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6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要自己把自己拉出深淵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在好友的幫助下,我算是做到了。至於更新,只能先更這些了,都已經4000多字了,再算上那3000字的戰鬥的話,這一章就太長了。
接下來的一周,更新可能依舊不會是日更,我想要更進一步的審視我自己,再多做些調整才好——許久不出現的內心的漏洞要好好利用才是,要讓自己面向未來而更加強大才好——被所謂的現實所侵蝕的自己,果然還是想要對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看到的變革保持期待。
此外,對於在幫我做廣告的用戶名為lwc20的傢伙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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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罩上投射出的各種圖表不斷的捲動出各種的程序代碼,然後黑掉,最後在幾秒鐘後出現並且重新變得規律起來,顯示出精神感應系統已經和駕駛服完全聯動——這就代表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的安裝,或者說是著裝作業結束了。
「這樣就應該沒問題了,但是真是沒想到啊,精神感應框體的應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啊,流體化的框體形成網絡來同步強化駕駛員,以前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寂滅的駕駛座椅背後進行操作的新人類研究所的研究員特蕾莎。拉姆羅斯這樣一邊感歎著,一邊輕輕的解除了一個固定栓加電源。感到全身的固定感消失的郭周義立刻覺得渾身一輕,然後他便扭動了一下身軀,然後扭頭看了一眼特蕾莎研究員,在得到對方肯定的點頭之後便站起來從座椅上離開,走到了駕駛艙的外面。他看到哈曼正在看著自己,或者說是自己那身天藍色的駕駛服,但是他又覺得哈曼其實是在看著某個遙遠的地方。
那好像是在反覆反芻咀嚼著一種叫做矛盾的眼神,他覺得哈曼的感應波中流過一絲連自身在幹什麼,無法掌握現在的無奈感。於是他看向哈曼的瞳孔,而就在下一瞬間,似乎是感應到他的哈曼的倦意消失了,眼神恢復到平時的銳利:
「最後的調整結束了麼?」
「嗯,拉姆羅斯研究員說已經完成了。」
這樣說著的郭周義離開升降吊艙,來到哈曼站著的廊橋上,心裡湧動著一些不適感,雖然知道她說的是駕駛服的調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有某種一直以來沉澱下來的沉重感化作三個字刺激著他——強化人。搖了搖頭,把這個閃過腦海的名詞拋開,郭周義看向哈曼,看著她那已經承受過無數重擔和情感顛簸的瞳孔,決定把這個疙瘩只留給自己。
「手伸開,站好讓我看看。」但是似乎是感覺到什麼的額哈曼忽然換上輕快的口氣,對郭周義做了一個手勢,就像是一對情侶在買衣服的時候一個人讓試衣服的另一半轉個圈看看效果一樣。
郭周義覺得心裡的沉澱似乎在那一瞬間向上一躍,像是輕快了一些,於是他笑了笑伸開手,轉了一圈——那套造價上來說足以負擔許多吉翁的家庭吃喝一年都有富餘的駕駛服沉靜的貼著他的身軀,就像是一套普通的天藍色緊身衣一樣,但是郭周義是知道的,在那衣服的中間夾層中有納米技術和精神感應框體技術的結晶,溶液化的框體。這些溶液流動在完全依靠他的血管造影圖而鋪設的細微管道內,與寂滅機身表層的溶液網絡同步,被寂滅本身的能源驅動,會感應他的心情,他的生體變化,讓他與機體同步到從未有過的極致……
自己和機械麼……這樣想著,背對著哈曼的郭周義看向此時面對著他的機動戰士,以愛爾摩為基礎的人操機械此時正發出藏青色的光芒,對她唯一的駕駛者的視線沒有回應,只是用被裝甲面罩遮蔽的毫無表情的臉孔看著他。再向下看,可以看到整備兵們正在合攏最後的裝甲——那機械臂的一段露出裡面的框體流動網絡,就如同被剝皮而露出血管的人的手臂——感到寒意的郭周義一下子轉了回去,試圖從新從哈曼的視線中找到溫暖。
「剛剛已經給抵抗陣線的人們和聯邦軍的防衛指揮中心發送了信息,再過27分鐘你就帶隊出擊。」哈曼從手中抓著的戰備液體餐筒中吸了一口後,忽然似乎無視了愛人尋求安慰的眼神一般這樣說到。
「啊,我知道,剛才有接到希爾艦長的聯絡。」郭周義頗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
