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馮排兵佈陣,安排龐統為鎮西大將軍,留下七路大軍,以維持西北安定。為這一次西北之戰,畫下句點。
不過,這句點卻是畫的早了。
隨著劉馮滅羌,漢室威名廣播四海。諸戎,諸胡,乃至於西域小國紛紛派遣使臣,前往金城的這一股風潮掀起。
這一股風潮,終於是在劉馮堪堪要率軍返回洛陽的時刻,飄到了涼州。
涼州邊陲,理論上來說,有許多邊境城池。不過,這一次劉馮大軍毀滅羌族,第一支諸戎,諸胡的使臣,特意途經羌中看了一眼羌中千里無人煙的慘況,才堪堪到達了涼州。
而他們既從羌中經過,那麼勢必要到達隴右。
隴右太守是馬長,也就是上一次劉馮征討馬騰,韓遂於金城的時候,匯聚在劉馮麾下的數路諸侯之一。
劉馮以此功勳封馬長為亭侯,發還本郡,繼續做太守。隨著西北安定,商人大批湧入,不僅僅是金城,連隴右這等邊境城池,也是獲得了一定的滋潤。
顯得繁華了不少。
因為這一變化,使得城中百姓,也都有笑容,彷彿遇到春風一般,劉馮平定西北,讓他們覺得幸福。
這一日,日當中午,隴右城門大開,有些許百姓,商人進出,氣氛一派和諧。
「噠噠噠。」
就在這一刻,忽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隊大約千餘人的騎兵,出現在了西方,這一支騎兵顯然不是中原騎兵,即不是中原騎兵,那就是西北諸族的騎兵。
往日漢室弱小,被人欺凌。羌族騎兵就時常出現,百姓們對於這西北的騎兵含有無比的恐懼。
雖然現在羌族被滅了,但一時間百姓們沒有想到這茬,一看到這一支騎兵的出現。
頓時,無數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羌族騎兵出現了。」
「快,快進入城門啊。」
「老少們都拿起工具,進行守城,否則城破,大家都要死啊。
百姓們淒厲的叫著,不過西北民夫彪悍,他們雖然慘叫,但齊齊奔往城中,意圖拿著工具,幫助守城。
不過,總的來說,和諧的氣氛被破壞了,場面比較混亂。
「來者何人,可知已經踏入漢土,還不快快下馬。」相比於百姓們,城門上的一些守卒們,卻是知道羌族已被滅了,事實就在眼前,西北應該不至於有騎兵冒犯涼州,於是沉下心來,厲聲大叫道。
隨著城頭守卒一聲大叫,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前方跨馬而來,氣勢很足的千餘騎兵沒有多少猶豫,就立刻翻身下馬了。
「這,這。」
無數百姓們忘記了混亂,忘記了要衝向城池,齊齊揉動了一下眼睛,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何時囂張跋扈的外族騎兵,居然如此懂道理了。
一位城門小軍卒一個喝令,居然就讓他們真的下馬了。
就在無數百姓們忘記了混亂,不可思議的時候,那下馬的千餘人騎兵之中,出來了一人,此人熊腰虎背,長相兇惡。
但此刻卻是恭順異常,他彎身朝著城池上行禮,用標準的漢語說道:「我等非是來者不善,而是聽聞漢朝的儲君,王上大將軍目前正屯紮在金城。於是奉了單于之命,前來朝貢。」
百姓們聞言不由自主的往遠處看去,只見除了這千餘騎兵以外,地平線上還有長長的隊伍,牛羊戰馬,馬車等等無數。
還真是名副其實,來朝貢的。
頓時,百姓之間就像是炸了鍋一樣。
「天啊,朝貢,多少年了,只見外族騎兵來騎兵去,帶走了我們無數男人的性命,無數美貌的女人。卻從來沒有一次朝貢,不想老朽我有生以來,居然還能看到這樣的一幕。」
「大將軍,是大將軍啊,要不是大將軍,我們豈能有這一天啊。」
「大將軍,大將軍。願大將軍壽享萬載。」
百姓們激動無比,一位老者甚至是向天怒吼,留下了一行老淚。蒼天可憐啊,這老者一生七子,卻有五人死在了外族的刀下。
外族橫行無忌,涼州混亂,黑暗啊。
今日,今日終於開眼了,老天開眼了啊。
這千餘外族騎兵們的首領懂得漢語,此刻聽著這些百姓們的話語,多少有些苦笑,深深的底下了頭。
他們也不想朝貢啊,但沒辦法,漢軍太凶悍了,劉馮太凶悍了。一月就滅了一族,百萬人灰飛煙滅。
男人死光,女人成了別人的了。這等凶悍,這等凶殘,實在是震得他們膽寒無比啊。不得不前來朝貢啊。
否則寢食難安。
「什麼族,再通報姓名。我去稟報太守大人。」城池上的守卒也不曾想到這一幕,好生激動了片刻,隨後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職責,再次厲聲大叫道。
這一次大叫,昂首挺胸,底氣都足了很多。雖然來者是客,待客有禮是漢人的風格。但這一刻吐氣揚眉的心情實在是太舒爽了,讓人情不自禁啊。
「雪山族,托風。」那首領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出了族名,以及自己的名字。
「稍等,容我去稟報太守大人。」
守卒同樣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提了中氣,回答了一聲。而後,立刻交代了幾名同伴,拍馬去太守府去見馬長去了。
馬長四十三歲,中等身材,長的有幾分英俊,皮膚白皙,有不凡的見識,以及智慧。
自從馬騰,韓遂戰敗之後,他就知道這天下漢室已經有很大的把握了,於是越發用心。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太守府大廳內處理公務,一絲不苟。
「噠噠噠。」
直到那守卒邁著腳步衝了進來,並稟報道:「大人,外邊有雪山族,叫做托風的人說是來朝貢的,並請見大將軍。」
「雪山族?」
馬長吃了一驚,放下了筆墨。他不比守卒見識短淺,西北諸族,有戎族,胡族的區別,這雪山族乃是諸戎的支脈,有百萬之眾,不次於羌族的大族。
而這等大族居然來朝貢了,今漢怕是百年都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隨即,馬長又鎮定了下來想到了羌族被滅,諸外族震恐,怕也是常數。想到此處,馬長不得不感歎了一聲。
大將軍,真乃雄主也。
隨即,馬長又深呼吸了一口氣,起身說道:「立刻派遣快馬,去金城稟報大將軍。而後開大門,舉依仗,我親自去迎接這托風。」
「諾。」
守卒聞言轟然應諾道。
這一日,注定是漢人春天的開始,這一日注定是漢人雄風的開始。
百餘年來,沒有朝貢過漢室的雪山族來了。而且不僅僅是雪山族,其餘一些諸胡,諸戎,西域小國,也會陸續來到。
全部為漢室兵鋒所攝,不得不來。
所謂揚眉吐氣,正是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