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31
加速,瞄準,射擊,為了下一次行動而計算……
你在一切發生之前就已經知曉
你如此堅決的相信,這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個結果
這是真實的幻相
為了失落而尋找
為了站立而跌倒
為了冷卻而燃燒
這是你的幻相
不要害怕
為了重生而死亡
向著新世界,去吧,去吧
為了重生而死亡
「啊!!!!!」
哈曼。卡恩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這個最近經常讓她很煩心的睡夢。彷彿有人在夢中和她低語一般,這夢境攪的她最近似乎一直有些精神低迷。用手按住額頭,哈曼緩緩的坐直身子,任由那由蠶絲做成的被子從身上滑落,屋內的寒氣和由超強化的塑鋼玻璃外面透進來的星光一起撒在她身上,才讓她抓起被子裹在身上。
這為了兩個人秘密準備的房間,一個人睡起來還是太冷了麼?
忽然感覺到有些心煩的吉翁女王忽然抖開了被子,注視著自己的身體——何時這身體會在這種好的環境室溫下覺得寒冷了呢,以前在阿克西斯的時候,比這惡劣數倍的環境下,自己也從未感覺到這種緩緩蔓延開的寒冷。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本已經停滯的時間重新運轉起來的證明,自己作為一個人重新與他產生了交集,所以這種經歷正在融合進自己的身體,改變著自己……
他在幹什麼呢,懷著這樣的疑問,哈曼重新用杯子把自己裹起來,坐在床上,只迎著星光露出自己的臉孔,看向蔚藍的母星。
他是否也像自己現在這樣呢——不確定自己究竟是清醒著,還是在睡著?在清醒和休眠的世界之間不安的徘徊,現在行走的境界離我和他走來的地方如此的遙遠。
在哈曼視線的另一端,三十七萬五千公里長的思念的另一端,阿蘭多。巴基納正在「夢境」中行走,一個紛雜的,繁複的,讓人覺得不值所錯的噩夢。
自己能感覺得到,自己的皮膚上似乎傳來讓人幾乎無法忍受的痛癢感,但是好像同時自己卻也感覺到了同一塊皮膚上傳來和某種材質摩擦的感覺,那是自己感受過的肌膚和衣服內層的摩擦感;但是那種能感覺得到的灼熱感和洗澡的時候才感覺到過的熱水沖過肌膚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以燒傷的皮膚穿著著駕駛服,然後解開了衣服在洗澡麼?
而這,是味道吧,但是為什麼好像有苦澀的唾液,有壓縮乾糧的味道,還有紅茶的味道外加血腥味……
為什麼會能聽到好多個聲音的低語!
為什麼自己既能問到少女帶有甜味的體香,也能問到屍體被燒焦的味道!!
自己現在看到的如同警備室的監視屏幕上那種被分割成複數的畫面的景象究竟又是什麼!!!
自己這是在哪裡!!!!
迦樓羅上的個體們的感官信息讓阿蘭多逐漸瘋狂起來,直到有一個聲音像是有人鎮壓了波濤,分開了大洋一般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借助與精神感應框體體系的連動,讓精神感應系統本身的敏感度也飛躍行地提升。過去的精神感應系統不僅能感受的區間狹窄,而且還必須要將感應波轉換為數位數據並進行處理,然後再轉化為機器的行動。但是裝載在愛爾摩上的的精神感應系統並不是那種第一第二世代的精神感應系統,那是聯邦為了以新人類的腦波操縱艦炮射擊而發展的技術與吉翁的混沌感應波技術的結晶,完全可以接收原始狀態下的最純粹的感應波。】
【啊?什麼是最純粹的感應波?就是未經思考言語化的感應波,這麼說吧,人在說出話前都會思考,所以說出來的可能並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可以說這便是世界產生偏差和誤解的根源也不一定,感應系統也一樣,大多數接收的都是經過表層思維處理的感應波。但是,愛爾摩的系統,或者說在阿克西斯衝擊之中參戰的感應系統搭載機也能,連駕駛員無意識的呢喃都接收,並加以反應。】
【但是,呵呵,幹什麼能不付出代價呢,這種系統可以達到完全的人機融合,但是也會將駕駛者暴露給戰場上所有戰士們的思念,你也有聽說過吧,感應系統的逆流,所謂的反蝕現象。】
【如果是純粹的強化人的話,可以採取強制性地將腦中的一部分清為空領域的處置法,為感應波的逆流衝擊騰開地方,可是普通的人就沒辦法這樣子,尤其是純粹的新人類,被精神感應系統增幅的感應波,一旦逆流到腦中使會成為強烈的壓迫感攫取駕駛員;敵意,恐懼感,死亡時的思念,感覺到的疼痛,將會膨脹到靠駕駛員自身的精神活動範圍的極限,也就是理性無法控制的程度……那會化為強烈的憎惡控制駕駛員的精神,也就是所謂的暴走】
【代價,大概就是這樣了吧。強化人會刻意讓精神有所欠缺,只留下會誘發第六感的直覺部分,其他的心靈,其他的感受世界的渠道,全部切除了比較好。啊,確實是殘酷的事情,對於愛爾摩來說,或者這正是必須的事情……】
將我與世界切斷是必要的事情……?