「感覺如何?」哈曼上前一步,戰到郭周義的身邊,雙手扶住廊橋的護手,看著正在最後整備的寂滅輕聲問。
「混亂,不安,害怕,我想艦隊中有很多人會和我有一樣的心情吧。」終於被愛人問了,於是郭周義賭氣一般的一口氣的吐出胸腔中的鬱結之氣。
「你知道麼,如果這是之前的我,我會毫不猶豫的罵你是個無能的俗物,但是現在我想那是不對的,」哈曼轉了個身,讓臀部靠在扶手上,身體略微後仰,歪著頭看著郭周義,「新人類,是要老實的,真誠的承認自己心情的存在,這大概是當年為什麼我會輸給傑多的原因吧……在戰場上,一般的好士兵會看到危險,但是在危險作為一種現象被感覺器官捕捉到走入大腦的時候,那些老兵卻不會讓其變成叫做恐懼的情緒,而且他們的腦袋裡也會像是有一道閘門一樣,不會讓自己的情緒影響自己的行為,為什麼哪,因為戰爭本身就是混亂的,如果被那種混亂影響,就是死期吧……但是啊……」
「但是啊……新人類不一樣,要放開自己的意識和感應,還有情感,以自己為媒介將力場擴大化才好,無論是卡繆。維丹最後的一戰,傑多。阿斯塔的覺醒還是後來我無法親眼見到的阿克西斯衝擊,呵,說起來都像是幻想一樣的東西,但是卻反覆證明了新人類不能像是老兵一樣封閉自己的心才好……」哈曼說到這裡,自己都不禁啞然失笑。
「但是是為了什麼呢,有人會說是為了將自身變成更強力的兵器吧……」郭周義吞下苦澀的唾液,垂下了頭,「而且這次戰爭,說實話,我能感受到,艦隊的不安和迷茫……」
「那大概是必然的,因為存在不是光靠講道理,演講和領袖的魅力就能消除的情感——殖民衛星下墜給失去親人的人帶來的仇恨,聯邦侵犯自己的家人而自己卻無法阻止的吉翁士兵的悔恨……絕望吧,很痛吧,很害怕吧……」
哈曼輕輕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腦袋揚起,似乎是不想讓什麼東西流淌下來:
「……大家都會想著自己所愛的人,所關心的人經歷的痛苦,想著失去的存在而去忘掉無限的未來,對於吉翁的士兵來說,哪怕是新銳的士兵,因為前輩的影響,去幫助聯邦這個概念也大概是不可饒恕的吧,但是這正是人類至今的生存之道,讓無限的未來被所謂的現實侵蝕,變得千瘡百孔的同時,拖著殘破的身軀向前,但是哪怕只是一瞬間的,只是在很多人看起來微小的,只是被侵蝕的——那些美好的思念才是讓整個人類族群在困苦中依然得以向前的關鍵……」
「……就這樣閃爍,不停的閃爍,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能抵達那充滿了光輝的未來,吉翁。戴肯這樣期待過,喬治。格林想要為了抵達那個地方架起名為協調者的橋樑,伊奧利亞期待著變革——感應每個人心中的憤怒,悔恨和痛苦,理解他們,然後擴張每個人心中的光——這就是新人類,為了變成所謂的更強力的兵器也好,為了成為橋樑也罷,那都和我們自身無關,被光所籠罩的人們如何忘卻那一時的感動而去重複往昔的錯誤也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要認清一個概念就好。」
「一個概念?」
「新人類不是人類的制定規格,只是希望中微小的一部分,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的存在便有了意義,因為真正的新人類所代表的未來才是人類現在能來到宇宙的根本原因!」
「覺得有點傲慢的感覺啊。」
「傲慢麼?你為什麼這麼想呢,期待一種未來並不傲慢,否定一種未來才是,對於因為期盼和信任而誕生的新人類而言,依靠期盼和信任為生又怎麼能算是傲慢呢?」
「我只是感到害怕而已……」
「為什麼?」
「其實我是知道的,如果這個……帝國是來和全人類為敵的話或許可能還不是最糟糕的結局,真正可怕的未來是它們是來聯合宇宙住民和地球為敵的……那樣的話,軍事強弱逆轉的地球圈會點燃新一輪的狼煙,地球居民會加快地球的再開發,而那些長時間受到壓迫的宇宙住民們很難說會做出什麼……」
這樣說說不清楚啊,郭周義說著說著就覺得越來越難以啟齒,讓他覺得心中的熱情越來越冷——他心中模糊的感受到的無形的未來似乎在被語言文字定型的一瞬間就偏離了事情的本質,感受到這種難以突破的焦慮感,郭周義的聲音越來越低。
「用語言,很辛苦吧?」哈曼的話語讓郭周義心中一震。
「那就將這份心情傳達出去,正因為如此那機械才會存在,這駕駛服才會存在,它們只是增幅你的機械,能將事情看的透徹的同時保有一顆清澈的心,我哈曼。卡恩認定你是純粹的新人類,而不是因為扭曲的祈願而降生的強化人。」
哈曼的話語的最後帶有祈禱一般的懇切和驕傲的堅定,擁有新吉翁女王等等名號的女性的言語將他深深的震撼,他對於她此時毅然的站姿感到驕傲和愛慕的同時,也覺得心裡的負擔更加沉重了——如果自己擁有她所說的力量,如果這機體有這種力量,那麼等一下馳騁的兩者就象徵著一種無匹的存在,而現在的自己有資格駕馭這份力量麼?
