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墨霄指著正前方,眸色深沉:「赫連恆之帶了一萬輕騎,就在正前方!」
路仲懷臉色一變,「看來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路家過不去了,剛才就算把清婉公主交出去,恐怕咱們路家也難逃厄運。舒骺豞曶」
正說著,又有騎兵快馬來報,道:「王爺,黑甲騎兵正在火燒路府!」
難前跟就。眾人抬頭一看,果然不遠處黑霧繚繞,火燒雲滾。
路仲懷眼見家|園盡毀,眸色更是凌厲無比,雖然心痛難當,但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了,所以很快壓住悲色,朝赫連墨霄道:13852371
「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下面就是雲潛谷,咱們先進去,繞過不遠處那片月牙灣,便是小婿的駐地,我們可以先撤去那裡,等大軍來救援。」
路仲懷點了點頭,迅速整肅隊伍向下面的山谷進發。
月牙灣只是一個比喻地名,實際上是一道峽谷,因為形狀像一顆月牙,故得此名。
此刻,赫連恆之身著一襲黑色盔甲,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身邊的大將向前稟道:
「皇上,睿王爺的兵馬應該很快就會到了,福祿王和路家一隊人馬就在我們大軍的前方,從這兒想要去他的駐地……」
赫連恆之冷冷地接道:
「必須繞過月牙灣。」
那將軍愣了愣,沒想到赫連恆之對這一帶的地形如此熟悉,於是肅然道:
「皇上說的不錯,只是這月牙灣易守難攻,進去極易中埋伏。」
赫連恆之眼睛一瞇,「清兒和路沁夏都懷有身孕,他們必定走不快。傳令下去,先派一千兵馬為先遣部隊,其餘尾隨跟進,朕倒要看看,赫連墨霄他們到底能在月牙灣設多少個關卡。」
他說完拿著馬鞭狠狠地在馬上一抽,帶領著部隊開始狂奔起來。
月牙灣是由雲潛山東西兩條山脈組成的一條天然狹長的大峽谷,腹部極寬而兩段極窄。
先遣部隊進去不到一炷香的光景,就有人快馬來報,在月牙灣的口子上受到了赫連墨霄黑甲騎兵的襲擊。
「皇上,他們的陣型非常怪異,能潛藏於地底,手持一種三角的利刃,從上面走過去的馬蹄沒有不被劃傷的……」
赫連恆之不等他說完,立即帶著人馬快速往前而去,等到了峽谷前,果然見先遣部隊還在那兒打轉。
他氣得雙目赤紅,「嗖——」的一聲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一個彎腰,便將利劍狠狠地刺進了底下的土裡,劍端一挑,一個黑甲兵便被挑了出來。
赫連恆之縱馬踏在那個黑甲兵的屍身上,然後又挑了幾個出來,旁邊的將士們立即心領神會,很快,便將地底下的黑甲兵全數挑了出來。
「給朕全速前進!」
一進入峽谷,馬車顛簸的越發厲害起來,慕清婉面色蒼白地靠在窗口,冷汗涔涔而下,她強忍住要嘔吐的衝動,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肚子,暗自調息氣脈:
「寶寶,娘親求你,一定要好好的。」
昭和見她面無血色,心中大駭,連忙搭住她的手腕,只覺得脈息微弱,他不由得一把掀開車簾子,朝外大吼道:
「停車!快停車!」
馬伕吁了一聲,勒住了馬頭,赫連墨霄迅速策馬趕了過來,急聲道:「出了什麼事?」
「清婉懷有身孕,如此顛簸,只怕會引起小產!」
赫連墨霄迅速下了馬,走到馬車裡給慕清婉把了下脈,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道:「你去前面的馬車護著沁夏,這裡交給本王。」
「你想做什麼?」昭和一下子警戒起來,「之前你明知道清婉就在路府,你故意不告訴皇兄,讓他去京城撲了個空,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那件事是本王不對,可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說起對清婉的在乎,本王自信絕不會少於你,你認為我會害她嗎?」
兩人正在爭執間,背後又有快馬來報:「啟稟王爺,皇上的兵馬已經破解了機關,離咱們不到十里了。」
「夏侯澈!」赫連墨霄立即大吼了一聲。
昭和權衡了一下,只得重重地捶了一下車壁下了馬車。
車隊又開始往前快速行進起來,馬車裡,慕清婉已經渾身都是冷汗,面色蒼白如紙,見赫連墨霄將她自己起來,想要掙扎,卻根本沒有力氣,「你……你想要做什麼?」
赫連墨霄眸色一痛,大手護住她的小腹,閉了閉眼才道:
「清婉,你別怕,我之所以支開了昭和,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慕清婉的心突然咯登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席捲全身,她下意識地大聲道: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只要幫我護住這個孩子就好……」
此刻,即便她用盡了全力,聲音聽起來仍是那樣虛弱無比,還帶著一絲絲的脆弱和無助。
赫連墨霄擁緊了她,減緩馬車的顛簸對她的影響,淒然道:
「清婉,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當初沒有給你下毒,你腹中的孩子就不會……」
慕清婉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極細的光,不過很快隕落下來,身子像是一下子被人點了穴,連眼睫毛都不再顫動,只有一顆顆從頰邊滑下的淚,讓赫連墨霄感覺她還有意識,她聽到了自己的話。
