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4
總覺得耳邊能聽到某種聲音,就像某次留宿於side3的時候聽到的,是了,那種地板下有水流動的聲音,一種反覆的呼呼的,呼嚕呼嚕的聲音,但是現在自己應該不是在side3才是……
「……既然也聽到艦內廣播的話就趕緊去給我搬器材去,在同步高速移動的狀態下搬運是多危險你也知道的,加快作業速度!」
「他媽的就算是新吉翁的人,現在他是贏得戰鬥的關鍵,你有時間擔心這些事情不如去給我監督導彈的戰鬥部改裝啊!啊?聯邦俘虜條例?俘虜你個頭啊!送你一個字,滾!」
沒聽過的聲音,但是能聽出裡面的固執和憤怒就是了。這樣想著,阿蘭多。巴基納勉強睜開雙眼,搖晃而且模糊的視線左右掃視了一下。
像是醫務室哪,但是肯定不是迦樓羅的醫務室,自己被移動了地點,認識到這一點的阿蘭多掙扎著將沉重的腦袋扭向聲音的方向,目光越過拉開的病床幕簾,郭周義看到背對著自己的正在對著艦內的通訊器大喊的男性背影,然後那個男性轉過身來,將一張沒有什麼特徵的白種人的臉孔朝向他。**上的特徵,看不出來自己和這個男人有過什麼交集呢,剛剛這樣想到的阿蘭多就覺得那男人的臉上似乎有什麼光扭曲著變成隧道一樣的圖形,讓他看到那個男人的過去……
「跟那時候相比,立場,逆轉了呢。」阿蘭多對拉傑夫笑了笑。
「啊……」拉傑夫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發了一下的呆,「啊,呵呵,這麼說也是沒錯,你那時候有看到我麼?」
「沒有,但是我剛剛看到了你的過去,為什麼會能看到你的過去呢,你是newtype麼?」阿蘭多眨了眨眼。
「有新人類在的部隊可以被認為是新人類所組成的部隊,我現在可是期待著這話是真的哪。」看著阿蘭多那雙似乎有著某種情緒被栓塞著一般的眼睛,拉傑夫不置可否的回答了一句。
「迦樓羅呢?」
「在那霸安靜的躺著呢,將軍的遺體……也轉移走了,有捷利特護衛,不會出差錯的。」
「啊,那就太好了……」
「馬上會有人來看你,好好地休息吧,等一下的戰鬥,或許真的還需要你的力量。」僵硬的搬起臉孔,拉傑夫。哈頓拉上病床的幕簾,有些突兀的離開了病室。剛才對話的感覺讓他有些覺得詭異。面對著曾經羞辱過自己的仇敵,曾經雖未謀面但是卻曾經廝殺過的仇敵,居然會覺得那個男人散發出一種讓人安心的氣息,那就是席捲那霸,鎮壓了反亂的「光」的力量麼?
情感也能被影響麼,心裡忽然湧起一絲懼意,拉傑夫抓住艦內的移動裝置快速的離開了。
害怕麼,害怕自己的思考和情緒被影響……聽著幕簾唰啦的被拉上的聲音,重新完全被清冷的艦內空氣包圍的阿蘭多吞下苦澀一般的嚥了一口唾液,然後便讓如同鉛塊一樣沉重的**陷入近乎於昏睡的狀態。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一種不是聲音,不是震動,不是普通的感官能形容的熱流將阿蘭多從沉睡中喚醒。
嗤啦,在病床的幕簾被拉開的同一時間,阿蘭多也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哈曼的正臉,還有那臉上似乎是怎麼壓抑都沒壓抑住的情感,她漂亮的眼睛在因為努力壓抑而有些扭曲的臉上搖動著。
她在痛苦著,但是我卻躺在這種地方,我是她痛苦的源頭——這樣想著,阿蘭多想撐起身子,但是全身傳來的那種彷彿是在皮下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來做這個動作。
「喲,dar…….」咬緊牙關的阿蘭多尚未把話說完,渾身的疼痛就又讓他倒了下去。
看著又要掙扎起身的阿蘭多,哈曼向前一步,穿著一身繡了吉翁花紋的駕駛服的身體遮擋住天花板上的螢光燈傳來的白熾光,這讓阿蘭多舒服的瞇起眼睛,然後她便顫抖的將手放在愛人的額頭上。
「……不能擁抱麼,是啊,現在身上插著管子呢。」提前感受到感應波中傳來的信息,感受著胸中湧起的血潮,阿蘭多對哈曼笑了笑。那略有粗糙的掌心觸感,覆蓋了額頭,然後輕輕的觸碰了眼瞼,那其中傳遞來的溫度是熟悉的。是的,就是這個溫度數次的在心內掀起波浪,將戰鬥中的冰冷融化,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回來。這樣想著,阿蘭多將紮著輸液管的手向哈曼的手伸去,手指間稍微碰了一下。