「……或者這正是必須的事情,切斷了五感的駕駛者,將不得不從戰場上的戰士們,亡者們身上尋找出口,要說起為什麼,大概因為那是終極的孤獨,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歐陽影說著,手指劃過醫療艙的艙蓋。
「狗屁不是的東西,而因為狗屁不是的我們才得以重見天日,不然那些傢伙也不會把這東西拿出來用吧,是期待著那唧唧歪歪的小子能反覆發動那系統麼?」似乎是終於聽煩了摯友安靜的講述,維薩。維斯一下子站起身,走到醫療艙旁邊。
「唧唧歪歪?你怎麼會對他有這種印象的?」
「別告訴我你沒感覺到,之前那差點將所有人都送入死亡的安睡的力量;灼燒,碾碎,化為灰燼,窒息,貫穿……啊,那無數的死亡疊加在一起的感覺,」維薩。維斯瞇起眼睛,將手放進兩腿之間摩挲著,「但是啊,居然中斷了……」
「那是因為他輸給了系統,所有愛爾摩的駕駛者都要輸給系統,只是他,似乎是輸的太早了……」
「那是因為這傢伙經歷的死亡還不夠多,經歷的死亡不夠多,就無法製造足夠的死亡,這是世界的真理。」
「真理麼?」
「啊,如果不是你這婊子和我一樣死不了,我都想邀請你一齊在他面前死到我**呢,或許看了你和我華麗的表演之後,這傢伙會展現出讓我滿足的力量吧,剛才那種力量的完全版……,」將槍口從歐陽影的母性器官上挪開,維薩。維斯重新走回牆角坐下,「但是,將這種力量放出來,這世界也快完蛋了啊,呵呵……呵呵……」
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麼,大概不可能吧,歐陽影回想起在露台之上,那筆直的射進她的身體內的目光中所蘊藏的東西,那是,那是自己一直在……
在歐陽影的內心湧起感動的熱潮的一瞬間,另一股浪潮席捲了她精神的堤岸,並幾乎瞬間就將她的內心防線打的粉碎:戰場上的夜風吹過皮膚的感覺,嘴裡是倒下的同伴的血腥味,聽到的是夜梟的鳴叫,看到的只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你太美了,一頭銀髮,蹲伏在月下,絕望的吸著死去戰友的血的你,真美……】
這是……這是……歐陽影顫抖的抬起手,接下一滴眼淚,啊咧,好奇怪,明明覺得好像是不相關的人的記憶,但是這湧起的東西究竟是……?!
「不可饒恕!!!!!!」
維薩。維斯的怒吼讓歐陽影從那可怕的幻境中暫時的醒來,得以看到維薩持槍凶狠的向阿蘭多沉睡的醫療艙撲去。
彭!!!
戰術手槍的槍聲迴盪在醫療室之中,維薩。維斯睜圓的雙眼中滿是淚水,槍口死死的頂jin歐陽影的腹部,大口徑的子彈穿透醫療艙的艙蓋,在裡面帶起一片血花。
「終於……消失了……那該死的聲音……你這個瘋子……」歐陽影緩緩的倒了下去。
「感謝我吧……婊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拉傑夫。哈頓打開醫療室的門後看到的是躺在醫療艙中的郭周義頸部被打的稀爛,歐陽重工的總裁腹部中彈倒在地上的讓他不知所措的景象。
「什麼嘛,只是點快速恢復的手段,別一驚一乍的……諾瑪,動手吧。」
然後在拉傑夫震驚到無法反應的時間之中,諾瑪。謝菲爾德平淡的掏出手槍,將三個子彈分別打進維薩的胸口和小腹。
「這就是他們的戰爭,他們的死亡,至少是他們一部分人的戰爭,一部分人的死亡,扭曲,狂熱,但是毫無意義,就如同吃飯睡覺一樣普通,」諾瑪。謝菲爾德將槍收回槍套之中,直視拉傑夫。哈頓,「艦長,這正是這次反亂的【外來人】的信念,他們相信你剛才所看到的才是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職責所在,一群由永遠不死的人進行的戰爭,直到人類厭倦為止……」
「真是……理想主義的一群人哪……」沉默了良久,拉傑夫才冒出這樣一句話。
「我們就是要去和這樣一群有資格去理想主義的理想主義者作戰,您最好做好準備。」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這不是我該知道的吧。」
諾瑪。謝菲爾德並沒有回答拉傑夫的問題,而是默默的注視著那三句已經開始復原的「屍體」。
「為什麼巴基納大佐的身體的一部分還是……」
諾瑪和拉傑夫吃驚的注視著那個躺在治療艙中的身體上還是佈滿了燒焦的痕跡。
而且為什麼他還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