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屍體橫陳。楊濤全身是血的站在場子中間,威風凜凜。他仰天長嘯,笑聲中既有霸王一世的狂野,又帶著對這些刀下魂的悲憫。
他笑過之後,收起了身上的殺氣,一下子從天神下凡的狀態裡出來。這時候他給人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個帥氣精幹的帶有獨特魅力的男子。
他對已經看的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林武癡他們招了招手,說道:「先聖古語道,『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這些人雖然是我的敵人,我不殺他,他要殺我,但畢竟現在他們都魂歸了故土。死者為大,我有要事在身,還拜託你們幫我好好的安葬了他們吧。」
楊濤說話之際,眼神真誠,不容人拒絕,語氣又充滿悲憫。完全差別於剛才他那一夫當關的逆天殺神的樣子。不過這也更加讓人對他產生了崇敬,夫英雄者當如是也!
故事說到這裡,林武癡又喝了口酒,歎了口氣,眼裡滿是嚮往和尊崇,「夫英雄者當如是啊!」
楊遙也沉浸在林武癡說的這個故事裡,他望著氣罩之外的大雪,心裡默道:楊濤,萬人敵。楊濤,我和你之間,到底又有沒有關係,是什麼關係呢?
「楊兄弟,你在想什麼呢?」林武癡望著楊遙,笑了笑。
楊遙掏出支煙點上,明知故問道,「不對吧,林大哥,應該是我問你,你跟我說這個故事到底用意何在呢?」
林武癡聽到這句話,忽然像是針扎到了屁股上,他一拍大腿,整個人半跳起來,振奮起精神,道:「就是那把鑰匙啊!」他轉轉身子,對著楊遙道:「我看到純情小火雞的那半把鑰匙正是當年那個萬人敵楊濤的,就是他用來擋住了子彈的鑰匙!」
「你看,純情小火雞那裡一半,灰狼那裡估計也是有一半。這一半一半拼起來就是當年那把鑰匙,而傳說中的過江龍,就是當年楊濤救的那個瘸子!純情小火雞和灰狼說是過江龍的手下,但也很可能是他的兩個徒弟。他們之間之所以出現現在這種局面,就是因為互相之間都希望得到對方的鑰匙,而最終拿到傳說中的藏寶圖。我想,今天下午他們的決鬥,估計也是慣例性質的,或許是誰贏了,對手就交出自己的鑰匙。」
林武癡神情嚴肅的說著自己的推理。
可是楊遙卻是看著他,臉上笑的飛起。林武癡也頓時恍然大悟,「我靠,原來你早就猜到了啊?楊兄!」
楊遙舉起酒杯,「哈哈,林大哥你都說的這麼明瞭,我怎麼還能想不到。總而言之,十分感謝大哥啊!來,干一個!」
林武癡舉瓶子幹了一口,「那麼,楊兄你一定是想到接下來如何去做了吧?」
楊遙道:「林大哥剛才不是說我很像當年的那個萬人敵嗎?按照林大哥你的推測,他應該算是過江龍的救命恩人了,我想如果我化成他的樣子,出現在純情小火雞或者灰狼面前,那你說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林武癡眼睛一亮,樂的一拍手,不過轉而又憂慮道:「楊兄,這些也都是我的猜測,要不要再觀望下?假如萬一不是這回事,那你出現會不會打草驚蛇,反而影響計劃?」
楊遙道:「不如賭一賭吧,林大哥,我相信你的感覺!」
林武癡喝口酒,「好吧,那我要幫你做什麼?」
楊遙就探過頭和林武癡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他決定,今晚就行動,所謂趁熱打鐵嘛。
商量完畢時,酒也喝完了。楊遙站起身,收了真氣,「大哥等我下,我去變下身,馬上就出發吧!」
林武癡點點頭,躺下身子,喝著最後的幾口酒,「好的,我先瞇一會。」
楊遙回到房間內,正想著剛才林武癡說的那個萬人敵楊濤的樣子,要準備化裝易容。突然聽到一陣拖鞋的踢踏聲,楊遙一看,原來是周康奮正穿著秋褲,嘟著嘴唱著歌,估計是起來準備上廁所撒尿拉屎呢!
他還邊走邊哼著小曲,臉上表情十分之浪,「最後咱再來一次,我最喜歡看你呻吟的樣子,我們會有很多的孩子,我會吟你一首好詩!最後咱再來一次,我最熟悉的是你的**……愛到可以去死,愛到整個世界,燈全熄滅……」貌似唱的是曾亦可的最天使。
楊遙笑了笑,「我擦這yin了個娃!這麼賤的歌都能唱出來!真是玷污了這歌本來的精華!」
楊遙一邊笑著,一邊手上亂飛,很快,他完成了變身!
