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人查問了那些轎夫,說是那三人其中一人的確是由另外一個人背在背上,至於眼睛是不是失明,因為那人蓋著蓋頭,分辨不出,而且……他們是兩女一男,好像跟皇上所說的不符……」
「兩女一男?」赫連恆之突然輕笑一聲,卻聽得程釗頭皮發麻,溫潤的臉上閃過片刻的肅殺之氣,「不過是障眼法罷了,看來他們果然上了玄冰山。舒榒駑襻」
程釗硬著頭皮抬眼,便看到他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攥緊,不一會兒便看到細沙一樣的粉末從指間滑下,竟是將那白玉棋子給生生捏碎了。
他的心猛地一跳,趕緊將頭垂下,手心裡黏膩一片。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整編好士兵,隨時候命。」赫連恆之揮了揮手。
「臣遵旨。」程釗暗暗長吐了一口氣,這才轉身離開。
見程釗離去,琛太子這才揶揄道:「想不到一向冷靜淡然的赫連兄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本太子還真想拜會一下傳說中的清婉公主呢。」
赫連恆之抿唇一笑,拿過旁邊侍婢遞上來的帕子拭了拭手,「放心,等朕封她為皇后之日,會給你拜會的機會。」14663964
琛太子彈了彈紅衣上並不曾有的灰塵,邪魅一笑:
「你就如此篤定她會屬於你?本太子可是聽說……她似乎曾當面拒絕過你……」
「你的話似乎太多了。」赫連恆之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如果這次沒有把夏侯冽拿下,琛兄你辛苦幾年的功績恐怕會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到時候你那三弟就會順理成章地取代你的太子之位,朕想,到那時候你就沒心情和朕說笑了……」
「你……」琛太子的臉色突然一沉,不過很快又笑了:
「本太子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赫連兄不必當真。你要你的美人,我要我的江山,咱們該同心同德一致對外才是。」
「說的好。」赫連恆之負手而立,目光悠遠,看著大雁成對飛過,薄唇一揚,「看來該是咱們行動的時候了。」
*卻為像著。
午餐的時候慕清婉做了好些營養的菜,食材都是現打的野味和現摘的野果子蔬菜,格外的新鮮美味,夏侯冽和冷寂都吃得眉眼彎彎,飯後慕清婉又去廚房裡熬了些補身的藥,端到夏侯冽面前道:
「等涼些了再喝。」
夏侯冽溫柔一笑,拉著她在身旁坐下,憐惜地撫了撫她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
「要你這般照顧我,真是辛苦了。」
慕清婉抓過他的手捏了捏,嬌嗔道:「你是我老公,我不照顧你照顧誰?」
說著,她往外看了看,外面傳來冷寂敲敲打打的聲音,「我今天畫了張圖給冷寂,要他給你做張輪椅,你就不用整天悶在屋子裡了,等做好了我就帶你出去好好看看縹緲峰的景致,這裡可是世|外|桃|源哦。」
竹居整個是由青竹製成,裡面的陳設器具都是竹製的,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冬,可是竹居四周卻依舊是鳥語花香,不時有清脆的鳥叫聲傳來,微風拂過,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雅花香,讓人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格外的舒爽通透。
「這裡的確很好。」夏侯冽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讚道。
「等喝完藥帶你去泡泡溫泉,這裡的溫泉比宮裡的溫泉更好,頗具療養功效,你現在身子虛要多泡一泡。」她說完轉身走到對面的房間,拿回來一套白色的衣袍,「咱們每人只帶了兩身換洗的衣服,師父的衣服你又不能穿,就用這身將就吧……」
這時,冷寂突然在外面喊她,她忙將手中的衣服放下,走了出去,原來是有一個地方圖上畫得不甚明瞭,冷寂不知道該如何做。
慕清婉詳細地給他解說了圖樣,返回屋子的時候發現夏侯冽臉色陰沉,似乎在生氣。
碗裡的藥已經快涼了,卻一口未動。
「怎麼了?」慕清婉有些莫名其妙地走過去端起藥碗探了下溫度:「藥快涼了,快喝了吧。」
夏侯冽端起碗將裡面的藥一飲而盡,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不苦,慕清婉見他皺眉,趕緊遞上了一個紫茯苓果子,這種果子甘甜可口,又營養豐富。
夏侯冽卻只是抿著嘴,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
慕清婉秀眉微蹙,走過去試探地問道:「冽,怎麼啦?是不是哪裡痛?」
夏侯冽抬起頭盯著她,雙眼看到她模糊的影像,只覺得胸口泛酸:
「這是赫連恆之的衣服?你們倆從小到大就這樣房門對房門地住著?」
慕清婉驚疑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再看了看兩個相對的房間,她和赫連恆之的房間的確是房門對房門,從這邊就可以直接看到那邊的動靜,可是……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嗎?
