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朕雖寵你疼你,不代表可以無限縱容你!」
「寵我?疼我?」慕清婉譏諷輕笑,「我竟不知你何時寵過我疼過我,如果你所說的寵我疼我是指凌虐我,侮辱我,要挾我,那麼對不起,我敬謝不敏!還是請你拿去給別個女子享受吧!我慕清婉自認無福消受。舒骺豞曶」
「你——」夏侯冽鳳眸瞇起危險的線條,下一秒,慕清婉的身子已經被他按在了牆上,她被他粗暴的動作嚇住,本能地閉眼,等著他的手揮下來,可是等了好久,臉頰卻沒有疼,只有肩膀因為他越來越加大的力道而隱隱作痛。
她睜開眼睛看他,他也看著她,眸中翻滾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化作一抹深不可測的濃黑,她覺得四周的溫度漸漸變得異常冷冽,一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突然鬆開了她,慕清婉有些驚愕於這次他居然這麼輕易就放了她,一時愣在那裡,直直地瞧著他,他的下頷繃得緊緊地,彷彿在壓抑著某種情緒,靜默了幾秒,一個冷冷的字眼從他的牙齒縫裡蹦了出來:
「滾!」
慕清婉如蒙大赦,迅速推開他就往前跑去。
夏侯冽閉上眼,耳中迴盪著自己沉重的心跳聲,還有她漸漸跑遠的聲音,隔了好久,才睜開眼,走廊上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只是那抹倉皇而逃的身影卻像是刻在了他的瞳孔裡,纖毫畢露,那樣清晰,清晰到一想起心口便開始隱隱作痛。
他這才知道,她居然是如此的厭惡他!
他這才知道,他居然是那樣怕從她眼底看到厭惡和害怕。13756976
他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想要她在意他,依賴他,甚至,愛他。
可是為什麼呢?
她是仇人的女兒,殺死清兒的人的女兒,他怎麼可以忘了?他怎麼能夠忘了?有多久,沒有想起清兒了?有多久,不曾想起那個報復的念頭了?
難道折磨一個人會讓人漸漸地淡忘從前的仇恨麼?
不,他不能忘!他的清兒,他可憐的小清兒就是死在那個女人的父皇手裡,他如何能忘?
凜冽的風呼呼地刮過,他轉身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背影顯得那麼蒼涼和孤寂,今夜的風似乎特別的冷,似乎執意要吹涼人們的心。
慕清婉狂奔到自己的房間,迅速關好房門,靠著門喘了許久才漸漸平復紊亂的心跳,小狗聽到聲音迅速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見是她,張開嘴便開始親暱地咬她的裙角兒撒嬌。
她蹲下身子抱起小狗走到床邊,剛要坐下,驟然想起夏侯冽今早上那句話,忙又起身將它放到貴妃榻上,怔怔地坐了許久才道:
「吶,今晚你就在這睡覺吧,明天我在幫你好好做個溫暖的小窩知道嗎?不許調皮哦,也不許再鑽到床上來,不然某人可是會生氣的哦,他脾氣可是很暴躁的,到時候把你扔了連我求情都不管用,知道了吧?」
小狗彷彿聽懂了她的話,嗚了兩聲,便安安穩穩地匍匐在貴妃榻上躺下,晶亮的眼睛卻仍是瞧著慕清婉,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慕清婉又安撫了它一會兒,這才在床上躺下,可是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不斷放映著剛剛夏侯冽的樣子,那種眼神是她從來不曾在他身上看到過的,壓抑,無奈,憤怒,挫敗,夾雜著各種情緒。
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對她露出那樣的眼神,而且他剛剛明顯是氣極了,可是卻又放了她,這完全不像是夏侯冽的作風,他到底是怎麼了?
想著想著,她又開始唾棄自己,她這是怎麼了?難道還被他虐待上了癮不成?他一不虐她反倒是覺得不正常了。
慕清婉,你真是沒出息!
這樣想著,她突然就起身將貴妃榻上仍是睜著眼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的小狗抱了上來,他不讓她將狗放到床上,她幹嘛那麼聽話?真是見鬼了!