周康奮這時剛好從廁所裡抽完了煙,拉完了屎尿,忽然見到客廳裡站著一個陌生人在照鏡子,猛的是嚇了一大跳!
「尼瑪,來者何人?」周康奮喊完後,忽然心裡一急,這個時候,能進到這屋子,還這麼優雅的照鏡子,這人該不會是自己的岳父大大吧!於是他連忙改口,「這位叔叔!請問你找誰?半夜到訪,有何要事?」
楊遙見到周康奮這反應,不覺起了玩心,就順著嘴道:「聽說,我女兒找了男朋友,小晴和小蘭還同時跟一個好上了?我倒要看看那人到底有何出色?我問你,小伙子,那人是你嗎?」
說著,楊遙故意的轉過了身。
周康奮內心小鹿亂撞,尼瑪,這是岳父大大來興師問罪了,這可怎麼回答?
這種涉及到年輕人開放性的如此深奧的思想問題,自己是該怎麼回答,才能越過和老一輩思想上的代溝,讓老人家明白自己同時搞定了他的兩個女兒並不是自己故意的呢?怎麼讓人家明白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根本就是捨身取義,奉獻自己成就他人呢?
想到「捨身取義」,忙中生急,急中生智的周康奮忽然想到了大話西遊的經典之作,就變了個羅家英的聲音,問道,「叔叔,你知道噹噹噹噹嗎?」
楊遙故意頓了頓,做個疑問狀。
周康奮看到對方上鉤,頓時唐僧附體,「當當,噹噹噹就是,onlyme!能保護小晴和小蘭!onlyme!能讓她們滿足……」
楊遙受不了周康奮這種拙劣的伎倆,擺擺手,現了本相,非常極度的認真嚴肅的道,「停,別唱了周兄,我逗你玩的。嗯,我有緊急的事情,先走一步。你早點休息,有事找你。」
說完話,楊遙呼啦一下,消失在了周康奮眼前。只剩下拉開的窗戶,呼呼的灌進白雪和冷風。
周康奮心裡流著血,腦海響起「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有多少淚要流」的經典音樂,默默去關了窗戶。「老大,你也太狠了。這搞的我除了回房間狠狠的發洩一下,已經是無路可走了。這不是逼我捨身取義,殘害少女麼。」
楊遙回到屋頂。林武癡正在冰寒勁的境界裡。
還沒等楊遙想好要不要出聲打擾,就見林武癡睜眼,然後起身高興道:「楊兄啊楊兄,如果不是事先說好了,我真的以為你就是當年那個萬人敵啊!」
楊遙笑道:「看來我這易容還算成功嘛。那我們出發吧,直接去純情小火雞的家裡!」
林武癡說聲好,兩人呼啦的跳下了24層的高樓。
這一跳,真當是蝴蝶飛舞,精彩萬分。林武癡是有著冰寒步的,所以依然是黏著牆壁,像是蜘蛛人一樣走了下去。而楊遙內功剩餘輕功,可以說沒有什麼輕功上的技巧。這一跳,他完全就是仗著自己超人的內在實力才敢這麼下去的。剛才他一俯視,完全將樓層結構看了個清楚,看好了著力點。
他就如同猴子一般,掉落一層,便找個突出的著力點,用手略作緩衝。這樣層層下落,如同跑酷一般。看上去煞是優美的完成了驚悚的跳樓行為。
其實如果說楊遙真的從24樓跳下去,儘管說他神功蓋世,星辰之力已經到了玄幻的地步,但是畢竟人也是凡體肉胎,真這麼跳的話,那還是會摔死的。
林武癡其實剛才也是嚇了一跳,這回見到楊遙平安無事落地,才鬆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心意相通,一前一後,由林武癡帶著向純情小火雞的家裡飛奔而去。
這雪依然下的生猛。正如西遊記裡的描寫:彤雲密佈,慘霧重浸。彤雲密佈,朔風凜凜號空;慘霧重浸,大雪紛紛蓋地。真個是六出花,片片飛瓊;千林樹,株株帶玉。須臾積粉,頃刻成鹽。白鸚歌失素,皓鶴羽毛同。平添吳楚千江水,壓倒東南幾樹梅。卻便似戰退玉龍三百萬,果然如敗鱗殘甲滿天飛。
兩人飛奔之影如鬼魅,地上卻不曾留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