【有必要認清自己,認清戰鬥至今的自己究竟是什麼?】
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名叫郭周義的人的心中第一次浮起這樣的思緒,這樣的思緒穿透一層人為設置的屏障,從靈魂的最底層浮了上來。
哈曼看著郭周義呆立在那裡,似乎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眼睛忽然睜大,然後整個人又頹然萎靡了下去:
「怎麼了?」
「……人,有辦法封鎖自己的記憶麼?」
「呃……雖然會有記憶操縱這種東西……」
「有沒有可能人會被應該消失的記憶支配,變得不再是自己了呢?」
「你怎麼了……?」
「調查我吧!看看我有沒有像強化人一樣被操縱過記憶,我想確認這裡的我是不是真正的自己,我能成為新人類會不會是什麼事先就做好的設定!」
郭周義忽然摟住哈曼激動的喊了起來,就在他試圖回溯自己的過去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讓他無法接受的東西,自己的過往一片黑暗,只有偶爾的碎片如同黑夜中閃過的光芒一般,完全湊不出一副完整的圖畫,只有見到她以後的記憶!彷彿有某種黑暗在低語說:你和那些被操縱的強化人是同類,讓他不得不抱緊他此時記憶中的一個完整的鮮活的人來作為依靠,如果自己是要以意志為力量戰鬥的話,那麼這種混沌不堪的靈魂之核是沒辦法驅動自己和未來的,自己為什麼……?!
「就算是被別人操縱,你至今所走過的路並不是幽靈漂浮一般的沒有痕跡,而是一個背負了重擔的男人留下的腳印覆蓋的道路,你的存在誰也不能否定,這樣不就好了麼……?」
感受到溫柔的氣息透體而來,郭周義將哈曼抱的更緊了。
「我也一樣呢,明明是在感受到傑多的內心後便決定放下生命的重擔迎接死亡,但是在黑暗過後卻又重新以殘破的身軀漂浮在宇宙之中,世界之中,發生了什麼完全不清楚,但是……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開始改變,因為在死亡的深淵中獲得的莫名的東西讓我開始改變,我也想過我是不是被什麼操縱了,但是就算是的話,又能怎麼樣呢,我走過的道路,我的存在,誰也無法否定,我會把我內心的光擴散開來,如果真的有操縱我們的人存在,也要照耀到他們的心中才好……」
「當初我們是不是就是因為感應到了對方的這種心情才走到一起的呢?」兩人同時說出同樣的話語。
不是因為過去,不是因為經歷,不是因為期待,不是因為野心,不是因為大志,不是因為好奇,不是因為**,與這些東西統統無關,而是因為更深層的某個地方存在的光融合在了一起,所以才能克服那眾多阻礙走到現在這一步。
既然是這樣的話,等一下的戰鬥就完全不需要畏懼什麼,不需要擔憂什麼,哪怕自己只是微塵一般的存在,哪怕身處命運的操縱之下,自己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心內的光擴散開來而已。
「謝謝。」把手指穿插進她那有著香氣的髮絲之間,郭周義將哈曼的嘴唇捧到自己的唇邊吻了下去。
「作為謝禮的話,我想要兩件東西。」
「嗯?」
「第一,一個命令。」
「什麼?」
「等一下的戰鬥中,遵從自己的心去戰鬥。」
「遵命,第二個呢?」
「等你凱旋的時候再說。」
「瞭解,我的女士。」
「那就登機吧,我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