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銀月看著銀龍將瑞奇放在大廳牆邊的長椅上。
「快死了,找個回復法師來吧。」
銀月查看了瑞奇背部的傷勢,「內臟破裂,我用魔歌者的時間加持就好了。」銀月準備開始吟唱無字歌。
吉爾吉斯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別消耗過多的法力,我將那些可疑的人類女人全帶回來了,現在關在地下室裡。一會你還要處理很多事情,法力泉的副作用……」
「現在還能顧得上這些嗎?」銀月掙開他的手。
泰拉這時叫來了一個藥劑師。
「回復魔法傀儡還沒有修好……」他遺憾的說,「但是如果我們全力修維的話……應該很快就能修復。」
「要多長時間?」泰拉問。
「30分鐘左右。」
「開什麼玩笑,他能挺過30分鐘嗎?」泰拉的臉漲的通紅。
吉爾吉斯仍然固執的拉著銀月的胳膊不肯放開。
「……放開我!」銀月表情嚴肅地說。
突然有誰在輕輕拉動她的衣袖,她低下頭驚訝的看到瑞奇的眼睛閃亮著,對她露出了微笑。
「30分鐘……我還死不了……」他略帶得意的笑了,「再給我來瓶止血劑……就好了。」
銀月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才能說服他。
「你應該感謝他。」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拉提爾警覺的擋在銀月的前面。
一個身穿異域服飾的少年出現在門口。
他露出陽光般的微笑,「好久不見了,銀月小姐。」
「……終了曲……」銀月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走進大廳。「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本來就是流浪藝人……但是這個鎮上居然沒有商舖營業,我找不到可以住宿的旅店。」他走到長椅邊看了看瑞奇,「旺盛的生命力。」他讚歎著。「不用太擔心。」
吉爾吉斯黑著臉,緊盯著他。
「不要輕視法力泉的副作用,它的效果會隨著發作的次數,逐漸增加強度。」終了曲解釋道,「如果不加以控制,最後你會連一個法術也施放不出來。」
銀月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原因……你才固執的獨自應戰?」她望向瑞奇。
「……吉爾吉斯殿下暗示過我……」瑞奇低聲回答。
銀月轉過頭又望向銀龍。
「所以說,你要感謝他們兩個。」他玩弄著手裡的豎笛。
「隨時觀察他的狀況,如果出現危險徵兆,我不介意讓副作用再發作一次。」銀月嚴肅的對泰拉吩咐道。
泰拉無奈的看著站在銀月身後的吉爾吉斯,點了點頭。
「拉提爾,你隨我來。我要去見見那些可愛的小姐們,至於尊敬的吉爾吉斯殿下,你還是留在這裡陪聖龍大人吧。」銀月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索利薩也知趣的找了個借口躲開了。
「她生氣了。」終了曲笑瞇瞇的望著銀龍。
「閉嘴!」銀龍依然陰沉著臉。
少年和顏悅色的微笑著,「語氣還真是冷淡啊,雖說萬能元素的銀龍都是如此孤傲,但是……呵呵呵……我希望你能遵守一些應有的禮節。」無形的龍威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陰冷,黑暗的氣息瞬間便包圍了吉爾吉斯。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少年的眼睛猶如無底的深淵,吉爾吉斯不得不將視線移開,才平息了那陣戰慄的感覺。
但他仍然固執的黑著臉,不肯服輸。
「唉,都是些死腦筋……」終了曲收回了龍威。
銀龍暗自鬆了口氣。
藥劑師們忙碌著,搶修回複式的魔法傀儡。
銀龍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最終還是陷入了沉默當中。
終了曲伸了個懶腰,「我要去睡了,你們這的房間我不會挑剔的。」他悠閒的登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法力泉……」銀龍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消除副作用的方法……」
少年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狡黠,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同為龍族的吉爾吉斯明白,龍的性格中,那怪異的一面出現了。
終於曲重新走到銀龍的面前,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
銀龍無奈,只得低下頭。
「消除副作用的方法還是有的,但是……從今以後你都要稱呼我為聖龍大人……」他在銀龍的耳邊悄聲說道,「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咯咯咯……」
銀龍的臉漲成了紫色,暴怒的青筋在他的額頭上跳動著。
泰拉擔憂的看著即將發作的銀龍,小聲的對瑞奇說,「你還能動嗎?他們要是真打起來,那時再想逃走就來不及了……」
瑞奇的身上纏滿了繃帶,他用手壓住肺部的出血點,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怎麼樣?你需要考慮一下嗎?」終了曲向後退了一步,臉上依然掛著他那招牌式的微笑。
吉爾吉斯都快要被氣炸了,龍威的波動震顫著周圍的一切。
大廳內所有的陳設都在叮噹做響。
終了曲突然收起了笑容,「考慮好後告訴我,我會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只有一次。」他冷冷的說道,完全恢復了龍族應有的冰冷與無情的神態。
銀龍漸漸冷靜下來,周圍的震動也停止了。
「停下來了。」地下室的走廊裡,拉提爾抬起頭,緊張的傾聽著樓上傳來的動靜。
「不用擔心,銀龍會控制好他的憤怒,不然我們都會被埋在地底下。」銀月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拉提爾感慨的歎息著,跟著銀月向地下室最深處的房間走去。
門上封印著一道魔法之鎖,上面附著著銀龍的氣息。
銀月用戴著靈魂戒指的手指輕觸封印,門隨後便自動打開了。
舊倉庫的牆壁上被新加了魔法禁制,三十幾個女孩被同一道冰系結界凍結在地面上,身上艷麗的舞者服飾讓她們看上去好像插在冰上的花朵一般。
銀月嗤笑了一聲,拉提爾從一邊拖過一把椅子,銀月坐在了上面。
女孩們驚恐的望著坐在她們面前的銀月。想必被抓來時,由於見到了龍的樣子,很多人已經被嚇的站不起來了,只能癱坐在冰面上。
「把你們的臉都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銀月說道。
「我們……我們只是四處流浪的舞者,請不要為難我們……」
「哦,我沒有為難你們,只是你們難得到我的鎮上,我想多留你們住些日子。」
「……不知銀月殿下有何吩咐?」
「呵。」銀月冷笑了一聲,「你們果然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我的身份了?」
女孩子們尷尬的低下頭去。
「誰是你們中的管事?」銀月冷冷的問道,眼神裡絲毫沒有憐憫之意。
她們怯懦的低下頭,裝做不懂的樣子。
「你說誰會是她們的頭呢?」她對拉提爾詢問道。
拉提爾沒說話,只是用手指向兩個衣著服飾都與其他女子不同的人。
「妙啊。」銀月拍著手掌,可是當她的目光掃過她們的臉時,突然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拉提爾注意到銀月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指甲已經變成了白色。
「……不知你們是哪位貴族的小姐呢?」銀月的聲音悠悠傳來,「是否想先介紹下自己呢?」
「……我們只是普通的舞者,四處流浪的藝人而已,不是什麼貴族……」其中一個女孩不屑的說道,她的神態充滿了優雅的自傲。
銀月怎麼會忘記,她們的臉……那些陷害過她的人。
她記得她們都是出身貴族之家,如果對方不主動承認她們自己的身份,那麼對付普通舞女的辦法……
她忍不住笑起來,但是那笑聲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那麼你呢?」她問另一個女孩。
「我也是……」她偷眼看了看她的同伴,「我也只是普通舞者……」
「既然這樣的話……非常好。」銀月的眼睛裡閃耀著無情的冷光。「正合我意……」她喃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