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到逢紀的聲音後,袁紹拍案而起,大叫道。
隨即,袁紹來回踱步了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逢紀立在袁紹的身前,也是滿臉欣喜。
不過,袁紹到底也是一代梟雄人物,雖然以前確實昏庸了一些,但是在官渡之戰,劉馮入侵河北之戰,喪失青州之後,袁紹漸漸的從平庸,恢復了梟雄的本色。
而疑心病就是梟雄本色。
因此,在享受了興奮,欣喜之後,一股疑惑漸漸的取而代之了。他與董承通信,雖然前後數次,但都在一天之內完成了。
而這董承最後居然會對他說,雙方罷軍三日,榮他考慮。三日後,回復他。這也太簡單了一些。
順利,就能起疑心,梟雄大體就是如此了。
「元圖是否覺得太過順利了一些。」一旦心中起了疑心,那就不容易消除了,只見袁紹臉上的欣喜,興奮之色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濃濃的懷疑,他也停下了踱步,重新跪坐在了帥坐上,問逢紀道。
「這。」逢紀聞言也斂去了臉上的欣喜,沉吟了一下。片刻後,也凝重說道:「主公若是不說,臣還不曾懷疑,但是主公這麼一說,臣確實也有了一些疑惑。」
「若是董承三日後開城門,引孤軍入城,而後伏兵城中,這又該如何?」袁紹從懷疑出發,甚至是料想到了董承可能會出現伏兵這種問題了。
「若出伏兵,則必毀一軍。折損兵馬,於大勢不利。」逢紀也是悚然動容,說道。
二人越是交談越是疑惑,就越是懷疑董承可能是將計就計,等待反將一軍。於是,氣氛漸漸沉默,沉重了起來。
「主公,不若讓探子在城中探聽虛實。」忽然,逢紀眼前一亮,說道。
「怎麼說?」袁紹也是精神一振,問道。
「劉馮說劉協回都洛陽,許都才稱許縣,雖然地位下降,但戰略卻極為重要,蓋因為許縣乃豫州中心,若保住許縣,就能保住大半豫州,若失許縣,豫州必無。於是,劉馮以驃騎大將軍董承為根基,以徐庶為主幹,謀主,以文聘,甘寧為枝葉,爪牙,給兵三萬,鎮許縣。而今徐庶為流失所中,臥於榻上。由董承主掌局勢,然城中,文聘,甘寧卻為劉馮忠臣,虎臣。各仗雄兵。今日,主公與董承通信合謀,若是甘寧,文聘得知,必定質問董承,或與之生怨。此將帥失和,城中不穩也。而若是董承將計就計,想反將一軍,與主公廝殺,則必定會通知文聘,甘寧,此城中必定殺機暗浮。此,虛實也,可探董承之謀。」
逢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吐出了心中所思,為袁紹出謀劃策。
此探聽虛實,而知董承之謀,逢紀無愧於河北名臣,有智謀。
「好,立刻聯繫城中探子,探聽虛實。」袁紹聞言眼睛大亮,毫不猶豫的拍案說道。
「諾。」逢紀應諾了一聲,而後立刻告辭出去佈置去了。
「若董承設計害孤,則孤不動。若董承真心投降,孤則順勢入城,此萬全策也。」逢紀離開之後,袁紹臉上的笑容仍在,撫鬚道。
有些自得,河北多出名士,雖亡了審配,許攸等人,然郭圖,逢紀尚存,足以匹敵天下豪傑也。
許縣,驃騎大將軍府,大廳內。
董承雙目微微閉起,還在沉思之中。正如逢紀所料,將計就計,反將一軍,董承不過是引袁紹部眾入城,射殺其一軍而已。
同樣,董承也在考慮甘寧,文聘之間的配合,就如同逢紀所料,若是不把計策通知文聘,甘寧,那就慘了。
尤其甘寧,性格粗猛,急躁,又是忠心耿耿。他與袁紹門前通信,不可能瞞得過甘寧等人的,若是甘寧知道,沒準會發生火並。
「得通知一下。」董承睜開了雙目,說道。
想著,董承打算起身,吩咐心腹去與甘寧,文聘分說。卻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噠噠噠。」
緊接著,有一侍女從外走了進來,稟報道:「大將軍,徐大人醒了。」
「哦。徐元直醒了。」董承聞言頓時歡喜,立刻把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了,等會兒通知不遲。
徐庶就不同了,他即是大漢朝的後起之秀,國之重臣。不關心他關心誰,再然後,董承畢竟是武將出身,對於自己的所謀,沒那麼自信。
關鍵時刻,還是得找人商量一下。徐庶醒的剛剛好啊。
「走。」董承呼喝了一聲,而後立刻起身走了出去。走的飛快,後邊侍女只能勉強跟上。
徐庶家中本是有家小的,不過大漢遷都之後,徐庶的老母,以及夫renqi子,都詣向洛陽,尋常的時候,只有極為侍妾在陪伴,照料徐庶。
而徐庶為流失所中,董承怕徐庶的侍妾照料不周,於是乾脆的把徐庶接到了他的府邸,加以照料,被安置在左側廂房。
董承出了大廳之後,走的很急,很快就來到了廂房內。
「嗯。」走入廂房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濃烈的藥味,不過,董承很快就忽略了,來到了徐庶榻前。
只見榻上躺著一人,而今夏天,此人身上卻蓋著厚厚的棉被,形容憔悴,蒼白,仿若只剩下了一口氣了。
這,正是為流失所中的徐庶。
不過,往日的徐庶都是雙目緊閉,而今卻是睜著眼睛。見到董承來了,徐庶笑了笑,說道:「讓大將軍擔心了。」
聲音虛弱,彷彿風中柳絮。
「老夫與元直即是同殿為臣,又共鎮許縣,何須這等客套話。」董承聞言假裝不悅,說道。
「是末將的不是。」徐庶聞言笑了笑,說道。
「元直剛醒,老夫本不該讓元直費神,但此事攸關成敗,還請元直謀斷。」董承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大將軍請說。」徐庶聞言正了正神色,說道。
「嗯。」董承點了點頭,隨即把他的謀劃,說了出來。等說完後,董承抬起頭看向徐庶,有些期待。
而徐庶則是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