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廝殺聲吼出,頓時猶如石破天驚一般,飛沙走石,風雲色變。
「咚咚咚。」
空中擂鼓聲震動,彷彿是一陣陣霹靂,雷暴,轟鳴不絕,震耳欲聾。
兩相結合,頓時一股遮天蔽日的氣勢,彷彿灼灼烈日一般,撲向了前方。就在這股驚天氣勢之中,一艘小舟緩緩的駛向了北岸。
小舟當中豎著一桿「漢」字帥旗,旗上字跡猶如刀刻一般,蒼勁有力,旗下位置,立著一將,此將金甲繡袍,劍眉星目,渾身上下散發著堂堂威勢,尋常人一見,頓時自慚形穢。
蓋因為此氣,乃是霸者之氣,天子之氣,此將亦是大漢朝的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劉馮。
此刻,風浪乍起,即使相對順平的河口地段,也是水浪滾滾,連綿不絕,北風呼嘯,更增水浪。
風浪之下,「漢」字帥旗,彷彿一條風雲之中翻滾的蛟龍,張牙舞爪,威勢更甚。劉馮鬢髮翻飛,繡袍翻滾,面對這龐大的風浪,他神色不變,鎮定自若。
此刻,小舟中除劉馮以外,尚有十餘人,都是一等一的鐵血男兒。但是面對這樣的風浪,卻也是駭然色變。
不少人更是面色蒼白,有些暈眩,但見劉馮神色如此,他們也是咬牙鎮定了下來,與劉馮一起乘風破浪,往北岸而去。
在劉馮的鎮定之下,小舟的氣氛尚佳。但是在龐統,賈詡,劉曄,鄧芝,王平,馬忠等人看來,卻是膽戰心驚。
那可只是一條小的不能再小的戰船了,稍大的風浪都能把小舟掀翻,使得舟上劉馮等人落水。
而若是大將軍若水,基本上完了。即使是水性超好的人,也是難以在這樣的風浪之下,十成十的把握救起一個人。
在這樣的十顆,冷靜如賈詡,智者如龐統,劉曄,鄧芝,也是情不自禁的悄悄握起了雙手,神色都不淡定了。
「大將軍之膽,過於虎賁。」
將軍王平,情不自禁的道了一聲。
「殺。」
相比於但謀臣,將軍們的膽戰心驚,乃至於神色變換。他們身後,一眾沒有得到參戰的眾多漢軍士卒,卻又是一番另一種不同的感受。
大將軍與風浪之中,馭小舟連同帥旗一起壓上,足以讓人血脈噴張了。
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劉馮,對於漢軍士卒來說,不僅僅是被認為是挽救亂世的命世之英,皇太子。
對於士卒們來說,劉馮的身份更加傾向於王上大將軍。
隨從廝殺,每戰必克,虎步天下。這是大將軍的智謀。
隨行廝殺,每戰必定不顧艱險,剛猛異常。這是大將軍的凶狠。對自己凶狠,對敵人更凶狠。
作為一名在刀口上舔舐鮮血的士卒來說,有什麼樣的情況比跟隨大將軍還要幸福呢?沒有,根本沒有了。
戰,戰,戰,殺,殺,殺,勝,勝,勝。一場場暢快淋漓的廝殺,一場場完美的勝利,組成了一個個血脈噴張的回憶。
所向披靡,大漢天下啊。
「殺。」
士卒們回想起了每日與劉馮並肩廝殺的那種血脈噴張感,再望著劉馮馭使小舟在風浪之中前行,以帥旗壓上,帥厲士卒。
只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翻身下河,隨從廝殺。
但可惜,他們北人,不善水戰。若是跳下去,必死無疑。士卒們滿腔熱血無處發洩,只得怒聲大吼。
吼聲激烈,擂鼓聲更狂,士氣如同那東昇的烈日,節節攀升,終於到達了一種讓人癲狂的程度。
這一股驚天殺氣,這一股驚天的瘋狂撲面向北方,立刻被正在北岸廝殺的雙方士卒們感應到了。
雙反無數士卒在這一刻彷彿是遇到了某種默契一般,停下了廝殺,轉頭看向了劉馮。
那一瞬間,畫面彷彿是定格住了一般。
北岸,「馬」,「韓」字將旗下,馬騰,韓遂,司馬懿感覺南岸漢軍氣勢變化,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眺望黃河。
也見到了一艘小舟,乘風破浪而行。也見到了舟上宛若蛟龍張牙舞爪一般的「漢」字帥旗,對於帥旗下的那一抹金光,也是驚鴻一瞥。
頓時,馬騰,韓遂,司馬懿震顫了。
如此大的風,如此高的水浪,難道是劉馮親自帥旗壓上不成?
「帥旗壓上?那是劉馮3f」
情不自禁的,馬騰,韓遂,司馬懿等人身後眾將之中,有人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充滿了一種震顫。
馬騰,韓遂,司馬懿聞言不由自主的震動了一下,從深深震撼之中,清醒了過來。
「此人不愧為東敗孫策,西屠張魯,南吞荊楚,北面稱霸,與天下群雄廝殺的劉馮,果然膽烈過人,吾不如也。」
韓遂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無敬佩道。
「血氣方剛,豁出性命去拼。這讓老夫想起了年輕的時候,好勇鬥狠,無所顧忌。可歎而今老夫漸老,血氣不存,不再敢拚了。而且,就算年輕時候,老夫也只是持劍上取頭顱,下斬肺腑,與人廝殺而已。卻不曾如此面對狂風駭浪,仍然帥旗壓上。此,不僅需要勇氣,還需要有大氣魄啊。」
馬騰的臉上露出了追憶之色,歎聲道。
「此真霸王雄資也。」司馬懿也是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一句。
隨著三個人齊齊感歎,而後三人又是面視了片刻。凝重的氣氛,又籠罩住了三人的心間。
劉馮以皇太子,王上大將軍之尊,坐擁三分之一天下,至高至聖的身份,卻仍然親身犯險,如此膽烈氣魄,讓三人都有些敬服。
但是敬服之後,卻是凝重,忌憚。
劉馮如此烈性,在這樣的情況下,帥旗壓上。再加上劉馮在漢軍之中的威望,大漢朝之中的威望。
平定亂世的命世之英。這個稱號,絕對當之無愧。
而此等得人心,有威望,有威儀,身份尊崇的大人物,親身犯險,對於前方漢室士卒來說,又是一陣什麼樣的感受呢?
一想起那一種感受,馬騰,韓遂,司馬懿不由心中一抖,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