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驚喜道:「你的眼睛……」
夏侯冽突然朝她潑了一瓢冷水,心裡亦是澀得厲害,「我是聽出來的。別轉移話題,回答我的話。」
「是啊,怎麼了?」慕清婉見他臉色越來越沉,終於明白他在生什麼氣,不由得也有些生氣:
「夏侯冽,我都說了我和他的事已經成為過去了,你還發什麼脾氣?再說,也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衣服才讓你穿他的,穿一下衣服這也沒什麼吧?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夏侯冽覺得心裡堵得慌,只要一想到他們曾經這樣面對面的朝夕相處了八年,怎麼想怎麼不舒服,而且他們的房間居然還是這樣打通的,男女之間這樣不避諱,可見他們從前親密到了什麼程度……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飛醋,可是還是忍不住心裡泛酸,臉色也越發的沉。
見他依舊抿唇不語,慕清婉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愛穿不穿。」
她說完收拾了藥碗去了廚房,回來的時候見他已經在床上睡下,她走過去拉了拉他:zwly。
「托下外衣再睡,這樣不舒服。」
他眼睛也沒睜,「不托了,沒精神。」
「我來幫你……」
他往床裡邊挪了挪,「我困了,別鬧。」
慕清婉只覺得他太無理取鬧了,不禁蹙眉道:
「夏侯冽,你也太不像話了,為這點小事也要跟我鬧脾氣?難道我還不夠關心你?難道到現在你還看不清楚我的心到底在誰身上?」
他依舊不說話,慕清婉氣得頭腦發昏,決定不再理他,直接走出了房間。
冷寂見她氣呼呼地出來,有些驚訝:
「婉主兒,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除了那個大冰塊還能有誰!」
慕清婉氣哼了一句,在竹居前面的林子裡晃悠了一陣,越想越憋屈,自從他中了毒以後,她沒日沒夜地為他操心,對他完全是千依百順,他眼睛看不見,她親自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非但不感動,還這樣時不時地撒氣給她受!
她一路走一路委屈,可是一想起他還要每天堅持泡溫泉才能好得快,不由得又擔心起來,咬了咬牙只得往回走。
冷寂見她回來了,忙道:「婉主兒,主子剛剛在裡面叫你。」
慕清婉一聽腳步立馬加快了,幾乎是飛奔進了屋子,看得冷寂在後面不由得發笑。
走進屋子,看到夏侯冽正垂頭坐在床上,她走了過去,「不是困嗎?快躺下睡會兒吧,睡醒了再泡溫泉。」
她剛要替他脫外袍,他的手一下子伸了過來抓住她的手,那隻大手依舊蒼白,連裡面的青筋都異常凸顯,她看了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輕輕地撫著他的手,柔聲道:
「睡會兒吧,你現在需要靜養。」
他沉默了一會兒,另一隻手突然從後面繞了過來伸到她面前,她只覺得眼前一亮,一簇紅色的玫瑰突然出現在面前,十幾朵花簇擁成了一個花球模樣,開得異常熱鬧,大紅的花瓣彷彿新嫁娘嬌羞的俏臉,異常動人。
「婉,對不起……」他把頭埋到她的脖子裡,輕輕地嗅著她身上獨特的清香,「我承認這醋只得很沒有道理……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從前你們就這樣面對面對睡著,聊著天,還這樣朝夕相處了八年,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跟我朝夕相處的可是你,咱們之間不只八年,還可能會有八十年。你總是這樣吃他的醋,難道你對自己一點自信都沒有?」
他抿了抿唇,並沒有回答,將花束塞到她懷裡,「這是我剛剛要冷寂背我出去摘的,喜不喜歡?」
慕清婉低下頭看了看他的手,上面被刺劃了好幾道口子,她心疼地放下花束替他包紮好,俯身吻了吻他,「知道認錯就好。」
她靠在他懷裡,把玫瑰花拿起來數了數,卻正好是十一朵,她不由得笑了,只覺得整顆心像是泡在蜂蜜水裡一樣甜蜜,回身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問:
「冽,怎麼會想到要送我這種花?」
他難得靦腆地笑了,「我看不清楚花的樣子,只叫冷寂帶我去摘紅色的花,沒想到刺兒還挺多的。」
「這種花叫玫瑰,代表堅貞不渝的愛情,你剛剛摘了十一朵,花語就是一心一意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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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劇情需要才加了玫瑰花,請各位看官不要較真玫瑰出現的年代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