將小狗暖暖的小身子抱在懷裡,頓時覺得溫暖異常,她原本就很怕冷,此刻有了小狗在懷,不由得喟歎著更加抱緊了它毛茸茸胖乎乎的小身子:
「你真的好暖哦,不如以後就叫你暖暖吧,好不好?」
「汪!」
「暖暖!」
「汪汪!」小傢伙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
慕清婉邊逗它邊看著它撒歡,不由得笑出聲來,心情也好了不少,不一會兒,便抱著它睡了過去。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了,她才醒過來,早膳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夏侯冽,她也不在意,去藥房將手術所需的東西一一準備妥當這才出來,才轉過迴廊,便看到昭和正往這邊走來。
此刻他臉色凝重,看到慕清婉,如見了救星一般,忙道:
「清婉,你快去勸勸皇兄吧,他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只有今早上冷寂來說是京都有急件才開了次門,我見裡面一直亮著燈,恐怕昨晚他也沒休息,今早上膳也沒用,藥也沒喝,他的胃疾才發作過,再這樣不眠不休的操勞,身子肯定熬不住,如今雲嵐山他們得知萬民書的事正蠢蠢欲動,要是皇兄現在倒下去,可真是雪上加霜。」
說到最後,他憤憤地錘了一下廊柱,慕清婉眉頭一皺,想起夏侯冽昨晚的反常,雖極不願見他,也只得安慰道:
「你先別著急,我去看看吧,再加上我有醫術,看對他的病有沒有幫助。」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她心裡知道,夏侯冽的胃病沒那麼容易治好,在科技發達的21世紀,胃病都無法根治,更何況是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唯一的法子就是以後督促他按時吃飯,按時吃藥,注意休息,好好調養了。
「如此甚好,你快去看看他吧。對了,皇兄很喜歡吃你做的東西,要不你給他做點吃的端進去吧。」
慕清婉眉梢動了動,不過還是點點頭,正要離開,又被昭和叫住。
「清婉……」
「還有什麼事?」
昭和的語氣很是凝重,俊臉上看不出任何說笑的意味,臉上閃過猶豫之色,最終還是開了口:
「大哥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如果大哥真的把清婉當知己,就不要這麼客套,有什麼事就說吧,只要清婉辦得到。」
「那大哥就直說了。」他看了眼慕清婉,轉頭看向天邊,靠著廊柱喃喃道:
「雖然我有很多兄弟,可是從小跟我最親厚的便是皇兄,這次我之所以會放棄宮外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是為了回來幫他。皇兄雖然擁有天下,卻是天底下最苦最可憐的人,年僅十歲便被父皇送到了西楚為質,後來在宮變中九死一生才坐上皇位,這些年來,他冷酷得根本就不像是個凡人,直到你來了宮裡,我才見他的情緒有了波動,才真正像個活著的人。雖然他因為莫家被抄斬的事遷怒於你,傷害過你,但是請你看在他也是對莫家小姐一往情深的份上,原諒他,好不好?」
說著,他轉過頭來看著慕清婉,桃花眼裡帶著一絲懇求:
「我看得出,皇兄對你是上了心的,我不管你心裡面到底有誰,我懇求你,無論如何不要傷害皇兄,可以麼?」
聞言,慕清婉心中一澀,原來她倒忘了,昭和再怎麼灑脫不羈,也是個皇室子弟,他們從小所受的教育令他們睥睨天下,只要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而被他們看上眼,你該覺得是一件異常榮耀的事,理所當然要感激涕零,要感恩戴德。
就像她現在是夏侯冽的皇后,就等於貼上了他的標籤,他就理所當然把她當成了所有物,所以得知她心裡有恆之,他才懊惱生氣甚至發怒,得知恆之帶走了他,才不擇手段也要把她逼回來。
無關於情愛,只是一種變|態的占|有|欲在作祟罷了。
「對於他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因為他想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報仇雪恨就把賬算在我的頭上?那我未免也太冤枉了。現在他對我稍微表現出點興趣,難道我就非得感恩戴德,為他的一時興起而感動到痛哭流涕?昭和,如果你夠瞭解我,就該知道我是怎麼樣一個人,不說感情的事本就勉強不來,就算我真的愛上了他,如果要跟他後宮裡那麼多女人一同分享他,那麼就算我再愛他,我也會選擇離開,更何況,你所說的上心只是你不知曉真相的一種錯覺,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折磨我,侮辱我,報復我。對我上心?呵呵……我慕清婉自認承受不起。」
她笑得蒼涼而絕望,眼角流下淚來,為自己感到悲哀,心裡明明知道這個事實,她還是不得不選擇了傷害恆之,回到了這裡。
昭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亦是苦笑:
「我知道皇兄一直沒有善待你,你恨他也是無可厚非,我不勉強你一定要原諒他,我只希望在你仍是北燕皇后的這些日子裡,好好待他好麼?我知道一個鳳佩栓得住你的人,拴不住你的心,如果到時候你仍是選擇離開,那麼……我絕對不會阻攔你。」
慕清婉驚愕地望著他:「是他跟你說我要離開?」
昭和的桃花眼閃了閃,唇角染上了苦意:「你忘了麼?咱們倆是一樣的人,都是受不了束縛,否則那一日第一次相見又如何會結為知己?」受敬去敬。
他看了慕清婉一眼,隨即移開視線怔怔地看著在不遠處火紅的楓葉:
「像我們這樣的人,只有為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會心甘情願地捨棄自由,甘願被禁錮在牢籠裡。」
有那麼一剎那,慕清婉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是為了恆之,她會為了他心甘情願地捨棄自由,成為他後宮中的一員麼?
