然少不了另一種東西。
那就是鮮血。
屍山血海,貨真價實的屍山血海。
於這屍山血海之中,立著數十人,是兩方人頭正在對峙。
一方是漢軍,劉馮跨馬持槍立在最前方,身後的數十王上大將軍親兵。而另一方,卻是只有曹純一人。
按照明面上的力量來看,這一刻漢軍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而時間拖延的越久,對於曹純就越不利。
「孤很奇怪,剛才你有逃脫的機會,乃至於回去城門前,繼續坐鎮,為城池爭取時間。但是你沒有那麼做。」
劉馮首先大破了僵硬,先開口說道。
「你想殺孤?」繼而,劉馮又不等曹純回答,又說道。
「沙場男兒,最是光明磊落。剛才你把董蓋呵斥下去了,所以,我認為你也是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我想請求鬥將。」
曹純聞言沒有作答,而是以長槍遙指劉馮,說道。
鬥將,就是單對單的單挑了。
聽了曹純的這番話之後,劉馮的心中已經是透亮了。曹純確實是想殺他,為了殺他,甚至是放棄了城池。
怕是心裡有一個念頭,只要將他殺了,就可以天下太平了。
而這番話,看似溫和,但其實就是想要激劉馮脫離親兵的保護,與曹純廝殺上一場。給曹純以機會。
「你不用拿話語來激孤,孤即不是戰將,也不是莽夫,身為王者,更是心機甚多,算不得光明磊落。孤不會讓孤的親兵離的太遠的。」
劉馮會上這種當嗎?當然不會,只見劉馮笑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董蓋離開,讓大軍離開?若是你的親兵一擁而上,我早就成為肉泥了。」
這一刻,曹純終於是保持不住容顏了。
確實,劉馮料的不錯。他想乘機殺了劉馮,所以沒有逃走,更沒有繼續鎮守城門,而選擇了留下。
因為劉馮喝退了董蓋,讓他誤以為劉馮是殺了沈雄之後,自信心膨脹了,想要親自與他鬥將。
但是此刻,曹純終於發現了自己是錯了,錯的離譜了。
因為太過想殺了劉馮了,反而讓他失去了冷靜的判斷能力。居然會誤以為劉馮要與他鬥將。
在這一刻,絕望,深深的絕望從曹純的心中湧現了出來。
前所未有的,前所未有的絕望。
要知道,自從兄長曹仁被殺後,曹純就發誓報仇,而眼看著劉馮所統帥的大漢朝軍隊越來越強,到了今日終於到達了這種天下諸侯不得不聯合反抗的地步了。
但是曹純卻始終沒有絕望過,因為曹純始終相信,劉馮的頭顱會落在他的腳邊,劉馮的屍體會轟然倒塌的。
但是此時此刻,曹純終於絕望了。報仇沒有機會,現在逃脫又太遲了。
親自報仇的機會,將永遠失去了啊。
「很簡單,因為今日你罵的孤最痛快,孤認準了你,想親自殺了你。」劉馮一甩長槍,說道。
只是想親自殺了曹純,卻真的是很簡單。
就是這個簡單的想法,讓曹純自以為有機會殺了劉馮,所以留了下來。
當劉馮說出了這番話之後,曹純呆住了,真的是呆住了。這會錯意了,會錯意了啊。
「啊。」
悲憤,太過悲憤了,曹純仰天怒吼了起來,聲音即是淒厲,又是不甘。聽起來像是鬼哭神嚎。
「戰上一場吧。以你頭顱,證明漢室國祚將再延續數百年。曹氏當誅。」聽到這淒厲不甘的怒吼聲,劉馮伸出了長槍,指著曹純說道。
「曹氏永興。漢室當亡。」那淒厲的大吼聲,戈然而止。緊接著,曹純怒吼了一聲,持槍跨馬衝向了劉馮。
「殺。」
劉馮怒吼了一聲,也是持玄鱗槍衝了上去。
瞬息間,雙方相遇了。
「砰砰砰。」
與剛才的那一記意圖一擊必殺不同,因為二人都很清楚同為用槍者,一擊必殺對對方沒有效果。
最好的廝殺,還是你老我往的戰上一場,且看最後誰先敗下陣來。
抱著同一個目的,雙方可以說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很快,數十回合過去了,雙方都快快快,快若閃電,看的附近的親兵們眼花繚亂。
但是卻是始終不分勝負。
但是,伸出在這局中的劉馮,曹純卻是知道,漸漸的局勢變了。曹純是沙場老將了,一身槍術更是驚人。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可塑性已經到達了極限了。而劉馮才是沙場新人,他的能力提升還有很大的空間。
一槍殺了沈雄,並沒有讓劉馮獲得了飛躍的提升,只是讓劉馮獲得了自信而已,自信他自己能行。
隨後的大殺戮,更是沒有遇到一個可以匹敵的對手。
而此刻,面對曹純,劉馮的經驗在迅速的飛漲,他每一次出槍,都能比上一次更加的省力,但威力卻是能更大。
他手中玄鱗槍所刺出的角度,越來越詭異,越來越怪。兼而更加準確,狠毒。
幾乎可以說,每一個回合,劉馮都有細小的進步,數十回合之後,這一種進步已經到達了一種駭然的高度了。
而曹純呢3f他的能力卻是沒有絲毫的增長。
因而,殺到了最後劉馮越來越自信,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凌厲。而曹純卻是心中越來也暴躁,焦躁。
此消彼長,曹純就越發的不堪了。
「啊。」又是十個回合過去了,殺到這裡,曹純已經是落入了下風了。心中不甘,心中絕望,讓曹純仰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大吼。
繼而,曹純的眼中精芒一閃而逝。隨即,曹純刺出了手中的長槍,猶如一點寒光綻放,迅疾,快速的刺向了劉馮。
這一槍集中了此刻曹純所有具備的東西,渾身的力氣,全神貫注,還有歷年來所積累起來的經驗。
可以說,這一槍乃是完美的一槍。
但是面對這一槍,劉馮卻是避過去了。險而又險的避了過去,同為使槍者,劉馮很有優勢。
避過了這一槍之後,曹純彷彿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在一瞬間,軟弱了一息。
「殺。」
就趁著這一息的瞬間,劉馮爆吼了一聲,手中的玄鱗槍刺了出去。而曹純卻是因為一瞬間的軟弱,早就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了。
只能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抹寒光越來越耀眼,最終殺到了近前。
「撲哧。」
下一刻,玄鱗槍鋒的槍尖從曹純的脖子刺入,再從後方刺出。那一瞬間,鮮血狂飆,猶如噴泉。
「恨。」
曹純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喉管被破壞了,雖然說了出來,但是劉馮卻是聽不清楚了。也不願意聽了。
「蠢賊,復敢辱罵孤呼?」劉馮長笑了一聲,棄了玄鱗槍,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策馬而過。
「撲哧。」
一抹劍光閃現,一抹血光飄出。下一刻,曹純的頭顱滾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