是愛人的手啊,是她的手,心中滿足的湧起這樣的念頭之後,阿蘭多順從著剛才被疼痛誘發出的疲倦斌上了雙眼。然後他便感受到一陣飄著些許硝煙味的清冷的風輕輕的打在他的臉上,一道傳進耳中的還有輕輕的咚的一聲,臉上那傳來熱度的觸感也變成了兩個。
「這是怎麼了呢……」虛脫的視野中,從高度看來,阿蘭多看到哈曼似乎是跪在了地板上,兩隻手輕輕的按在他的臉上,「啊,是的,臉上不會疼呢。」
「虧你能忍住……」哈曼擠出帶有哭腔的聲音。
「以我為榮麼?」感受到愛人手的顫抖,阿蘭多忍住疼痛,重新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搭在哈曼的手上,透過那自己熟悉的手將體溫和心情傳遞過去。
這樣下去他會毀掉麼?心中忽然冒出這個念頭的哈曼忽然一個顫抖,一滴一直壓抑著的淚水墜落在阿蘭多的手上。
「但是好疼啊……全身都在疼……」似乎被愛人的淚水引除了發洩口,阿蘭多的聲音起伏起來。哈曼輕輕的將嘴唇貼在阿蘭多的額頭上,阿蘭多的顫抖變得強烈,喊著疼的聲音從他口中竄出。
愛人在哀嚎著,再因為找到了自己而孩童般毫無顧忌的喊著疼,散發著情感而痛哭著,那無法再壓抑下去的顫抖甚至震散了他的淚水……
「醫療兵!!!」
自己的溫暖已經不足以抵消他的痛苦,那是**上的傷害,需要相對的物質性的藥劑,將哽咽的喘息強行嚥下去,哈曼抹掉滲出的淚水,讓阿蘭多抓著她的一隻手而自己站起身來,召喚起醫療兵。
三分鐘後,看著因為藥劑快速循環到全身而帶著淚痕睡去的阿蘭多,哈曼的眼中射出足以用冰冷將人燒穿的光芒:
「好好的跟我說說診斷的結果吧。」
被哈曼所震懾的醫官顫抖著引導哈曼走出去,來到他在旁邊的休息室中,調出阿蘭多的診斷數據。
「大佐的血液中混有塞克繆感應框體的納米級芯片,這些納米機械一般大小的芯片在大佐的體內造成血液流動出現問題,甚至有些地方發生堵塞……在咱們的部隊到達前,聯邦的醫生似乎就一直在用機械幫助大佐體內的血液流動……最好的方法是換血,但是現在的條件實在是……辦不到。」
「……塞克繆芯片……」
「是的,這實在是瘋狂的做法,雖然不得而知這些芯片是怎麼進入大佐的血液循環的,但是就我看來這不是事故造成的,那些芯片不是已經鑄造好的框體碎片能有的,倒像是特意液體化之後的納米溶液……雖然……」
或許自己真的不該讓他來地球談判,或許自己現在就該帶他回去,或許自己至少不應該離開。揮退了醫官之後,哈曼有些頹然的靠在病室的門上。
但是誰會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把他帶回去之後誰來引導這次作戰,自己不離開的話,難道要去面對聯邦的殖民地激光炮的轟擊麼……知道哈曼。卡恩直接參戰的話,聯邦說不定會直接開炮的吧。想到這,哈曼看了看時間。
還有最多兩個小時,自己就必須離開了,只能遠遠的觀戰。
眾多spacenoid的生命不能不救,殖民地公社也哀求到了門口,能順利解決這件事情的話,吉翁的威名也會大漲,但是,但是……
就在某個念頭即將噴薄而出的時候,哈曼看到了從轉角處出現的女性身影。
自己難道要向那個小姑娘一樣去戀愛麼?
如果自己不是卡恩家的女兒,或許會吧,但是……
砰。
本來正在思考的哈曼猛的抬手,抓住上官翎向她的臉扇來的手的手腕。看著上官翎似乎被淚水和怒火覆蓋的臉,哈曼忽然覺得心裡一陣輕鬆:自己難道要像這個小姑娘一樣麼,執著於過去,不停的懊悔,將愛人鎖在自己希望的時空之中?
不,他是戰士,身為戰士的他所追求的革新,所追求的未來,還有在那未來中的愛,自己所追求的愛,與自己的愛,怎麼可能是那麼天真的東西?!
還是個小姑娘罷了,哈曼一把將上官翎甩開,頭也不回的返回了艦橋。
「統……副總帥,咱們也要很快做出決定了。」從格裡普斯戰役就擔任哈曼旗艦的艦長在哈曼鑽進戰鬥艦橋的時候就急迫的向哈曼詢問。
「按計劃撤離,但是將我們的預備機動戰士留下。」
「但是那樣回程的時候的防衛就……」
「有誰能來阻擋哈曼。卡恩呢?」
「啊……哈,是!!!」
「這次的戰鬥很關鍵,聯邦或許在封鎖消息,但是宇宙住民們都在看,將那些佔據了殖民衛星的敵人全部殲滅,這樣的話spacenoid就會支持我們,明白了麼?」
「是!!!加快搬運作業!!!」——
向著地球飛去的殖民衛星,太陽般升起的地球,瞄準中的衛星激光炮……還有戀人們。
這一卷即將完結。
就讓我們準備迎來戰鬥時刻,merry-x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