可是考慮良久,她都沒有得到答案,這讓她心底驚了驚,難道恆之並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麼?就連昭和都肯為了夏侯冽毫不猶豫地回到這個牢籠,如果她真愛恆之,那為何會猶豫呢?
呵呵,原來她自己也是個自私涼薄的人吶。
她的唇角牽起一抹苦笑:
「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我現在只能答應你:只要他不要太過分,那麼我在北燕一天,就會盡一天當妻子當皇后的責任,包括好好照顧他。」
就當是做善事吧,畢竟他的病根源也是因為西楚沒有善待他。
兩人說著話,都沒有注意到,一抹身影黯然地消失在不遠處。
昭和感激地點點頭,半晌,有些擔憂地望著她:「那咱們以後還是朋友麼?」
「只要你不嫌棄我,那麼你昭和永遠都是我慕清婉的朋友。」
昭和這才放下心來,目送她消失在門口,長歎了一口氣:
「皇兄,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到時候留不留得住她,就看你自己了。」
慕清婉到小廚房熬了些養胃的粥,又做了幾道爽口的小菜,吩咐楚雲繡將藥重新熬上,這才拿著食盒往夏侯冽住的房間趕。
其實要不是答應了昭和,她根本就不想走一趟,昨晚好不容易躲過一劫,現在去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更何況,他那麼恨她,看到她去說不定會更生氣,更吃不下飯,這不是更加害了他嗎?
想到這裡,她步子一頓,猶豫地回頭朝還在爐子前看顧著湯藥的楚雲繡道:
「姑姑,要不……要不還是你去吧……」
說話一向利索的她此刻也有些結結巴巴,可見心裡有多慌亂,一想起夏侯冽那張冷臉,她心裡就慎得慌。
楚雲繡安撫地看她一眼,勸道:
「今天我們已經送過去無數回了,皇上都不肯用,想來只有娘娘送過去才會有用,您還是去吧。」
慕清婉無法,只得繼續往前走,心裡想著既然答應了昭和,把東西送進去給他就是了,如果他不吃,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反正她的任務完成就行了。
這樣一想,她勇氣倍增,走到房門前,敲了敲門,半晌沒有答應,她只得自己推開走進去,裡面一片昏暗,難道他不在房間?
她慢慢往裡走,卻看到一絲光亮透過門縫撒了出來,她上前透過縫隙一瞧,看不到夏侯冽本人,只看到他高大的影子投影在地上,正伏案寫著什麼,難道他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辦公?
她心中忽地一惱,夏侯冽,你不要命了嗎?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響,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但把心裡想的話吼了出來,而且已經踢開了房門,怒氣沖沖地走了進去。
看到夏侯冽臉上明顯的閃過一抹怔愣,她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件多愚蠢的事。
他的臉很快冷了下來,依稀可以看見略有些蒼白,慕清婉原本想要討好的笑,被他冷眸一瞪,頓時僵在臉上。
夏侯冽瞟了眼她手中的食盒,幾乎想放聲大笑,她這是在討好他嗎?何必呢!
慕清婉見他盯著食盒,記起了自己的使命:「聽說你一直沒吃飯……我剛剛熬了點粥……你要不要嘗嘗看……」
很好吃的!最後這四個字在他的瞪視下終究還是很沒出息地吞了回去。
慕清婉暗暗鄙視自己的膽小,怎麼就被他給嚇住了呢?
