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入夏,但清晨仍然是有些冷意,而且今日的風有些大,按理說吹在人的身上會很冷。
但此刻,劉馮不僅沒有感覺到了半分冷意,反而是熱血沸騰。他手執長劍,眺望前方。
只見前方不遠處有左右兩座大營聳立,左邊是郭圖大營,右邊是張遼大營。雙方間距大約數百米,衝出去完全沒有問題。
但若是想從中過,必定會面臨從郭圖,張遼雙方面的阻擊,一場血戰難以避免。
有句話說的好,千金之子,不立危牆。但是而今,他卻要闖蕩一番了。
「殺。」
劉馮再次高呼了一聲,駕馭戰馬朝著兩營之間的通道而去。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戰鼓聲雷動。這是從張遼營中發出的,緊接著,一聲吼殺聲響起。
「殺。」
吼殺聲震顫天地,彷彿是一聲轟鳴巨響。這一聲吼殺聲出現之後,一支軍隊驟然從右側張遼大營中殺將了出來。
士卒如螞蟻,即人數眾多,又矯健強悍,當先一人跨坐白驃馬,手持丈六長刀,氣勢洶洶。
旁邊一面「張」字將旗,道盡了這人的身份,正是魏營大將,張遼是也。
劉馮率眾,想從張遼,郭圖大營中間的數百米土地殺將而出,而今他們已經接近了雙方營地了,這時張遼忽然從右側殺出,若是擋個正著,怕立刻要被攔腰斬斷,局勢非常的險惡。
「分兩路軍候,一千人隨孤斷後,其餘追隨左司馬突殺而出。」劉馮想也不想,大叫了一聲,便勒馬向右,抵擋張遼。
而今軍中無大將,也就他這個招牌可以用用了。關鍵時刻,劉馮絕不怕冒險。
左司馬乃是一營兵馬之中,統兵大將軍的左右手了。而今董蓋與右司馬往定坤山埋伏,劉馮這一支小三千的親兵,其實就是左司馬掌管的。
這人叫張方,年三十歲,雄壯似虎,使一桿丈五大刀,乃是真正的草根,一層層從親兵之中挑選出來的勇將。
他來的時候,被趙雲等人多番叮囑,一定要保護劉馮安全。而今見劉馮忽然衝殺而出,率軍去擋住張遼,頓時心驚膽裂。
非是害怕自己有什麼事兒,怕是劉馮出事,難見荊楚父老啊。
「大將軍,末將願往。」張方大叫道。
「孤足矣,你快率兵殺出。還要防備郭圖,莫要做兒女姿態。」劉馮聞言沒有停頓,反而冷厲大叫道。
「大將軍保重。」張方聞言心下雖然無奈,但也沒法了,只得大聲應諾了一聲,持刀率眾道:「走,莫要被截斷。」
「殺。」
剩餘二千人隨著張方一起繼續往西南方向而去。
而另一千人,以及「漢」字帥旗,則隨著劉馮向右,與張遼廝殺去了。
「殺。」雙方互相衝向對方,又只數百米而已,很快就相遇。劉馮,張遼幾乎在同一時間吼殺了一聲。
「殺。」雙方士卒也吼叫了一聲,聲若虎豹。
「砰砰砰。」
「啊,啊。」
接著雙方迅速相遇了,頓時一片兵刃碰撞聲,慘叫聲響起,緊接著人仰馬翻,無數雙方士卒殺不過對方,而被掀翻在地,成了一堆血肉。
劉馮所領兵丁很強,乃是王上大將軍親兵,但是張遼士卒也不弱,再加上陌刀已經漸漸在中原傳開。
雖然製作工藝還是一個秘密,但是如何對付陌刀,中原將領都有了一些心得。因此,雙方廝殺,雖然王上大將軍親兵佔據上風,但卻沒有佔據完全的上風。
「殺。」
雙方相遇,一陣人仰馬翻之後,迅速的穩定了下來,互相之間有一小段距離,用長兵刃互相廝殺。
張遼胯下白驃馬雄峻非常,快若閃電,逸足發力,使得張遼一馬當先,再加上張遼天生神力,手中丈六長刀仿若小孩兒的玩具一般,被舞的虎虎生風。
長刀所罩之處,彷彿是雄虎張牙舞爪,無人能敵。只見一片殘肢斷臂,一片頭顱拋起,十餘親兵居然在片刻就被張遼殺死,鮮血染紅了張遼胯下白驃馬,以及身上的甲冑。
血腥味直衝雲霄,但是張遼彷彿毫無所覺,繼續率眾衝鋒。
「啊啊啊啊。」張遼瞋目橫刀連連怒吼,吼聲驚天動地,襯托的此刻張遼當真彷彿是天神下凡來。
勇將突陣,士卒自然是乘勢而起。只見張遼橫衝,其後士卒也跟隨而亡,一時間,王上大將軍親兵仿若是脆弱的紙張一般,迅速的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無數勇士,血染沙場,含恨而去。
這個時候,劉馮是沒有什麼心情再感歎一聲,真勇將也。反而彷彿是火燒眉毛一般,猛將之氣果然不可隨意忽略的。
堂堂王上大將軍天下無敵,若是雙方拉出去廝殺,鐵定張遼大軍兵敗。但只多了一個張遼,局勢居然反轉了過來。
當真讓人無可奈何。有道是將乃萬軍之膽,將勇則士氣蓋天。古人誠不欺我。此刻,劉馮也有些慶幸。幸好他親自斷後,否則張方雖然也是將才,但怕是擋不住張遼,最後損兵折將不說,連計策多半要失敗。
但有了他就不一樣了。雖然劉馮承認自己在沙場上,確實是一位黃口孺子。但他卻也是一面帥旗,大旗。
「群狼可戰虎,勿驚。」
劉馮長劍一指向天,厲聲大叫道。
眾親兵也不是崩潰,而是張遼實在是難以抵擋,實在沒辦法。此刻聽到劉馮大叫聲,頓時渾身一振,大將軍可還在呢,若是軍隊潰敗,大將軍戰死,他們豈有面目回去見荊楚百姓?
「殺。」這麼一想,眾親兵頓時氣衝上腦,熱血激盪了起來,一聲吼殺,十餘人不退反進,齊齊拿陌刀去砍張遼。
張目如銅陵,目中彷彿放射雷電,爆烈異常。吼聲如龍吼,百獸俯首。十餘桿陌刀,彷彿是十餘利爪,一時間聲勢無雙,就連張遼也不得不色變。
「喝。」張遼喝了一聲,猛的一夾馬腹,使得衝鋒狀態的白驃馬頓時停頓了下來,緊接著,張遼想也不想,揮刀向前。
「碰。」頓時,一聲金鐵交鳴聲響起,一桿陌刀被張遼擊飛。其餘陌刀,差之毫釐,從白驃馬的額頭擦過,差點就要取了白驃馬的性命。
這讓張遼驚出了一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