他怔怔地抱著她漸漸發涼的身子,眼淚也跟著一顆顆滾落下來,從臉頰一直滾到唇邊,一下子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他低頭緊緊地抱住她,薄唇印在她的發頂上,哽咽著哀求道:
「清婉……是我的錯……你想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只求你不要這樣……好好保重身子,孩子……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
好不容易懷中的人動了,卻只聽到她死寂無波的聲音:
「你剛才說我的孩子怎麼了?」
赫連墨霄艱澀地吞了吞口水,緩了好一會兒,才答道:
「當初你身中數種劇毒,之所以會沒事,就是因為毒素全部轉移到了你的孩子身上,現在,他已經是死胎,所以就算今天保住了,也活不下來的,與其停下腳步讓赫連恆之追上,不如快馬前進,等到了駐地,我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給你落胎,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慕清婉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甚至連該有的傷心和悲傷都沒有。
赫連墨霄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可恨,也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無助,就在他覺得自己就要如此窒息而亡的時候,慕清婉終於說話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痛苦?哈哈……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慕清婉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連腹中剛才那一陣陣痙|攣的疼痛都通通消失不見,馬車一下下地顛簸著,似是要將她整顆心都顛出來一般,她喃喃地重複拿著那一句。
她話音裡的絕望,哀戚,痛苦,氣怒是那樣的強烈,強烈到赫連墨霄都感覺到那幾個字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刀,刀柄被她捏在手上,刀身一下一下地在他的心上割著,不會一下子得到解脫,只會慢慢流血而死。
他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想要去吻掉她額頭上沁著的冷汗,慕清婉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一把將他推開來,她撐著坐墊想要直起身子,手臂上卻沒有半分力氣,一下子又摔了回去。
此時,赫連墨霄看到她的手掌心裡一片觸目驚心的紅,他一把抓過,驚痛無比:
「怎麼弄傷的?」
「不要你管!你給我滾……滾……」
她用殘留的力氣,狠了命地推拒著他,赫連墨霄卻不准,硬要將她抱過,慕清婉的掙扎更加劇烈。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滾!滾!你給我滾!……」
她叫聲嘶啞無比,帶著一股淒厲,讓人聽了心裡陣陣發寒。
他感覺懷裡的人兒就像一隻絕望的小動物一般掙扎,心裡不知道是酸還是辣,手臂本能地收緊,慕清婉掙脫不了,頭一低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手腕處傳來錐心的痛楚,卻抵不過心中越來越劇烈的驚痛。
慕清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顧自己手上的傷,似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才甘休,她一邊捶打一邊殷殷地在心裡默念:
寶寶,求你不要離開,求你一定要留下,寶寶,娘在求你……
寶寶,請你一定要留下!一定要!
冽,你在哪裡?我後悔了,我不該逃開你,我知道錯了……
冽……冽……求你快來救救咱們的孩子……求你快來……
他們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前面的注意,昭和迅速趕了過來,一看這場面,頓時氣紅了眼睛,一拳打在了赫連墨霄的臉上,他的鼻子頓時鮮血直流。
「赫連墨霄,你這個混蛋!」w7dl。
「昭和……」腹上的抽痛,讓慕清婉痛得都不敢抽聲了,她蜷在馬車裡,雙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清婉!」昭和聽到這痛苦的一聲喚,立即放開了赫連墨霄,縱身一躍便上去扶住了她,慕清婉如溺水的人一下子抓住了浮木般,低聲祈求道:
「昭和,求你……求你帶我去找冽……求你……我要冽……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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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三千字還是沒把老夏給弄出來,寶貝們別急哈,老夏在下一章絕對絕對就會粗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