不行,她得拿出她作為現代人的自信和勇氣來,說什麼也不能輸給一個小她幾千歲的古人啊。
這樣一想,她將食盒放在桌上,看也不看夏侯冽的臉色,伸手就要去拿開案几上的文件,目光卻在觸到正中間那幅畫時凝了凝,「原來你剛剛不是在批奏折,而是在作畫……」
「別拿你的髒手碰她!」
她的手還沒伸過去,就被他用力捏住,然後狠狠一甩,慕清婉被突然間的推力弄得踉蹌了下,身子不由自主往後倒,暗暗哀歎自己多管閒事,自認倒霉,正準備迎接疼痛,卻跌進了一個盈滿龍涎香的懷抱。
她錯愕抬頭,夏侯冽略帶著緊張的神色映入眼簾,不過很快斂去,換上了厭惡。
他冷哼一聲,嫌惡地放開了她,慕清婉站直身子,眼光下意識地又瞟了眼那張畫,模模糊糊地看見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女孩,雖那幅圖還剩臉沒畫完,瞧不出是誰,但照他這般緊張的態度來看,看來畫的是他的心上人莫家小姐莫清歌,難怪不許她碰了,在他眼裡,他們慕家人就是殺死他莫清歌的劊子手。
她撇撇嘴,不碰就不碰,有什麼了不起!
「我知道你很不想看見我,但是我已經答應了昭和,所以無論你怎麼不待見我,還是請你別拿身體開玩笑,不僅讓自己受罪,也令奶奶和昭和擔心……」
夏侯冽聽著她冷冰冰的話,心臟像是被重錘擊過,悶痛得厲害,胃部的痛楚也開始漸漸加劇,他忍住痛得想要彎腰的衝動,仍是站得筆直,突然伸出手指著門口喝道:
「既然如此不願,那就馬上給朕滾!」
慕清婉被他駭人的模樣嚇住,無數記憶閃過腦海,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
夏侯冽見她終於消失在門口,全身的力氣像瞬間被抽光了,一個踉蹌沒穩住,一下子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腹部的痛楚更是讓他的俊臉都變得有些扭曲。
楚雲繡端著藥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慌得她手中的藥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驚呼道:「皇上!」
瓷碗摔碎的聲音異常尖銳,慕清婉還沒走出幾步,便聽到了聲音,接著聽到了楚雲繡的驚呼聲,她暗叫一聲不好,忙折了回去,回到夏侯冽的書房,果然見他一臉青白之色,此刻正閉著眼躺著,大手死死地按住胃部,看起來異常痛苦的模樣。
楚雲繡哭著拿帕子正忙著給他拭汗,看到了慕清婉,哽咽道:「娘娘,求您快來瞧瞧皇上到底是怎麼了?昨天還生龍活虎的,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這模樣……」
慕清婉從未見過楚雲繡這般慌張,她一向是清冷而沉穩的,看來真的被夏侯冽這病嚇著了,不說她,連慕清婉自己都被嚇著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還有力氣那麼大聲吼她,那樣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夏侯冽,昨天還以一身驚人的武功力挫群雄的夏侯冽,怎麼才一轉眼,就病懨懨地躺在了床上?vioi。
這個男人未免也太逞強了吧,在她面前露出一點點軟弱的痕跡就會死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生氣,連給他把脈的手都有些抖,蘇涵芷和昭和聽到消息也匆忙趕了來,看到如此病弱地躺在床上的夏侯冽都是大吃一驚,看來夏侯冽掩飾的功夫還不是一般的強,就連自己最親的人都被他蒙在了鼓裡,只以為他只是頑疾復發,吃點藥就沒事了,卻沒想到這次病情卻來勢洶洶。
夏侯冽見蘇涵芷來了,忙要撐著坐起來,嘴裡喊道:「皇……皇祖母……朕沒事……只是有些累……您別擔……」
話還沒說完,他便開始猛咳起來,額上青筋暴起,臉色蒼白如紙,唇角還隱隱有些猩紅,蘇涵芷一看,霎時老淚縱橫,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剛剛還紅潤的臉色也開始有些發白。
慕清婉一瞧,心裡一咯登,不好,奶奶的毒提前發作了!
旁邊的瑾如很明顯也察覺了,忙扶住她虛弱欲倒的身子,急喊道:「主子……」
話音還沒落,下一秒,蘇涵芷便暈了過去。
「皇祖母……」
「奶奶……」
「主子……」
眾人皆是一驚,驚呼聲頓時此起彼落,昭和反應極快地接住蘇涵芷將她抱起安置在旁邊的貴妃榻上。
夏侯冽也急了,顧不得自己的病,推開楚雲繡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握住慕清婉的手急得眼睛發紅:
「皇祖母的毒提前發作了……咳咳……快……快想辦法……咳咳……」
慕清婉迅速把了脈,臉色倏地沉了:「這毒越深越忌情緒波動,剛才奶奶情緒過激傷了肝肺,如今看來只能提前動手術才能救奶奶了。」
「提前手術?」昭和也急得滿頭是汗,一臉驚疑道:「會不會有危險?」